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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舊天機

  • 大道真名
  • 煙雨落舊時
  • 3100字
  • 2020-07-17 23:04:58

溪墨上人墜入江底淤泥之中,那以十里大江化作的白練大刀寸寸破碎,最后變成洪水重新落回大江。

雖然重創(chuàng)了溪墨上人,可紅色魔神也受傷不輕,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龜裂,如同即將破碎的陶瓷,可最后還是慢慢復原。

看到溪墨上人落敗,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孫野沉穩(wěn)地站在季寒身邊,他只說了一個字。

“走。”

但孫野不能這個時候帶著季寒逃走,這個時候逃走就太顯眼了,他需要等一個機會。

紅色魔神穩(wěn)定好體內(nèi)紊亂的魔氣之后,它獰笑著將溪墨上人從江底撈了起來。

溪墨上人七竅流血,奄奄一息。

紅色魔神舉起溪墨上人,它張開嘴,要吃了溪墨上人!

季寒眼神一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孫野卻知道機會來了,只要對方處于進食狀態(tài),那肯定沒空管他,而其他魔神也攔不下他,他完全可以安全帶季寒離開。

只是就這樣離開,顯得太過冷血,但他必須這樣做。

可是就在孫野準備帶著季寒逃走的時候,一頭神鹿出現(xiàn)在了江邊。

神鹿上,神鹿仙子寧靜如竹,而她的旁邊,還有一位悠遠如林的女子。

神鹿宮宮主!

紅色魔神張開的嘴怎么樣都閉不上了。

神鹿宮宮主抬指指著紅色魔神,紅色魔神的腦袋上出現(xiàn)了一個五彩斑斕的洞!

神鹿宮宮主,八十年前剛入輪回境的大修仙者,世人稱為神鹿仙。

此次神鹿仙是特意來找神鹿仙子的,恰巧發(fā)現(xiàn)這邊有異動,所以才過來幫忙。

以神鹿仙十二境的修為,要擊殺已經(jīng)受傷的十重魔變的魔神,當然輕而易舉。

可她一旦出手,便也等于暴露了自己,附近如果有清醒的十二重魔變的大魔神,必然會來捕食她!

所以輪回境修士也不會隨意出手,出手的次數(shù)過多,那被大魔神給盯上的概率便越大。

要是被大魔神盯上,那神鹿仙便要頭疼了。

如果是同時被兩頭十二重魔變的大魔神給盯上,那神鹿宮都會有滅宮之禍。

好在大部分十二重魔變的大魔神都處于沉睡狀態(tài)。

擊殺了紅色魔神后,神鹿仙拿出一把五彩神劍,一劍斬下,滾滾長江被一劍攔斷。

這恢宏一劍恐怖至極,在江底以及對岸斬出深不見底的劍痕,那自上游奔涌過來的江水全部滲透進劍痕里面,足足一個時辰才將那劍痕灌滿,這導致大江下游出現(xiàn)了無水可流的奇景。

至于那些魔神,當然已被這一劍之威全部誅滅。

馬車里,溪墨上人昏迷不醒,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夠醒來。

神鹿仙已經(jīng)帶著神鹿仙子離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遷徙隊不能沒有合道境的修士坐鎮(zhèn),所以神鹿仙沿途路過各大宗門時,便會順帶去問一問是否有暫時沒有護送任務的合道境修士。

恰好龍帝城的一位合道境長老剛剛結束他的護送任務沒多久,所以他便找到了季寒所在的遷徙隊。

“我是龍帝城趙羽,接下來就由我暫時接替遷徙隊的護送任務,希望我們能夠平安到達新神原。”

溪墨上人受傷嚴重,七天后他才蘇醒過來,蘇醒后他非常慌亂,但當他看到季寒安然無恙后,溪墨上人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們是怎么逃出來的?”溪墨上人問。

“神鹿仙恰巧來尋神鹿仙子,因神鹿仙子離我們不遠,神鹿仙感知到了我們這邊的異樣,然后過來出手救了我們。”孫野回答。

“原來如此,那真是天佑我亂仙門。”

沒多久,趙羽得知溪墨上人蘇醒后的消息過來探望。

“趙兄,有勞了。”溪墨上人抱拳。

“溪墨師兄這就生分了,護送之責,本來就是天下共擔,你已經(jīng)為遷徙隊拼死一戰(zhàn),我不過來這盡些綿薄之力而已。”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趙羽離去時看了一眼季寒,他已經(jīng)注意季寒很久了,季寒能和溪墨上人同乘一車,在亂仙門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尤其是連管虎都沒有這個資格與溪墨上人同乘一車。

對于各個宗門排在前三左右的弟子,趙羽多多少少都會有所耳聞,管虎在亂仙門的年輕一輩里便剛好排在第三。

季寒地位卻在管虎之上,這當然會引起趙羽的注意,畢竟都是未來的棟梁之材。

不過趙羽并沒有過多詢問,只是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里。

溪墨上人醒來后再休養(yǎng)幾天,趙羽便去接任其他遷徙隊的護送任務了。

黑璃發(fā)現(xiàn)那個原本帶著八個孩子的婦人,她的孩子又變多了,這時是十一個。

“公子,你說我們到底能不能安全趕到新神原啊?”

