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到席位你要怎么辦？”

肖揚站在大街上，重重地呼了口氣。

顧北雙手插進口袋，靜靜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

“我以為你會先記恨我一下。”顧北說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記恨那肯定是要的，”肖揚嘖了一下，“要不是你，我們當年哪里會那么狼狽地離開。”

顧北漆黑色的眸子就像這沉寂又喧囂的夜晚一樣，沒有波瀾卻有暗含著很多肖揚看不懂的情緒。肖揚切聲道，“行了，都過去了，再來說這些事也沒什么意義。現在我們需要下一步的行動，你有什么計劃？”

“只能去競拍了。”顧北抬手腕看看時間，這時候程希應該到俱樂部了。

肖揚皺起眉頭，“什么意思？現在皇族俱樂部都已經跟那個人達成私底下的協議，斷然不會拿去競拍的。”

“皇族俱樂部是沒有，”顧北習慣性拿出一包煙，嫻熟地拍出一根遞給肖揚，“可是榮耀官方有。”

“嗯？”肖揚接過顧北遞來的煙，不抽只是夾在手指間，“官方？怎么可能，官方早就確定了席位數量，今年不可能會增加的。”

顧北搖搖頭，秋風將他烏黑的頭發吹起，那點燃的煙頭就在其中明明滅滅，“正式席位是不會有，但是會新增兩個臨時席位。”

肖揚疑了個大惑，“這消息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靠譜？”

“謝景天說的，不管靠不靠譜，”顧北呼出一口氣，眼神有些縹緲地看向那遠處的模糊而冗長的城市景觀線，“我們現在也就只能相信了。”

“臨時席位……”肖揚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么新概念，“官方想要通過這種形式進行戰隊換血？”

“優勝劣汰，”顧北拿出手機搜索一個地址遞給肖揚，“B市競拍中心，后天會有一支次級聯賽隊伍會被拍賣。”

肖揚啞然，“……那是次級聯賽。”

幾個字咬得很重。

顧北點點頭，神情淡然，并不像在開玩笑，“我知道。”

“你不是瘋了吧，先收購那支隊伍然后重組去打次級聯賽？”肖揚瞪大眼睛，顯得很不可思議的樣子，“以你的實力，不至于屈尊到如此。這樣，我再找一些人幫忙，事情總會有轉機的。”

顧北卻再次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想過，就算通過轉讓席位的方式直接進了kpl，對那群孩子來說也未必是好事。他們跟我們當年一樣，勇敢而莽撞，靠著一腔熱血進來這個行業。他們目前需要的是反復的錘煉，而不是直接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顧北，”肖揚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道，“你今年快26了。你知道這對職業選手是什么概念。”

“就算你退居做教練，可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不練習，”肖揚望向顧北的手腕，“何深深他們不知道，你的手腕支撐不了那么久！”

“非得做到這種地步？”

肖揚無法理解，按照顧北現在的生活條件，他根本不需要做那么多。

“她都早忘記了吧，就像是孩子隨口開的玩笑，誰還會放在心上？”

肖揚有些激動地說著，卻見顧北沒有任何反應。他最終還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能改變這個偏執狂所做下的所有決定。

她不過是無意中給了他一顆糖，這個偏執狂卻將她當成了世界的全部。

——

救命。

程希差點吐血。

為什么要在她偷懶的時候二狗子突然殺回來啊！！

他就不能在外面多快活一下嗎！

果然叫卡薩德拉·二狗……

程希吐槽著，將零食和言情本匆忙塞進下面的大抽屜，然后裝模作樣地拿著幾個資料袋準備打開。

再自認無懈可擊地帶著一絲疲憊抬頭望向顧北，“二狗子你回來了？”

顧北：“……”

眉眼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我記得你的辦公位在外頭？”顧北問道。

程希身子呆滯住。

她能老實回答是因為他辦公室暖氣小躺椅真香的原因么……

“額！”程希立馬站起來，支吾地說道，“對的，但是……”

但是個瑪麗蓮圣母阿列路亞啊!!!

程希強顏歡笑，腦子像生銹般轉了一下，然后脫口而出，極其諂媚地解釋道，“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有坐在這里感受老板你的氣息才能安心工作，也許是老板在我心目中的影響太過根深蒂固，沒了老板我就沒了砥礪前行的動力！”

顧北：“…………”

他點點頭，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或者該吐槽點什么。

他指了指嘴角，“說這些話之前，把你嘴角的薯片渣擦掉可能會比較有說服力。”

程希：！！！

僵硬地摸了摸嘴角，“……哈、哈哈哈，你可能不太懂，這是現在……現在最流行的薯片渣渣妝。它的亮點就在于弱化其他部分的妝容來凸顯嘴角的邪魅，讓你正經之余又不失俏皮。簡直就是出門必備吸睛利器、逼死強迫癥患者的靈丹妙藥！”

“……”顧北面無表情。

這家伙但凡能把這些說辭運用到作文上，大概也不至于天天被他們班主任追著寫檢討……

“行了，你先出去。”顧北現在還不想操心這個家伙。

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那個次級聯賽戰隊的情況，之后再考慮是否收購這一支。

“哦。”程希站起來，低頭瞥了一眼塞進了零食和一堆言情小說的抽屜。

應該一時半伙還不會被發現吧……

你們現在這里等著，媽媽等下就潛伏進來把你們順出去。

顧北看著她蝸牛般挪出去，微微皺起眉頭。

順著剛才她最后看過的地方望過去，沒什么不對勁。

想打開看看，誰知道程希突然猛地撲過來，握住他的雙手真誠說道，“對了老板，我突然想起來黃成浩說有急事找你。”

“哦？”顧北眸子一轉，站起來就直接走出去，“那我去看看。”

程希見他走后猛地松了口氣，躡手躡腳地貓進辦公桌下面，一把抱出那些零食和言情小說。

“嚇死我了……”

程希喃喃說著，趕緊身上哪里有位置就塞進那里。

正當她干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個清冷又過分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辦公室沒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

程希石化住，她緩緩抬頭，正正對上顧北含笑的目光。

他居然插著手靠在玻璃門上像看傻批一樣看著她！

程希禿然，手里的零食和言情小說嘩啦啦掉在地上。

顧北走過來，拿起一本瞟了一眼名字。

“……《半夜電競大神來敲門：契約狂寵》？”

什么鬼？！為什么我的言情本庫庫里會有這種書？！

程希呆若木雞，對上顧北意味深長的眼神，瞬間心態雪崩，“不是不是，這本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