“婆婆,娘家有位婆子近來煩悶難眠,上次看過之后我寫了個方子,您過目?!?
楊夫人接過白婳祎遞過來的藥方看了看,詢問:“她這是心病?”
“是,思兒成疾,食欲不振?!?
楊夫人點頭,把藥方還給白婳祎,道:“都是些開胃安神的藥,沒什么大礙?!?
“那我去煎藥給她送去?!?
“嗯。”
白婳祎把藥方折好起身離開,轉向門口時瞧見小壺一踮一踮跑過來。小壺看見白婳祎更是加快了腳步,高高抬起腿借著手跨過阻擋他的門檻,翻身過去后又轉身跑過去撲到白婳祎腿間,好一會兒抬頭,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嘴里念叨著:“去玩!”
白婳祎蹲下,笑道:“小壺,娘親有點事不能陪你玩,你找奶奶玩好不好?”
楊夫人見小壺好像不準備妥協,上前道:“孫兒,奶奶帶你去買吃的好不好?想吃什么都行!”見小壺還是死死拽著白婳祎,楊夫人只好使出殺手锏,“咱們乖孫兒要是跟奶奶去街上呢,回來就不用吃午飯了。來,奶奶抱抱!”
聽說不用吃午飯,小壺立馬妥協,但還是要做做表面功夫,好歹要糾結一下,然后表現出真的很無奈才妥協的模樣松開白婳祎,然后撲到楊夫人懷里。
“麻煩婆婆了?!?
“你去忙吧。”
白婳祎離開之后,韻漣以為她會去開顱堂撿藥,結果卻是跟著她到楊懸在家里的私人藥房里撿藥。這里的藥不多,稀罕藥材楊懸都放在開顱堂,放在這里的都是常用的藥材,以防楊府有人傷風感冒的他們一時拿不出藥。楊繼也有一個這樣的藥房,府里人通常去那里拿藥,楊懸這個藥房是以前楊繼用來放珍貴藥材的,后來楊懸學有所成,楊繼就把這個重任交給了楊懸,楊懸的開顱堂也因此開了起來。
如今這個藥房以一個很長很高的藥柜為墻將此處分為前后兩部分,后面就是上次楊懸跟白婳祎第一次去山上采藥回來推放那些藥材的地方,也是楊繼第一次見到白婳祎的地方,那里稱之為藥倉。而前面這一部分才是大家說的藥房,開門進去便能看見那堵“墻”,左右兩側有兩張長桌專門用來撿藥的,藥紙和秤都放在左手邊的桌面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也沒有多余空間放其他東西。
“小姐,為何不去開顱堂直接找姑爺撿藥呢?何必去詢問楊夫人,還要提心吊膽怕楊夫人細問?!表崫i一邊稱著白婳祎倒進來的藥材,再次確認重量后走到一旁倒入紙中的藥材堆里,一邊詢問。
“他這幾日忙得很,四丸如今不在開顱堂看著,那里那么多珍貴藥材恐怕吊得他夜不能寐。”白婳祎抓了一些藥放進秤里,看了兩次秤才倒入韻漣的空秤平中。
“楊府的藥房也不在這,您來姑爺的私人藥房是要借著抓藥挖掘姑爺的秘密嗎?”
白婳祎被韻漣的奇思妙想震驚到了,她倒是沒想過還能這樣挖掘秘密、、、、、、
“只要與阿祺無關,我犯不著挖他的秘密?!卑讒O祎關上這個抽屜,打開左邊的第六個抽屜一邊抓藥一邊道,“他還有個開顱堂可以藏成千上萬的秘密,我又不是挖寶的,”白婳祎補抓藥材的時候感覺無名指和小指好像碰到了一根粗繩,在這堆藥材里不該有這樣的觸感的,莫非真被韻漣說中了,他真的有秘密在這?“真要挖出來,恐怕他未必在開顱堂。”
“什么?”最后一句韻漣聽得模糊。
白婳祎斟酌了許久,她本是不想探究這個東西,但直覺告訴她,這里面的東西,與她有關,也許是關于阿祺的,也許是關于白家的、、、、、、也許就和那天他急急忙忙說要去開顱堂結果卻是進宮的事情有關。
“快去提醒婆婆,小壺最近積食,別讓他亂吃?!?
“是?!?
確認韻漣走了之后,白婳祎趕忙剝開藥材,果然在藥材堆下發現了一根黑色的繩子。白婳祎輕輕拉了拉繩子,抽屜里發出了一些聲響,她漸漸尋覓到了繩子牽動的暗格,將上面的藥材剝開,果然看見了一塊可以移動的方格。白婳祎用力拉了一下繩子,那個方格升起來,方格三面都是實的,而正對著她的那一面里放了一張折疊的字條,她打開被捏過的字條,看見上面寫著三句話:
蠱惑人心,速告歆瀲,勿逆修玊
蠱惑人心、、、、、、蠱惑,人心、、、、、、蠱、、、、、、蠱?
白婳祎很快就將東西復位,撿好剩下兩味藥,包起藥材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前幾天她還沒來得及找楊懸解決的那個困惑。
上次那只叫墨寶的鴿子飛走了之后第二天又飛回來了,楊懸告訴她,他要給鄖度回信,但沒這么快,所以墨寶要麻煩她喂養幾日,昨天它飛走純屬找地方壓驚。
給墨寶喂食的時候白婳祎無意間瞟見小壺拿著她的胭脂在自己的袖子上涂抹,看上去像極了捆扎印血的繃帶。
這個胭脂是白婳祎特意拿來給他玩的,上次他玩自己用來作畫的名貴朱砂可把她心疼壞了,可小壺偏愛這個顏色,迫于無奈,她只好拿不那么名貴的胭脂給他玩了。
“小壺,你在干嘛?”
“發發(畫畫)!”小壺得意洋洋跑過來伸手給白婳祎看自己的畫作。
“這是什么?”
“大發發(花花)!”小壺每次說完話都瞪著大眼睛看著白婳祎,滿臉寫著“快夸我”。
白婳祎驚愕,看了看自己衣裳上的繡花,甚至看了看鞋子上的繡花,韻漣也不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繡花,沒有這樣的啊。
小壺應該沒有見過誰身上繡著大紅花的,而且這樣的團花在裕酋的衣物上很少見,裕酋的衣裳上繡的都是三三兩兩的夕顏花、梨花這種,不會有牡丹、月季這樣的繡樣,小壺如果不是看見誰衣服上有這樣的繡樣,又是看見了什么才會作出這樣的東西來?他有專門搗毀胭脂的畫紙,不會在衣服上雙重毀滅的。
“你在誰身上看見這么大的花了?”
小壺一轉眼看了看斜上方的天花板,思考兩秒看向白婳祎,傻笑著搖頭。
白婳祎正思量著,小壺拉了拉她的袖子,把手伸過去一點,道:“夸我!”
小少爺,你這不要臉的勁還真是跟姑爺如出一轍。
白婳祎舒展思索的眉頭,笑道:“小壺畫得真好,要是在紙上畫就更像花了?!?
小壺心里樂開了花,答應她以后不在衣服上搗毀。
“好!”
“小壺,你從哪看到這個的?”
小壺故作神秘,五秒之后揭秘:“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