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不要在天臺吃羊肉串
- 臨臨江酒
- 2368字
- 2020-07-31 23:31:27
“這件事不能再拖了,你自己心里清楚。”鄭長空表情嚴肅,手里的筆磕在桌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不能再商量商量?”林靄坐在他對面,蹙著眉,滿臉苦澀。
“這是公司交代的,你要知道,再拖也沒用了。”鄭長空長吁短嘆著,拍了拍林靄的肩:“接受現實吧。”
“好……”林靄黯然無語,哆嗦著嘴唇握住鄭長空粗糙的手:“是我辜負了您的教導…”
“老林吶,這都沒什么。只是……”鄭長空捏捏眉心:
“讓你直個播你怎么這么多戲啊?!”
林先生收了戲,冷漠的撒開老鄭的手,對著設備整理了一下劉海,嘴里說著:“我一說話就冷場,要不是知道是自己的粉絲,我都以為在搞我。”他不著痕跡的給宿芥飛去一個委屈的眼神,對方卻專注于手機,沒有看他。
“他們都叫我閉麥直播。”
“這有什么尷尬的。”鄭長空不太喜歡看直播,只偶爾“抽查”,不太懂年輕人活躍氣氛的辦法,就把林靄硬按在直播設備前:“還有一個小時見面會開始,就播半小時,小宿你看著他,播不滿不許他動。”
宿芥乖巧的點點頭,拿了個小凳在攝像死角坐下。林靄對著鏡子整好衣襟,瞇起眼睛看屏幕上不斷滾動的米粒大小的文字:
“記起直播賬號?沒,一直不記得,都是老鄭記得。”
“眠雪?一會見面會開始了,預告看了,好看。”
“醒醒,我不會和逢生好的,我那他當兄弟你們想讓我啃他?”
“啊,啊,嗯嗯,好的好的下次一定。”
公司最終放棄了給林靄艸神仙人設,直接導致了他高興的石樂志,在直播間就越來越放飛,宿芥抬眼看看不遠處有一搭沒一搭回答問題的青年,兩條長而直的腿大咧咧的叉著,無意識的轉動手指上的戒指。宿芥低頭看看手機屏幕,那人俊朗的眉眼什么角度都足夠迷人,垂下眼能看到濃密的睫毛。
啊這是什么睫毛精。宿芥的腦電波逐漸被彈幕同化。
半小時的鈴一響,林靄慷慨的多播了一分鐘,然后麻利退出,連人帶沙發蹭到宿芥面前:“今天吃頓好的?一會結束我們去買菜好不好?”
說著眨巴兩下眼睛,搖曳生姿的狐貍尾巴變成了狂甩不停的狗狗尾巴。
“妥兒。”宿芥點點頭,準備送他上臺。
《眠雪》的見面會辦的很公式化,沒什么特別出彩的,大家都知道林靄最煩炒cp那一套,所以也沒踩什么雷,就是準備的活動太無聊了,易逢生看起來又很累,差點站著睡著,林靄只好幫他擋住一半鏡頭。
看著下面一群小姑娘冒精光的眼睛,林靄痛苦的閉了閉眼,完了唄,又給cp事業添磚加瓦了唄。
難受,想宿宿,嚶。
林靄一邊放空一邊跟著嘉賓走位,不知今夕是何夕,等他回過神來,就和一群嘉賓站在暗處,女主在臺上跳舞,左邊的易逢生,右邊的個眼生的女藝人,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林靄想了想,發現不記得她的名字,只下意識的往易逢生身邊挪了一小步。
大眼睛幽怨的撇了林靄一眼,撲拉拉落下一堆閃粉。
見面會有條不紊的結束了,林靄和易逢生說笑著下了臺,鄭長空在化妝間等他。
“宿宿呢?”林靄一雙眼睛左右亂晃,鄭長空把手機扔給他:“有事,我讓小蔣送她回去了。”“回家了?!那鑰匙——”林靄猛地住口,抬頭對上鄭長空驀然幽深的眼神,不尷不尬的往回找補:“我是說,要是,要是迷路了……”“得了,當你鄭哥眼瞎呢?”鄭長空白眼差點翻出眶:“上回我從機場接你倆,你倆就住一塊吧?”
“我沒,哎,其實是我死皮賴臉要去和人家合租的,我還交房租呢,真的!”林靄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都爆出來了,鄭長空手掌向下壓,讓他別像要起來揍人似的,才說:“老林,你給哥交個底,昧良心的事不能干。”
鄭長空帶過不少藝人,款式豐富種類齊全,林靄是里面最無欲無求的那個,從來不作妖,最大的愛好是宅,閉門拼積木,秉承著餓不死就行的心態一路混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是
長的太好了。
所以鄭長空也比誰都明白,林靄認真了。
“鄭哥。”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滿溢著笑意,畢生演技怕也遮掩不住,他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喜歡宿宿,和她是誰的女兒沒有半毛錢關系,我喜歡她,我只會盡力讓她喜歡我——”他說著偏了下頭,似乎有些赧然:“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
“呼——”鄭長空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天壓在心口的石頭終于松了,天知道他有多怕林靄一時想不開被宿氏的保安打斷腿。他拍了拍林靄的肩膀:“你上次說的合作的事兒,我有兩個老朋友都挺感興趣,一會采訪完了,你去和他們碰個面。”
“好嘞!”林靄咻的抬起頭,給自己加了二斤發膠。
“這么積極?”
作為資深經紀人,鄭長空深知單靠熒幕,藝人的生命并不長,故而沒少嘮叨林靄,后來林靄干脆隨身帶了個小賬本,鄭長空一張嘴,他就開始念:
比如今天一瓶可樂花了三塊五;
比如午飯一份水餃花了十八;
比如新買了襪子十塊錢三雙;
念的鄭長空簡直想給他丟倆鋼镚。
“這次不一樣。”林靄虎目圓瞪,氣勢雄渾,吶喊著舉起一只手,捂住自己堅如磐石的頭發:
“老婆本!”
啊,這使人盲目的愛情。
剛走到門口的易逢生感嘆著,順便覺得這個場景意外的眼熟。
“云云好了沒?去采訪吧。”
“好了。”林靄理了理劉海,和易逢生分別坐在采訪的沙發上,主持人拿著手卡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林老師,易老師,咱們開始嗎?”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主持人不痛不癢的問了幾個普普通通的問題,換上了另一張手卡:
“林老師這次的角色轉變很大啊,對于這個角色,您的感覺怎么樣?”林靄換了個姿勢,隨意搭在一邊的胳膊支起來,易逢生默契的往邊上靠了靠,并表示以下均為林大忽悠個人行為與他人無關。
“其實我賺了,真的,你別笑。我那天看見一剪輯,我覺得特別對,不知道有多少看過我的戲的朋友啊,我給你們講講”
林靄線條流暢的手張開,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彎下去:“演過失明的,演過坐輪椅的,被種過小草,感情戲不是我沒了就是姑娘沒了。”他一口氣說下來,主持人都快笑抽過去了,易逢生憋的肩膀直哆嗦,林靄把手合起來一拍,給自己打板:
“這次!我幸存了!起碼我的感情線圓滿了,對吧?”
“對對對。”主持人趁熱打鐵:“易老師呢?易老師有什么想說的嗎?”
易逢生接過麥克風,拭了拭眼角壓根毛都沒有的眼睛水:“我的犧牲成就了兄弟的圓滿,我驕傲!”
奇怪的驕傲增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