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趕到俱樂部，就見大家正襟危坐，聽著顧北訓話。

她有些心虛地看了一下手表，已經下午七點多了。

剛想悄悄溜到黃成浩旁邊，顧北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遲到了。”

“程希你不會又被罰寫檢討了吧？”阿帥嘿嘿笑起來，托腮幸災樂禍地望著程希。

程希回敬一個白眼，“江湖道義，看破不說破，懂？”

顧北點點頭，習以為常地打開電腦，“拉個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哈？？？”

程希像見鬼般盯著顧北，顧北抬頭，黑亮清冷的瞳孔仿佛寫滿不來你就完蛋了的字樣……

怎么回事，平時踏進教練室一步都要被他嫌棄，現在居然……

程希摸摸下巴略微思索，難道……

她恍然大悟，推著訓練椅過來在顧北旁邊坐下，然后蹭在他身旁努力嗅了嗅。

顧北：“……”

沒有什么與平時不同的氣味啊。

程希兩道眉毛就糾結在一起，她再湊近一點，差點就要挨著顧北的側臉，“……？”

奇怪……

顧北只覺得心里頭涌上一股奇怪又熟悉的感覺。

他微微偏頭，對上程希疑惑的大眼，“你在做什么？”

對了，她這樣好像一條狗。

程希眨眨眼，身子往后退了一下，“你突然讓我坐過來，難道不是想跟我顯擺自己新買的香水？？？”

顧北：“…………”

他在這家伙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樣子才讓她有這種想法……

顧北在這一天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我身上還有飯堂烤雞腿的味道呢，程希你要不要聞聞？”阿帥嘻嘻哈哈地取笑道，“不聞白不聞哈？”

程希聞言差點直接升天，“你居然把飯堂限量供應烤雞腿吃了！！！”

吵吵鬧鬧的。

顧北揉揉太陽穴，朝阿帥擺擺手，“是想直接去替補？”

阿帥吐吐舌頭，胳膊靠在賀超身上，“那可不能。”

程希一怔，扭頭看向顧北，“今天就要排賽了嗎?”

顧北點點頭，打開電腦，“次級聯賽跟在秋季賽后面，我們的時間不多。”

現在隊伍的雛形都還沒出來。

程希撓撓臉，有些頭禿地問道，“可是我們主教練、副教練賽事總監那些都還沒……”

說完程希又自己否認自己，“不對，我們俱樂部那么窮困潦倒，能跟別人約上訓練賽就行，要那么多職位來干嘛。”

“……”顧北抽抽嘴角，“的確要削減一些不必要的支出。”

說完瞥了程希一眼。

程希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猛地搖頭，“我、我這個職位還是很有必要的，我……”

腦子轉了百八十遍，程希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職位確實還是挺咸魚的……

ORZ……說出的話可以撤回嗎……

顧北看著程希懊惱，嘴角微微一勾，眉頭卻始終有些愁緒。

黃成浩捂住胸口，賀超關心地輕輕問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黃成浩長嘆一口氣，幽幽跟賀超咬舌頭，“磕到了苦糖，嗚嗚嗚怪我一開始就粉錯了cp……”

賀超：？？？

顧北敲了幾個字，抬頭掃了一眼大家，淡淡說道，“黃成浩、賀超。”

程希點點頭：這兩個一個是輔助一個是射手，平時私底下也一起玩過不少，默契度是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沒有相應位置的替補選手可以選擇。

顧北那眸子忽然有些玩味地轉了轉，程希居然從中看到了有些熟悉的少年氣。

程希心頭一頓，眨眼的功夫，那少年氣又沒了，變成老狗般的熟練沉穩。

“……”

程希手指微微一動，有些詫異。

怎么好像……

還沒想明白自己的情緒，就聽見顧北繼續念他想要的一隊名單，“趙步明。”

“……？？？”

不光是程希，阿帥和趙步明都猛地看向顧北。

阿帥是驚愕自己的落選，趙步明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希完全不能理解，按照硬實力，阿帥是遠在趙步明之上的。

難道是貪圖趙步明的賽場經驗？

程希不懂。

顧北微微一笑，似乎預料到了大家的反應，他手指劃過屏幕上的名單，念出剩下兩個名字，“阿帥、程希。”

程希松了口氣。

太好了，阿帥還是要上場的……

等等。

程希呆滯了幾秒。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阿帥和趙步明不都是上單位置嗎？？？

程希震驚完繼續陷入沉思……

好像還是有哪里不對勁。

又過了幾秒，程希才猛地拍桌站起來，“不是，我？？？”

她？

程希？！

這下不光是阿帥和趙步明了，全場都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顧北淡淡地點點頭，完全無視大家或質疑或震驚的眼神，“接下來的比賽就先按照這陣容打著。”

“不是，我……”程希摁住顧北的肩膀，真恨不得魂穿他身上看看究竟是出了點什么問題，“我只是一個小助理。”

顧北望著她，“我知道。”

“既然知道怎么還這么排……”程希震驚到瞳孔都放大。

她緩緩回頭，看向那些同樣回不過神來的隊員們，“你們……就沒什么意見？”

“……”阿帥額了一聲，“程希來我不奇怪，只是趙步明和我都是上單，位置沖突了吧？”

什么叫她來不奇怪？！

程希一個頭兩個大。

白清河低著頭不說話，心里也暗自郁悶。

顧北勾勾嘴角，“你打中單。”

阿帥被沖擊了一下，呆呆坐在那里。白清河猛地抬頭。

平淡的眼神終于有了些許波瀾。

居然讓一個上單取代他的位置？

白清河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受到了針對。

他直直盯著顧北，“我不認為在中路我會遜色。”

顧北懶懶地抬抬眉頭，“那只是你的看法。”

……

一旁的程希嗅到煙火味，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王仲撩撩頭發，邪笑著打破這凝重的氛圍，對程希眨眼說道，“程希妹子，既然你都拿到了位置，那有得就有失，你告訴我微信號？”

“你就不覺得我拿到位置很奇怪嗎？？！！”程希扶額。

“奇怪是奇怪啦……”王仲攬住白清河的肩膀，無所謂道，“反正只是訓練賽，就讓我看看你的水平咯。不過白隊這個事，我可就不服了，他可是我們次級聯賽的中路萬花筒。”

說完有些挑釁地看向顧北，等著他的解釋。

這個解釋最好能讓他心服口服。

王仲眼睛微微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