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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一個(gè)‘絕’字

  • 大趙冠軍侯
  • 發(fā)飆的葡萄
  • 2019字
  • 2020-08-10 19:00:00

“嗚嗚嗚嗚嗚。”

唐沐雪突然又假哭了起來,蘇晚晴翻了翻白眼,都懶得搭理。

“今早我出門就晚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呢,不然的話,就不會(huì)錯(cuò)過我的大才子了。”

“你知道今早天人石那里有多熱鬧嗎?原來是有個(gè)大才子揮毫潑墨,現(xiàn)在那人的《滿江紅》已經(jīng)傳遍了金陵。我一定要找到他,看看他是什么樣子?”

“什么大才子,沒準(zhǔn)是個(gè)老書生,你大半夜不睡覺,你到底要干嘛,別花癡了好嗎?”蘇晚晴說道。

“怎么可能是老書生,我看到了他的背影呢,年輕得很,而且那里的人也都說,他是個(gè)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唐沐雪把抄來的詞句遞給了蘇晚晴,蘇晚晴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這首詞確實(shí)寫的不錯(cuò)。

只是唐沐雪的字娟秀,乃是瘦金體,少了筆鋒之中的磅礴大氣,蘇晚晴反而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這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在炒作自己的名聲呢,這詞哪像一個(gè)書生的文章,心境就不符,沒準(zhǔn)是花錢買來的,你什么時(shí)候這么不理智了。”蘇晚晴說道。

“不行不行,我必須要找到他,我這樣的佳人,只有他才配得上我。”

“滾回家冷靜冷靜吧,這種炒作詩文的人,金陵城還少嗎?說不定過幾天就露餡了,你這腦子是怎么想的啊。”

蘇晚晴可不想搭理這個(gè)發(fā)瘋的丫頭,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晚晴,我現(xiàn)在好擔(dān)心他已有家室,二十歲左右,沒準(zhǔn)會(huì)婚配了呢,我該怎么辦啊,我的才子佳人夢……”

“我都說了,這詞不一定是他寫的,你能等兩天再說嗎?”

不等唐沐雪把夢字說出口,蘇晚晴已經(jīng)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了出去。

“回家洗把臉,你該醒醒啦!”

江凡一陣好笑的看著唐沐雪被退出了院門。

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寫寫,居然引起了這么強(qiáng)烈的回響。

……

飛燕堂內(nèi),一處不起眼的小院。

范明淹正在書房內(nèi)撫琴,門卻突然被推開。

“可查出此子出處?”范明淹放下琴,悠悠問道。

種聞道大步走到了跟前,笑道:“此子出自定西軍,你猜他是誰?”

“難道……”

一提定西軍三字,范明淹臉色明顯一變。

“是他?”

“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我起初也以為是他。”

種聞道哈哈一笑道:“可是冠軍侯身上并無刺青,這一點(diǎn)不符。”

“不過刺青可以偽造,那家伙又不按常理出牌,我就過去龍?bào)J軍那里查了一下這人的軍籍。”

“不會(huì)是偽造的吧。”范明淹問道。

“真的不能再真。”種聞道笑著搖搖頭,道:“此子名叫江凡,襄陽人氏,是個(gè)孤兒,幾年前犯了案子,被充了軍。”

“他在定西軍的敢死營里,立了不少軍功,這才贖罪回了江南。”

“能在定西軍敢死營里活著回來的,可不容易。”

范明淹頗為感慨,卻又有些奇怪,道:“可是一個(gè)敢死營的死士,怎會(huì)有這等文采?”

“因?yàn)樗緛砭褪莻€(gè)讀書人。”種聞道掏出一份文貼,遞給了范明淹,道:“范老兒,這是薛禮給我的,他的履歷清清楚楚,都對的上號。”

種聞道信誓旦旦的確定了江凡的身份,哪里知道薛禮根本不敢透露任何消息。

“真是怪了,能文能武,也洗脫了罪名,怎么不再為國效力?”

范明淹又看出了一個(gè)疑點(diǎn),道:“竟然還去入贅,不合理,不合理,這里面定有問題。”

“你實(shí)在是想得太多了。”

種聞道道:“你是不知道他的媳婦,她名叫蘇晚晴,花容月貌,傾國傾城,還是明清那丫頭的弟子,名冠金陵,人稱巾幗狀元,你還覺得奇怪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便對上了。”

范明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可是這入贅……卻有些棘手了,這是污點(diǎn)啊。”

犯案從軍,在范明淹看來不是大事。

當(dāng)年狄青就是他的手下,也是犯案,還出了人命,卻也坐到了樞密副使的高位。

可入贅不同,這是被人恥笑一輩子的。

“確實(shí)可惜。”

種問道當(dāng)然知道范明淹惜才,肯定有了舉薦江凡的打算。

“也罷,人各有志,也許這姓江的小子沒有功名利祿之心也說不定。

范明淹說著,又把那篇《滿江紅》拿了出來。

看了兩遍。

能寫出這種詩篇之人,怎么看也不像甘心默默無聞之人。

“看不懂,看不懂!”

范明淹搖頭,又將那《滿江紅》的箋紙遞給了種問道。

“老鐘,品評一番這首《滿江紅》,你覺得如何?”

種問道接過箋紙,看了看,道:“此詞確是絕妙,文采斐然,意境深遠(yuǎn),滿腔豪邁,我老鐘是不如遠(yuǎn)矣。”

他這番話說完,范明淹笑了起來:“能被你種問道服氣的人,這世上可不多啊。”

種問道也跟著笑了起來,道:“我老鐘還是輸?shù)闷鸬摹!?

范明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把箋紙接了回來,走到書桌前,提朱筆寫下一個(gè)‘絕’字,之后又拿出一方印章,壓在了上面。

種問道望著這情景,搖頭大笑了起來。

“老鐘頭,為何發(fā)笑?”

“文正公,你這事做得可不厚道。一個(gè)絕字,再扣上你范明淹的品鑒大印,這《滿江紅》的傳唱恐怕要更廣了,你這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嗎?”

話雖然這樣說,但種問道笑得更開心,一副期待著看熱鬧的樣子。

原本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詩作品評根本沒有標(biāo)準(zhǔn)。

就像江凡寫下‘夫也、民也’一樣,很多人都是鄙夷,范明淹卻一下看出很多深意。

因此這品鑒往往只看口味,到了某個(gè)高度之后,人言占很大部分。

這首《滿江紅》雖是上乘之作,但也不可能真讓所有人都發(fā)出‘不如遠(yuǎn)矣’的感嘆。

然而范明淹給了個(gè)‘絕’字,意義就不同了。

他是名相,是大儒,是萬千學(xué)子的偶像。

雖貶官二十多年,可一篇《岳陽樓記》至今仍被傳唱。

乃是千古之作。

何人可擔(dān)他一個(gè)‘絕’字的評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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