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

周伶她根本不敢靠近，那火焰僅僅是離得床近一些，她就覺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燒掉了！

“小容！冷靜點，我們...有話好好說。”

哆哆嗦嗦把話說完，周伶也差點要給跪了。

華容的一雙快要看不見眼白的眼睛看著周伶，聲音清冷似霜雪：“你說一輩子對我好，就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為什么要收回？

他不值得被喜歡么？

周伶的心臟也被這句話扯得絲絲脹痛，眼圈再次泛紅。

就在華容馬上要發瘋的這一瞬，她突然悟了。

他這幅模樣，卻還是個孩子心性，什么也不懂，連她為什么生氣都不知道。

呵，她到底在氣什么....

他沒有欺騙自己，他只是不明白也不喜歡主動說，但換個角度想，如果她主動問呢？

周伶緊緊攥著拳頭，深呼吸，恢復以往溫柔：“小容”

話剛說出口，不用擁抱，不用撫慰，只是一個稱呼，華容的眼中即刻褪去黑霧，一點點清醒。

周伶問：“他們為什么怕你？”

華容盯著床上一臉嚴肅的女人，老實極了，像條大狼狗被順了毛，回答：

“或許是我殺的人多”

周身的火焰無聲息地褪了下去。

周伶想到了，繼續問：“那個森林是你的家么？”

華容回答：“放逐之林，108個老和尚獻祭了血肉，我是被困進去的。大約幾千年了，我出不去，但是你帶我走出來了?！?

困了整整幾千年？

周伶倒吸口氣，回想自己世界的時間觀，那是多少時代王朝的變遷？！

她能帶他出去，是不是因為自己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那法陣對她無用？

一個孩子要殺多少人才能被高僧主動獻祭也要困他進去，是不是根本....

“你..做了什么？他們為什么不干脆殺了你？”

華容眼睫輕垂，滿身的光華中帶著雪夜的極寒，清冷的回答，他不會對周伶說謊：

“屠殺了三界，近百萬人。他們殺不死我，我不是妖魔，是虛無，吃的是惡意。只有至純至善之人才能傷我...”

他將自己剖開來給她看，沒有一絲保留，也把能傷到自己的方法告訴了周伶。

周伶聽了心口有些發冷，不是人也不是妖魔，吃惡？

“所以，那108位高僧是這世間最善之人？”

“嗯”

的確是的。他看見他們臨死前身上都是金光，很溫暖，但是他很痛.....

周伶不相信華容會無緣無故殺人，這幾年相處，她很清楚他的脾氣。

懶得說話，懶得吃東西，懶得動手。只要別惹到她，他是不會主動殺人的。

“為什么殺了那么多人”

華容抬眼，唇角帶著弧度，看上去像是嘲諷：

“不知道天道為何造我，或許是想讓我懲戒所有大惡之人，這樣我或許可以成為普通人，所以就干脆累一些，都殺了。可是...”

周伶懂了，所有的事理清楚了，心臟跳動的很慢，鼻子有些酸。

“可是你還是成不了普通人，對么？”

華容“嗯”了一句，“死的人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但很多善良的人卻想殺我。”

周伶紅著眼，說：“對，因為他們再善良也會害怕，一個不死之人，擁有強大的能力，本身就是威脅。”

他真的單純到傻，卻又對人的善惡清楚透了；既黑又白，很矛盾。

華容不關心這些，他只好奇周伶的態度。

那男人和書上都說了，女子敏感易多思，多哄著，態度軟一些，她說什么是什么就行了。

“伶伶還生氣么？還想問什么？”

周伶“消化不良“，趴回被子上，捂著自己，悶聲：“沒有了，讓我再冷靜冷靜“

華容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盯著她的發璇，心中的溫度一點點上來，終于不再空蕩蕩的了。

干脆坐到椅子上，離得床很遠，氣息放輕。

他不走。

因為伶伶還在生氣。

書上說了，女子生氣時讓你滾，千萬別滾，還要守著哄著；如果在床上她說停，意思就是要快。

手掌翻轉間，一本厚厚的禁書出現，華容抿著唇角很認真的看起愛情寶典來。

真的有用，伶伶好像不生氣了。

早知道說的可憐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