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空間不小,但此刻擠滿了去吃飯的人,貼緊的身后是他平緩的呼吸,身旁是別人夾雜著艷羨和不滿的眼光。
我有點不安的動了動身體,他低下頭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能聽見的不再平緩的聲音說,“能不能不亂動?”
我立馬僵硬,燥熱的呼吸還停留在我耳邊,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也就是他,換成其他人我可能會炸毛。
電梯到了一樓,其他人都帶著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們兩,議論紛紛的走出電梯。
他推了我一下,“到了,愣著干嘛?去吃飯。”說完推開我自己往前走去。
又恢復了冷漠的語調,我懷疑這個人學過京劇變臉,我用拳頭在他背后不停的做小動作,他卻突然轉過頭來。
看著我舉起的拳頭挑了下眉,好像在問什么意思。
裝作沒看見,我繞過他說:“我自己去吃飯了,不跟你一起,免得礙你的眼。”
后面的衣領被拎了起來,被迫跟著他一起往前走。
“我什么時候覺得你礙眼了,剛才都在我面前待了幾個小時,這個時候說不想礙我的眼會不會太遲了。”
“你先放開,很丟臉哎,”跟拎著小雞仔一樣,路過的人都在看這邊。
看我急了,他還是聽話的放開了手,跟在他后面來到一家吃飯的店。
老板娘是個四十多歲但風韻猶存的女人,特意自己拿著菜單過來讓我們點菜。
莫名把菜單遞給我讓我選,我看菜單的時候老板娘很熱情的和莫名聊了起來。
“哎,小莫啊,這是你女朋友?”聽這口氣好像跟莫名早就認識了。
我停下看菜單的動作,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不是,普通朋友,剛來這邊做兼職,你們這邊很有佳寧菜的特色,她以前也住在佳寧市,所以就帶她來嘗嘗。”
“是嗎?小姑娘你也是佳寧市的啊,那還真是巧。小莫啊自從來藤青市上學之后想吃佳寧菜了都來我這邊吃的。”
我點了點頭,剛才心思根本沒在菜單上,現在才發現里面的菜都是佳寧市的特色菜,看老板娘終于多了點親切感。
菜上桌以后,我也絲毫沒客氣的吃了起來,抬頭看莫名,他慢條斯理的正在盛湯,然后將盛好的湯放到我面前。
我嘴巴邊沾了一粒飯,他正在用紙幫我擦。
我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老板娘路過笑悠悠的說,“都這份上了還不是女朋友啊,小莫你可得再加加油啊。”說完又笑悠悠的走了。
我慌忙從他手中接過紙自己擦了起來。
他盯著空掉的手愣了一秒,臉色迅速冷了下來。
“你是不是挺討厭我的?”我沒想到這種話能從他嘴里問出來。
我真要討厭他也就是討厭他這陰晴不定的性子,哪能真討厭他這個人,喜歡還來不及,但是這種話也不可能這么便宜的告訴他,我還是故作生氣地說,“誰討厭你了,你請我吃飯,我還得謝謝你呢!你吃不吃啊,不吃我全吃了,”
想讓我乖乖的,那就只能哄我,不哄我,我就偏和你作對。
他用舌頭從里面抵了下右臉,不爽的問,“陳喵,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能氣我?”
我嘴里嚼著飯菜不以為意的回復他,“現在發現了也不遲啊,反正咱兩不是分手了嘛。”
……
自從中午吃完飯后,他就沒和我說過話,估計是又被我氣到了,其實我也在想什么方法能安慰安慰他,但是估計我呆在他面前就已經可以氣死他了。
我從電腦后露出一點臉偷偷看他,認真工作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很全神貫注,嘴巴很好看,突然想起了他親我的時候的觸感,不經意的咽了咽口水。
他抬起眼睛挑眉看著我,“你口水流下來了。”
我趕緊收起自己的花癡行為,用手擦了擦嘴巴,“騙人,根本沒有流下來。”說完我就后悔了,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承認我對著他流口水了。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沒一會兒,夏川敲了敲我們這間辦公室的門。
“喵喵,出來一下,我給你們買了奶茶。”
這貨很閑嗎?為什么在別人上班時間送奶茶過來喝啊,我不情愿的走了出去,沒敢看莫名的眼睛。
夏川給一整個公司買了奶茶和咖啡,那些平時對著莫名花癡的女人們現在對著夏川星星眼。
夏川把我拉到一邊,很驚訝的問我,“你怎么會跟他一個辦公室啊?你們和好了?”
