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看了看桌邊還沒燒開的水壺,道:“不過幾分鐘而已。”
柏庾最沒耐心,看了看石桌上已經整理好的茶葉,又看見穆青跟個道人一樣靜坐在那里等著水沸騰,不禁問道:“你不會是修道的吧?”
穆青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沒有回答。
沒一會兒,柏庾又耐不住性子徘徊,總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他看了看拿起燒開的水壺沖茶的穆青,道:“我出去逛逛,你看著她。”
“這么相信我?”
柏庾還沒邁出步子就被穆青的話喊住,他掉頭指著穆青道:“人在你這,出了事你負責。”
穆青笑而不語,像是在說“請便”。柏庾還沒有到門口就折了回來,坐在穆青旁邊的凳子上,一手撐著頭趴在桌上,埋怨道:“你們這是真的無聊,我到底為什么要留在這?”
穆青將茶杯中洗過茶葉的水倒去,見柏庾在盯著他,便問道:“你是在問我嗎?”
“要不你試著回答一下?”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誒、、、、、、你弟弟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穆青忍住笑意,將茶葉放入茶壺,倒上水,問道:“喝茶嗎?”
屋里,白彥祺在楊懸的醫治下已經恢復,但還是有些虛弱。楊懸收好了東西準備離開,被她拉住。
“你告訴我,穆玄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楊懸看了她好一會兒,問道:“你真要我說?”見她目光堅定,他一副無奈的模樣道,“好吧,我告訴你。他從小就這樣,陰晴不定,你看長流,那么深的交情不也說流放就流放了嗎?他要的從來不是人情,是權利。對他有用的他留著,對他沒用的,多一分鐘他都不留。”
“他不是這樣的。”
“你認識的是性情大變的他,如今他已經回來了,不可能再回到那副傻里傻氣的模樣的,至于你,你連母儀天下的頭銜都沒有,如今又、、、、、、他留你作甚?”
楊懸說的一本正經,但她就是不信,穆玄怎么會是這樣的人?可事實證明,他的確是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他即是這樣的人,你又為何留在他身邊?”
“我有的選擇嗎?他如今給你機會讓你走,你還是快走吧,別到時候連尸骨都保不住。”楊懸剛說完房門就被踹開,沖進來的自然是柏庾。
“生孩子啊這么久!”柏庾進來沒人回復他,又嚷嚷道,“說話啊!”
楊懸再次嘆氣,起身道:“我正好有幾個問題要問,介意我問嗎?”
“說。”
“你為什么會把我拉到大皇子這里,她又為什么會在大皇子塌上?你們玩什么呢?”
額、、、、、、
“換個問題。”
“好,她本來都康復了,只要不著涼不受熱、不大悲大喜就沒什么大礙,請問她頭發上為什么會有水?”
柏庾心虛了一下,隨后絲毫不畏懼道:“我潑的。”
楊懸倒吸一口氣,咬牙笑問:“你潑她干嘛呢?”
“她玩火你說我潑她干嘛?”
玩、、、、、、又是火,又是水,那邊還有休書狠話讓她痛不欲生,你們這是、、、、、、造孽啊!
楊懸陷入了一秒鐘的深深沉思,拎著藥箱邊走邊道:“有你們幾個在,能把人整得灰飛煙滅。后會有期!”
柏庾來到白彥祺身旁,琢磨了好一會兒,問道:“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們夫妻倆在玩我?”
穆青見楊懸輕快離開,又看了看剛倒出來的有些燙手的茶水,不禁贊嘆楊懸的醫術。
果然是太醫令之子,一盞茶的工夫就把人治好了。
楊懸回到東宮,來到穆玄身旁,放下藥箱瀟灑坐下,看了看一直盯著自己的穆玄,道:“人給你治好了,你想好怎么安頓她了嗎?”
“柏庾會安頓好她的。”
“你居然把人交給柏庾三皇子,嘖嘖嘖。”
“她不能離開王宮,不交給柏庾,交給你嗎?”
“我覺得柏庾三皇子是個非常好的選擇,不光能擋住外敵,還能攔住蘭妧公主。”
“穆玄,你要立別人當太子妃?!”
真是說誰誰來、、、、、、這開了光的嘴。
“我該回家照顧媳婦兒了,你們慢聊。”楊懸拎了東西就頭也不回絲毫不帶留戀地離開了。
“穆玄!為什么不讓我來嘛?”
“公主身份尊貴,還是不要參和進來了。”
“本公主連、、、、、、”蘭妧差點就把那晚的事情說出來,還好及時止住,“連家都不回了就為了幫你,你客氣什么?”
“這是家事,不勞公主費心。”
“我不嫌麻煩,我可以幫你的!”
“你乖乖待著就是在幫我。”
“我不要!”
穆玄想了想,道:“記得在暹遏初見公主的時候,公主在桃樹下靜若處子,那一刻是最美的。”
“真的?”
“嗯。”
蘭妧立馬收起了活脫的模樣,分分鐘安靜下來,溫和的嗓音輕聲細語道:“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公主回屋可好?”
“好啊,你會來找我嗎?”
穆玄思慮了一下,敷衍答應又食言是不道德的,還是要慎重回答。
“閑下來了就去找你。”
“好啊,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終于走了!
柏庾把白彥祺帶回自己的寢宮時,白凝、白念還未離開。經過韶沐的述說,她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個人都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隱情的。白念示意白凝看著韶沐,她和柏庾負責在小黑屋里給白彥祺出主意。
白念看了看白彥祺受傷的新傷疤和舊傷疤,嘆氣道:“我覺得太子有打造斷臂觀音的潛質。”
呵呵。白彥祺配合著笑了笑,把手收了回來。
“我們這就一會兒沒注意,你怎么就把自己搞得內傷加外傷的?”
先是關禁閉,他們不好成日壞了規矩去找她,然后又是東宮走水,白彥祺一直在王后宮里,作為一個外客且最討厭見家長的柏庾當然不會去那里趙白彥祺,而且之前答應過楊懸要跟白彥祺保持距離的,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去見過白彥祺,后來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又碰到這樣的事,你們怎么就這么多事呢?
“是啊,你不在的時候都挺好的。”白彥祺故意說道。
所以我是掃把星?
“哎,有點良心好不好?虧我們在這給你出主意,你看看人家軍師團多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