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龜茲國之后,這么多年,你們又去了哪里?”夢潔關切的問。
“我們先后去了于闐,疏勒,烏孫等國。我們系街頭賣藝為生。我們還隨著漢人的駝隊去了河西走廊,在涼州生活了十年。
這十幾年我們顛沛流離,每天都在風雨飄搖中生活。其實我們幾次走過樓蘭,只不過我們街頭賣藝,你們沒有人會注意的!”關彤說著說著都流出了眼淚。
“看來這么多年,你們真的挺不容易的!”夢潔哭的跟淚人似的。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吧,你們打算以后怎么辦?”大魯說。
“榮叔叔,我要拜你為師!”艾米麗帶著多倫多哈跑了進來。
“你們兩個也要拜榮叔叔為師!”我說。
多倫多哈跟著艾米麗行了跪拜禮,個個樂呵呵的站在一旁。
“看來孩子們都離不開你了,還是留下來吧!”我連忙說,希望能留住他們倆。
“留下來吧,我們還做閨蜜!”夢潔拉著關彤不放手。
榮志耀看了看關彤說:“這居無定所,飄搖不定的日子我們也過膩了,我們不走了!”
“好!”大家一片歡呼。尤其是艾米麗和多倫多哈他們更是手舞足蹈。
“看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我說。
就這樣,榮志耀和關彤就在了樓蘭國,而且順理成章做了公主和小王子的老師。
“兩個王子各有千秋。多倫好靜,多哈好動;多倫好思考,多哈勤練習。所以說那個更有發展空間還為時過早!”榮志耀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做出了總結。
“看來做樓蘭國國師非你莫屬了!”我說
“小民才疏學淺,恐怕難以勝任!”榮志耀急忙回答。
“你就不要推辭了,我這個大將軍不是也當的好好的嗎!”大魯插了一句說道。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榮志耀最后還是爽快的答應了。
“有你們倆個好兄弟,我也就高枕無憂了!”我高興的說道。
這一年真是個多事之秋。
老太后的病一天天加重,剩下的時日子不多了。
“父王,快救救太奶奶吧!”艾米麗哭著央求我說。“
“父王又何嘗不想了。你爺爺遠在長安,生死未卜,家里老太后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呀!”我無可奈何的說道。
“艾米麗,你已經長大了,能替父王分憂了。你的幾個弟弟還小不懂事,太奶奶病危,爺爺又生死未卜。我真的有點撐不下去了!”我心里有些難過,只能向女兒訴說。
“父王不要難過了,天塌不下來,就是塌下來,也還有我們和你一起頂著!”艾米麗安慰我說。
“報!外面來了一位漢使,說有要事面見殿下!”榮榮慌張來報。
“快快有請!”一聽到漢使,我想一定與父王有關,就趕緊請進來。
可是當漢使說出原委時,我和艾米麗都驚呆了。尤其是我,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我差點暈過去。
原來漢使是漢朝皇帝派來報喪的,他帶回來了父王的一封信和其它遺物。
我連忙打開信,信是父王親筆寫的,大體內容是:
當你的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不在人世了。其實在這二十多年里,我的心早就回到樓蘭了,留在長安的只是我的臭皮囊。看到你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我真的打心眼里高興。
我死了以后,勿請孩兒們不要仇恨大漢天子,他待我如座上賓。我也親眼目睹了繁榮昌盛的大漢朝。我死了之后,我的遺物如數會送還樓蘭國,就算我魂歸故里了。
天啦!這么多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把一個繁榮富強的樓蘭親自移交到父王手上。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傳來,我根本就無法承受。
我病倒了。
“殿下醒了!你可嚇死我了!”夢潔邊抹眼淚邊說。
“沒事,我現在好多了,快扶我起來!”我吃力的說。
夢潔扶我起來的一瞬間,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放聲大哭了起來。我要把這么多年心里的苦全部吐出來。
夢潔像哄孩子一樣哄著我,她什么也沒說。可我知道,她心里此時要比我難受好多倍。
“好了,我心里痛快多了,你也不要難受了!”我反倒勸慰起她了。
”只要你能把心里的委屈全哭出來,我的心里也就不難受了!”夢潔說。
“好了,我也該去做事了,我不能老躺著了!”我想說。
“父王放心吧!”是艾米麗來了,她坐到我跟前接著說:“父王生病的這些天,我替您處理了一些國事,不知道父王會不會怪罪我呢?”
“不但不能怪罪,反而要嘉獎公主!”榮志耀也緊跟著走了進來,他接著說:“公主思維敏捷,思想成熟,臨危不亂!”
“我哪有榮叔叔說的,不對,是國師說的那么優秀,我只是替父王您做了些女兒應該做的事情。”艾米麗謙虛的說。
“好啊,看來我的女兒真的長大了,能替我分憂了!”我說。
”其實兩個小王子也不賴,這些天讀書習武樣樣都很出色。”大魯也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個小家伙。
”父王,我們給你背誦一篇文章!”多倫多哈說。
“好啊,只要你們能夠知道學習,知道吃苦努力,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看到多倫多哈,心里更是高興。因為他們可是樓蘭的未來和希望。
“這些天還有什么高興事,也說來聽聽!”我問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是小兒子庫倫!他用稚嫩的聲音背誦三字經。
“哈哈,這可是我聽到的最開心的事啊!”我笑著說。
“別夸你小兒子了,你的外孫子也會背詩了!”艾米麗不服氣的說。
“看來我們樓蘭是不缺人材了嘛!后繼有人啦!”我也不忘夸夸艾米麗的兒子。
“哈哈哈…”大家都高興的笑了起來。
“好吧,只要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太后她老人家!”