黑璃憂心忡忡地問。

正在打瞌睡的季寒沒有回答。

小寶則信心滿滿地說:“我們肯定能趕到新神原的,這么多魔神都沒有攔下我們,還有誰能攔下我們?”

黑璃想了想,然后驚喜道:“我們的運氣好像確實比較好,每次遇到危險都能化險為夷,先是遇到十二境的九尾黑狐,然后又遇到神鹿仙,可不是誰都有這個運氣的!”

孫野若有所思地看了季寒一眼。

季寒身上有很多秘密,他雖然被大道抹去了名字,可這卻形成了逆道之力,讓他與天地大道糾纏不清,所以他是最為特殊的大道之子,說是大道逆子也不為過。

當然,好聽點叫做反其道而行之,但不管怎樣,都是一種道。

大道既然要抹去他的名字,那肯定是想要除去他,可季寒自身命格卻無比強硬,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除去的。

如果那么容易被除去,那也不值得被大道抹去名字。

孫野可不認為所有的化險為夷都是巧合,他認為這是季寒的命格所致。

能與大道對抗之人,必然因果極重,天地法則何其神秘,命之一數(shù)豈是簡單幾句就能夠說清楚的。

新神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那是一片花草茂盛的高原,座落著一大圣地與一大王朝。

天機圣地與大衡王朝。

這一次從西極之地陸陸續(xù)續(xù)會遷徙十多億的人來到新神原,這讓天機圣地與大衡王朝感覺到了巨大壓力。

他們已經(jīng)竭盡所能去幫助那些遷徙過來的難民,可還是不夠,仍然會有大批難民在饑寒與病痛中死去,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讓人焦慮又恐慌。

大衡圣皇與天機仙坐于天機盤上。

“此次人族背水一戰(zhàn),你可曾看到什么?”大衡圣皇問。

“我看到了生靈涂炭,看到了血流成河,還看到了我們死去時的樣子,但卻沒有看到新世界的來臨。”天機仙老態(tài)龍鐘,他臉上的褶皺如同樹皮,好似隨時都會坐化死去。

那反對重啟鎖天塔的七票里,就有天機仙的一票。

“還是一如往常的死局嗎?但我們明明已經(jīng)等了這么久了,為什么還是沒有等到我們在等的?”

“因為我們等得還不夠久。”

“真的是因為我們等得不夠久嗎?難道就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看到的都是錯的呢?”

大衡圣皇凝視著天機仙。

天機仙沉默了片刻,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

所以他慢慢死去。

大衡圣皇無奈嘆息一聲。

天機仙一直都是決定人族命運的那個存在,因為他能夠窺探天機。

所以這么多年來,人族一直都沒有重啟鎖天塔,而是聽從天機仙的安排,去等一個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

可他們不愿意再等下去了,這次魔變大會上,只有七人投了否,其他人全部投了是。

天機仙似乎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各大宗門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

當大衡圣皇說出那句,也許他看到的都是錯的時候,天機仙便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天機仙已經(jīng)太老太老了,他早就該死了,可他還是強撐著一口氣,因為他認為人族需要他去指引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

可不需要了。

鎖天塔已經(jīng)重啟了。

那他確實沒有必要繼續(xù)堅持,不如就承認自己看錯了,這樣的話,把天機傳給下一代,也許他們才是能夠指引人族走向重生的天機仙。

這不是因為覺得自己被背叛了而選擇死去,而是為了尋找新的天機而選擇死去。

舊天機已死,新天機將至,這一切都是為了配合重啟鎖天塔。

在天機仙死去后的第二天。

季寒突然一臉猙獰地從睡夢中驚醒。

在混沌圣地里,有一口巨鐘發(fā)出了響徹世界的聲響!

“當!當!當!”

鐘聲響起十三次,蒼涼悠揚。

而讓人無比震驚的是,那鐘聲并不是在人的耳邊響起的,而是在所有人的心里響起的!

“你們聽到了嗎?我忽然聽到了悠揚的鐘聲,這附近有人在敲鐘嗎?”

“我也聽到了,不過那鐘聲非常奇怪,好像是喪鐘一樣!”

“不要亂說,這太不吉利了。”

溪墨上人也聽到了那鐘聲,身為合道境的修士,他當然知道那鐘聲的恐怖。

因為他知道那鐘聲是在人的心里響起來的。

一口能在所有人的心里響起的鐘?

溪墨上人看向了手心里刻著的季寒兩字。

那是一個所有人都記不住的名字。

所謂大道,便是能影響這世上的所有人,才有資格被稱之為大道。

那鐘聲能夠在所有人的心里響起,那便是道。

“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大道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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