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就這樣在遠處看完了他們一起種盆栽的過程,心里說不上來是喜還是酸。跟柏庾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皺過眉頭,這半年在柏庾這她過的挺好的吧?
“他們一向如此,宮人們都很喜歡暹遏三皇子,因為他不像個主子。”
“她過的好嗎?”
“看上去挺好的。”
“那就好。”穆玄轉身離開,怕待久了會引人注意。
“你的事如何了?”
“東宮的事不知被誰傳到了宮外,長流馬上就回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帶來點什么。”
“太子妃被廢的事情傳到宮外似乎誤打誤撞讓他們轉移了目標,對付你的人也消失了。倒是王后、、、、、、最近一直在撮合公主和大皇子。”
“楊懸說母后的病癥有點頭緒了,這些事你別多心了,好好照顧她就行。”
“主子。”
“嗯?”穆玄見歆瀲突然停下來若有所思喊了他一句,便停下來看向她。
歆瀲踮腳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道:“你越來越冷酷了,她不喜歡。別贏了局勢,失了心上人。”
越來越冷酷了嗎?他倒真沒注意。
察覺到似是有人,歆瀲帶著不確定的疑惑轉頭看向一旁,瞧見白念正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她立刻收了手走遠了一些。
穆玄沒有解釋什么,轉身離開。歆瀲上前來到沒準備離開的白念面前,道:“念姑娘,我剛才只是、、、、、、”
“許久未見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哦?”
“你也這么認為嗎?”
是啊,本來我是瞧不上他的,可是、、、、、、
今日的事只有白念和歆瀲知道,她們沒有告訴任何人。歆瀲開始關注白念,覺得她不簡單,白念也更加關注歆瀲的底細。兩個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人,卻是宮里心思最細、最能藏住秘密的人。
成貴妃得知成謦把他們二十年多前的謀劃就等開花結果的重大秘密告訴了一個不知來歷的宮女之后,當時就冷靜不下來,指著成謦的鼻子罵道:“你是不是瘋了?你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那個不知來歷的宮女,就不怕她冒名頂替?”
成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緊不慢地笑道:“我自安排妥當,她入宮也有一年左右了,若是她聽話,日后大有用處,若是她想入非非,那就省得我們去處理她了。”
“你什么安排?”
“這不是來找你了嗎?現在就去告訴修玊,給他寫信的是誰,他每年寫的信又是誰收到了。”
“那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讓他自己去找蘭妧呢?”
“你倒還沒有我了解你那寶貝兒子,我讓王后明里暗里撮合了他們這么久,他有反應嗎?想要暹遏的勢力,還得讓蘭妧先把心踏踏實實交過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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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宮女洗衣裳的人還有臉在我們面前說道,一無是處還恬不知恥!”
韶沐瞧見不遠處有三五個宮女在圍毆一個把自己蜷縮得幾乎只能看見背部的宮女,一時正義感涌上心頭,想過去幫襯。
白彥祺見她有這個沖動,及時拉住了她。韶沐不解,白彥祺解釋道:“這種事情在宮里是司空見慣的,你能救她一次,救不了她一輩子,只會害她被排擠得更嚴重。”
“那就把她帶到東宮去!”
“東宮是收養人的地方嗎?你能把所有受委屈的人都帶進來嗎?”
“可是、、、、、、”
歆瀲幫著解釋道:“不合群的宮女,要么是自己不會做人,要么是自己看不起別人又沒能力,把這種人帶到東宮去,只是讓她換個地方受欺負,或者讓東宮風氣變差。”
“那,就這么看著嗎?”
“你一個人在這看著吧,歆瀲,回宮。”
“哎、、、、、、”
歆瀲知道白彥祺的意思,點了點頭,快要靠近那些宮女的時候快步往前走了一些,喊道:“太子妃到,回避。”
那些宮女一聽見歆瀲的話很快就撤到兩旁低頭恭敬讓道,被欺負的宮女瞬間就沒人管了。
白妍翹聽見來的是太子妃,怕原本的計劃出現偏差,便蜷縮在道路旁盡量不引起注意。她透過縫隙看向所謂的太子妃,驚詫發現太子妃竟然不是白婳祎,而是白彥祺!
沒一會兒,白妍翹就暗自詭笑,這是你們自己留下的把柄。
白彥祺等人走遠,韶沐時不時望向那群宮女,只見她們很快又圍上去教訓那個宮女,對于這一幕她實在困惑。
“她怎么不走啊?”
“是啊,她怎么不走呢?一點求生欲都沒有。”白彥祺腦中已經有了一些答案,只是想不明白她的目的。
“這是給誰設的局?”歆瀲一邊思慮一邊問道。
“會經過這條道的、、、、、、”
韶沐看著她們紛紛陷入分析,腦子里的霧水更多了,你們在說什么?
“太子、大皇子、蘭妧公主。”歆瀲正數著,才說完蘭妧,就聽見遠處隱隱傳來蘭妧的聲音。相隔太遠,她們只能看見有個打抱不平的人正在教訓那些欺負人的宮女,而那個受欺負的小宮女雖然沒有抱著那人不放,但相比對待白彥祺,她明顯是在針對那人的性子想辦法讓那人將她帶走的。從舉止、服飾還有隱隱的聲音判斷,那人八九不離十是蘭妧。
誰要給蘭妧設局?為什么要給蘭妧設局?
白彥祺和歆瀲驚疑對視一眼,都沒有答案。
蘭妧把白妍翹帶回宮里之后,并沒有對她有什么特殊待遇,也沒有對她徹底信任,只是一時間心血來潮,覺得她看得過去,才幫她一下而已。
“謝公主收留。”
“我可沒說要收留你。”
白妍翹頭還沒磕到地上就被蘭妧的話嚇到了,她不會白忙活一場吧?
蘭妧只是比平常在宮女面前的模樣更嚴肅了一些,便讓人覺心生敬畏,仿佛她高高在上,沒有人能讓她屈服。所謂公主,大概就是這種氣場吧?
“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