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堃那家伙是不是有事情瞞著她？

程希托腮想著，肩膀就被猛地拍了一下。

她回過頭翻了個白眼，“要被你拍死了，谷潼潼同學。”

谷潼潼大大咧咧一笑，“今天放學別走，我請你吃大餐！”

“啊哈？”程希敷衍地擺擺手，“不行，我還得去訓練呢。”

說著打了個哈欠。

完了，不會是被張堃那家伙傳染了吧……

“什么啊，你是去當小助理又不是職業選手，”谷潼潼一把攬住程希，笑嘻嘻地說道，“難得我請一次客，你就去嘛？”

“……”程希還是相當介意賀超和張堃的事情，她搖搖頭，“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去。”

谷潼潼聞言松開程希，抱著她的胳膊哭唧唧，“你就去嘛去嘛，陪陪人家。”

臥槽……

程希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推開谷潼潼，“谷潼潼，你能想象金剛芭比在你面前撒嬌的樣子嗎……”

哐當！

谷潼潼呵呵一笑，捏著程希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道，“去不去？”

“去……”

程希含淚向惡勢力低頭。

——

“嗯嗯就是這樣子，所以我今天要請假。”

程希本來想口頭跟二狗子報備，誰知道他一直沒有回復。

微信電話那頭傳來二狗子略帶沙啞的聲音，“嗯，知道了。”

程希皺皺眉頭，聽出了聲音的異樣，“二狗子你不會是感冒了吧，嗓子啞啞的。”

“喉嚨發炎，沒什么大礙，”二狗子低低聲說著，“我掛電話了。”

“……”程希還沒來得及說好，對面就掛了電話。

程希握著手機，總覺得有點擔心。

“程希！菜都上齊了，你還要打多久？”谷潼潼坐在位置上朝程希招手。

程希趕緊收了電話過去。火鍋剛剛噗嚕噗嚕冒泡，程希就見谷潼潼突然嘆了口氣，將杯子里的清酒一飲而盡。

“真是生氣，”她一邊涮牛肉一邊說道，“這家店最好吃的蝦滑居然售罄了，現在也才七點吧？！”

“可能是看你之前擠得太丑……”程希嘿嘿笑道。

“你滾！”谷潼潼笑起來，清麗的臉上都是程希熟悉的暖意，“下次我提前一個月預定，就不信蹲不到！”

“還真是執著……”程希抽抽嘴角，安心地夾著谷潼潼放進去的肉片，“你最近不是上那什么補習班嗎，今天怎么就有空了，還要請我吃飯。”

“……”谷潼潼放肉片的手一頓。

火鍋的氣熱騰騰升上來，撲在臉上的每個毛孔里，祛除了深秋帶來的寒意。

她笑起來，靠著椅背坐著，認真地看著程希，“程希，其實我有件事想讓你給個建議。”

“你說。”看到谷潼潼那么正經，程希也不由端正做好，等她開口。

谷潼潼眨了眨眼，眸子里閃過一些復雜的情緒。她伸出手，給程希看她手上的薄繭，“你看，這雙手可能天生就不適合拿著筆寫卷子。”

“……”程希突然一怔，好像知道了谷潼潼即將要問的問題。

谷潼潼看到程希的表情變化，勉強咧開嘴笑了笑，“我是在想，我要不輟學算了。”

“不行！！！”程希猛地拍桌站起來，隔壁兩桌的人紛紛看向她。

程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坐下來后嚴肅搖頭，“絕對不行，我們高三二班惡人組絕對不能少人。”

她看向谷潼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好不容易熬到高三，你卻要現在就下車……”

“干嘛啊你，我也就問問，”谷潼潼似乎被程希的反應震住，她不自然地開玩笑道，“你剛剛還真像被何仙姑附身了。”

程希卻緊緊皺著眉頭，死死捏著筷子，“因為我太了解你了，谷潼潼。我們仨是一個小學混上來的。”

谷潼潼沉默下來。

程希搖搖頭，一時間百感交集，往事歷歷在目。

她的記憶深處，都是學霸谷潼潼帶著她打架補習的身影。

那時候昭陽小學，第一名都是被谷潼潼所壟斷。

直到后來有個人在班里說了她媽媽是小三……

程希攥緊拳頭，“谷潼潼，你能問出口的就說明你已經有這個念頭了……但是我不管，高三你要給我念完，明年六月我們要一起拍畢業照，你聽到沒有！”

谷潼潼歪頭，難得溫和地一笑，“我知道了，從今天起我就將這個念頭發配邊疆，行了吧？”

“……”程希這才安心下來，“你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想著要輟學了？”

谷潼潼嘿嘿一笑，邊吃邊說道，“就是突然就有那個想法了，唉，估計是最近培訓班上多了，有些厭學情緒吧。你別當回事，吃吃喝喝幾天我就徹底好了。”

“……”程希盯著谷潼潼，突然猛地嘆口氣，“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

“如果，”程希搖著筷子，“我是說如果，你是因為經濟原因才想輟學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講，我現在掙錢了，再加上獎學金那些，手頭還是很寬裕的。”

“好了知道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那么啰嗦，”谷潼潼鼻子一酸，臉上卻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仿佛身披鎧甲就能無堅不摧，“快點吃好吧，這牛肉都要燙爛了。”

“就是要羅里吧嗦你才會聽進去，”程希哼了一聲，放心地邊吃邊說，“等發了工資我就充爆你的飯卡，嘿嘿嘿，讓你成為飯堂最有錢的仔。”

吃完飯，程希和谷潼潼兵分兩路準備回去。程希剛要揮手說再見，就被谷潼潼重重抱了一下。

程希一怔，“怎么了……”

“沒，程希……”谷潼潼將臉埋在程希的肩膀窩窩上，“無論我們未來怎么樣，都會是好朋友，對吧？”

“那當然啊，你怎么突然說這些……”程希偏頭，企圖想看清此刻谷潼潼臉上的表情。

谷潼潼突然松手，背著手站在程希面前，瀟灑一笑，“沒什么，就是偶爾想矯情一回。”

“……你不會是被我感動了吧？”程希笑哈哈，叉著腰說道。

谷潼潼抽抽鼻子，剛要說話，就聽見那家伙繼續說道，“不用太感動，明天作業借我抄一下就行！”

谷潼潼：…………

這家伙到底是為什么能那么精準地破壞氣氛……

不過。

谷潼潼望著笑得猥瑣的程希，無可奈何地笑起來。

恐怕……真的沒辦法陪著這家伙從高中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