“這公司不是你介紹我來的,我怎么知道我現在會和他一個辦公室啊。”
“千防萬防,居然敗在了自己手上。要不我重新給你介紹個工作?”
“你無不無聊啊,我就要在這工作,不準干涉我的事。”
跟他吵吵鬧鬧的時候,莫名面無表情的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好像是去上廁所。
又是一個有理說不清的局面,沒理夏川,我拿起奶茶和咖啡走回辦公室。
等莫名回來,看到辦公桌上的咖啡,又放到了我的桌子上,“說過我不要喝咖啡了吧,別做一些多此一舉的事行嗎?”
我賭氣道,“我明明就看到過你喝咖啡,你到底是不喜歡喝咖啡,還是不喜歡我給你的咖啡?”
“都不喜歡。”
……
整個下午我都在認真做測評和PPT,時間過得很快,一到下班的時間點,打完卡,我就迅速沖出辦公室,不多跟他呆一秒。
往地鐵站走的時候,后面有個車跟了上來,停在我身邊,按了下喇叭。
看著搖下來的車窗里莫名刀削般的側臉,我不受控制的又一次咽了口水。
“上車,送你回去。”又是命令的不容反駁的語氣。
我最受不了他這樣了,每次都是習慣性的聽話。走到車前拉后門,被鎖了拉不開,拉副駕駛的門就很輕松地拉開了,我看著車子里并沒有看我這邊的莫名,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坐上車,關好車門,他突然整個身子湊了過來,四目相對,他卻用手拿著安全帶幫我系好。
我的面前一群烏鴉飛過,這么老套的情節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他為我做一次。
“我剛坐下還沒來得及系呢,你怎么這么等不及,我自己會好嗎?”
我以為他會捏住我的下巴說,“女人,你在玩火。”
沒想到他說:“這么嫌棄的話那你自己重新系好了!”然后按了下按鈕把安全帶松開。
幼稚,真幼稚,我輕輕搖了搖頭,自己系好安全帶。
看我搖頭,好像又刺激了他,“陳喵,你就氣死我吧,氣死我你就可以跟那個夏川雙宿雙飛了。”
哪兒跟哪兒啊,今天又一次從他嘴里聽到我做夢都想不到他會說的話,可能是被我氣暈了。
其實這些話別人說他壓根不會搭理,更不可能會被氣到,可能是從我嘴里說出來,刺激性比較強,有點小心虛。
“你放心啦,氣不死你,也不會跟夏川雙宿雙飛的,我跟他什么事都沒有。”
他的臉色有好轉,問我,“回哪里?”
“學校。明天有課呢。對了,我把我課表發你吧,我沒課的時間你如果在公司的話就通知我過去,好嗎?”
“我去的次數不多,這個軟件也不急,我去公司的時候順便接你一起吧。”
“好啊!”
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回宿舍之前來一個冗長的kiss,只能故作矜持的自己下車,關上車門,對著車子里的他說路上小心。
他點了點頭,搖上車窗直接開走了,連晚安都沒說。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喜歡吊著我胃口是吧,來啊,誰怕誰?這次我可不會跟以前一樣跟他他屁股后面求原諒了。不然下場可能和這次分手一樣,突如其來。
……
回到宿舍,錢妙沖過來抱住了我。
“發燒好了沒?”
有被感動到,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告訴她早就好了。
于是,我們永遠燃燒著八卦之魂的錢妙又恢復了八卦狀態。
“剛才樓下那個開車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啊,我在樓上可都看見了啊,你含情脈脈的看著人家車子開出去好久才緩過神。”
“拜托,你在這五樓能看到樓下的我含情脈脈嗎?再說了,哪有什么含情脈脈,只有暗下決心,絕不卑微。”
“哦~這么說,那個人不會是你那個暗戀對象轉變成男朋友再轉變成前男友的莫名吧?不會吧不會吧?”
我看著錢妙充滿戲劇表演的夸張表情,嘆了口氣,“是的是的,就是他。我現在成了他的小助理,以后要天天陪著他一起工作,現在是工作關系,沒有摻雜任何感情因素的工作關系。”
當然不是啦,摻雜了極其多的私人感情的工作關系。
錢妙顯然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你說這話你自己都不信吧,你們兩這分手跟玩一樣,我看沒幾天就能和好。”
“真的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看你樓下望著他車開走的方向,他要是再不找你和好,你哪天就忍不住自己找他和好了。”
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不行!
絕對不行!
忍住啊,陳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