我的話說出來,竟然沒人說話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感覺有事大家都在瞞著我。
“嗚嗚,太奶奶仙逝了!”艾米麗哭著說。
“啥?什么時候,怎么沒人說啊?”
“你都病成那樣了,誰還敢說呀!”夢潔說。
“我們都為老太后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了,只不過動靜稍微小了些。”榮志耀說。
“你可千萬要挺住!”大魯怕我想不開,忙說。
“好了,只要老太后安心的走了,我也沒什么說的了。謝謝你們了!”我寬慰大家道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感到輕松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樓蘭國的明天會更好的!”我接著說。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臨近的小國出現了瘟疫。此病發展很快,一半百姓得了病,死亡人數不斷暴增。
“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要讓大家出出主意,怎樣防止瘟疫傳到我國!”我把群臣召集到一起,商量對策。
“邊境設立關卡,不讓此國百姓進入我國!”
“關閉集市,禁止商隊來往!”
大家七嘴八舌說著。
“我以前在涼州的時候就聽說過這種疫病,后來涼州的官員請來了一位江湖名醫。此人醫術精湛,他把各種草藥配置到一起,用鍋煮成湯藥讓所有人都喝,結果很快就把瘟疫給消滅了。”
國師最后幾句話,使大家看到了希望。
可是這個名醫在哪里了,我們到哪里去請呢?
“為了百姓,我們就是只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我說道。
等待群臣走后,我又把國師,大將軍和艾米麗等人找來。
“我想親自去涼州請這位老中醫,順便看看大漢朝國情。”我認真的說。
“這個恐怕不行,你可不能離開呀,樓蘭國不能沒有你呀!”大魯第一個反對。
“我也不同意你去涼州!”榮志耀跟著說。
“父王,你走了誰來主持國事?”艾米麗問。
“我生病的時候,你不是主持的挺好嗎!”我笑著說。
“那都是兩個叔叔的功勞!大家幫我的!”艾米麗說。
“這回也讓兩位叔叔幫你嘛!”我對艾米麗說。
“如果你真要去涼州,得讓兩個叔叔陪著你去,不然我們都不放心!”還是女兒貼心,什么時候都想著我。
“好吧,那我就帶上國師榮叔叔去吧!就這么定了!”
他們一聽我主意已定,沒有了回旋的余地,就都不說話了。
晚上回去我把想法告訴了夢潔,夢潔雖然舍不得我走,但經過我的再三解說下,勉強同意了。
我和國師榮志耀經過幾天的準備之后就出發了。
我們裝扮成去中土做生意的商人,混進駝隊里去向涼州。
我們趟過河水,穿過沙漠,沿著絲綢之路向東走去。
走到敦煌已經是十天后的晚上了。大家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大半夜突然刮起了沙塵暴。
一時間狂風大作,亂石穿空,各種怪叫聲不絕于耳。所有人都緊裹著被子不敢睡覺也不敢出去。
整整一個晚上沙塵暴沒有消停。
第二天早上風沙稍微小了一些。我們匆匆忙忙吃了早飯又開始踏上征塵。
“喂!喂喂!叫你了!”一位身背彎刀的刀客叫我。
“你叫我嗎?”我問。
“不是你還是誰?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他用挑逗的眼睛看著我。
“昨天晚上你們剛到客棧的時候我就注意你了。長的白白凈凈的,到哪里去?”他又接著問。
“你!”榮志耀正要上前,被我一把攔住了。
“嘿,那個黑臉,難不成你還想打我不成!”他輕蔑的看著我們。
“我們是烏孫國的商人,想去涼州進些貨!”我輕輕的說。
“我看你倒不像跑馬幫的,你像個做大官的!”他還是不依不饒的追問。
“滾!”榮志耀又要抽刀,被我攔住了。
我心里知道,商隊里藏龍臥虎,什么樣的人都有,萬一惹到了硬茬就不好收場了。
“還望大哥多多指點,我以前在官府當過幾年師爺,現在才學著做生意!”我按照我們原來設計好的回答他。
“奧,我說呢!算我們萍水相逢,以后我會照應你的!”他說著還擠了個眼睛。
我也沒有多想,就急著繼續趕路。
這樣走走停停,終于幾天以后到達了涼州。
“小白臉,后會有期,就此別過啦!”他朝我們喊著,又擠擠眼睛。
雖然他遮著臉,只能看到眼睛,那種眼神看的人心里砰砰直跳。
我和榮志耀先是找了家旅館住下,然后出去找飯館吃飯。
我們剛要吃飯,就看見一位身材矮小,面目清秀,書生模樣的人坐到我們桌上。
“嘿,你誰呀?”榮志耀總是摟不住他的火爆脾氣,大聲說。
“壯士息怒!我是你們的同路人。你們不認識我啦?”那人說道。
“你是…?”我和榮志耀面面相覷,搖搖頭。
“我就是那個同路的刀客呀!”看著我們還沒明白,接著又說:“小白臉,后會有期!”
“奧,我知道你是誰了!那幾天你騎在馬上,又捂著臉,我們當然認不出你了!又見面了!”我笑著說。
榮志耀拉了拉我,他的意思是不要和陌生人搭訕,雖然這也是我們事前就達成共識的。但我還是假裝忘掉了。
“兄弟是涼州人?”我問道。
“出生在涼州,這些年跟著老爹出生入死,就四海為家了。”那人答道。
“知道了,你是押鏢的?”我又問。
“算是吧!正巧我們又碰面了,這頓飯我請客!”他接著喊道:“小二,上壺酒!”
我想他只不過是位江湖俠士,說不定還能用的著,就連忙說:“小壯士如不嫌棄,我們就做個朋友,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他高興的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