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屋,郝強喊上王猛,再去看王平時,人卻是已經走了。
不消問,定然是去做那栽贓陷害之事去了。
王猛看看郝強的頭發現了帝休木簪子,他也太抬腳展示了那靈器靴子。
卻是經過他的精血祭煉,已改變了模樣。
兩人相視而笑,會心點頭,跟在小鴿子身后往‘龍虎金丹’鋪子走去。
待進了丹藥鋪子,卻是發現秦飛魚也在,堂庭山的大師兄。
子霜兒也會裝傻,她熱情的為人介紹:“公子強,公子猛,我堂庭山頂門大師兄秦飛魚。”
這個世界的‘公子’,是對集團、組織、機構、團體內‘老板’的嫡子、親傳弟子等人的敬稱。王主的兒子也是公子,宗派掌教的親傳弟子也是公子。
子霜兒這么介紹郝強、王猛,就代表她知道了兩人的身份。
見過面,秦飛魚對郝強說道:“郝強,這一次我跟你比書法。五百兩黃金的彩,你贏了金子拿走,輸了是不是也要拿點兒東西出來啊?”
“我有錢。”
剛說到這里,郝強突然就醒悟了。
賣馬匹兵器得八百兩金子,這是被老板給惦記上了。先是推薦他們到自家丹藥鋪消費,子霜兒更是說出了免單的話,之后又不履行約定。現在又拽上秦飛魚,讓他出五百兩金子并出面比書法。
這一切的一切,關鍵點就在五百兩金子上,因為賣兵器馬匹的錢只剩下五百兩了。可以說,子霜兒、秦飛魚是算著郝強的身家下的賭注。
“好,取筆墨來。”
霜兒招呼伙計上筆墨紙硯,話音落下,一張準備好的案桌便推了出來。
“秦師兄先請。”
原本秦飛魚不來,郝強是挑戰者。上次子霜兒的食言,就說明她已經輸了。這次的秦飛魚算是救兵,也算是來報仇的,那么他就是挑戰者。
做為挑戰者自然是要先請。
“好。”
秦飛魚執筆蘸墨,也不多想,將其堂庭山大弟子的修為和境界全部融入毛筆,刷刷刷刷,四個大字便躍然紙上:龍虎金丹。
“這四個字蘊涵著我一身的修為境界,對道的感悟也全在里面了。”
秦飛魚很是得意,將筆放下,看著郝強說道:“到你了。”
郝強上前,不急不燥。略微調整好心態,穩穩的落筆。
他寫的很慢,精準控制著線條的粗細,油墨的濃度。還有對字體字形的把控,拿捏的非常到位,不允許出現一點差錯。
寫字,有兩種狀態。
一種是達意寫法,就是大多數人寫字的狀態,也是文字存在的根本價值:傳遞信息。
第二種是表象,這個就是書法了。書法有好幾層境界,初級是寫的漂亮,中級是寫出特點,高級是寫出意境。
大師,宗師級的書法家,他們的特點是突破了文字的形、體、結構,即便是寫的字不像字,誰也認不出寫的是什么,卻是能從大師的書法中體會到一種心境和道蘊。
宗師,大師,不僅能超脫文字本身的形體結構,甚至能擺脫紙筆的桎梏,射墨法、噴墨法、甩墨法等等,都是境界功力的體現。
但是,在大師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那就是返璞歸真。
就如此時的郝強,用最為規矩的態度去寫字,力求將文字的筆畫、線條、墨彩,文字的結構、形體等寫到最佳,做到任何人都無法指出瑕疵和毛病來。
一筆一劃,勾撇點折,每一處局部單獨放大,任何人都無法提出修改和建議,動一點點就會破壞,影響整體。
這種境界的關鍵詞叫‘平衡’,平衡本身就是道。
至于‘龍虎金丹’四字的道蘊,卻是極深奧,極其復雜的。龍虎代表著:鉛汞、陰陽、水火、坎離、東西、天地、體神、表里、內外、左右、山水、正負、雌雄等等等。而金丹也不簡單,并非單純的能量固化結成的丹丸,而是煉精化氣、捉坎填離、調和龍虎、陰陽合和、周而復始、生死輪回、春秋更替……
修真者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對天地自然的理解和感悟。
秦飛魚境界高,修為強,可你就算是渡劫大成了,那又如何?你的修為境界是你的,而不是別人的。
這丹藥鋪是開門做生意的,面對的是各色的客人。店鋪的招牌尤其重要,想要達到最好,只有兩種風格,至簡與至繁。
至簡則皆有可能,至繁則包羅萬象。
郝強選擇了至簡,他此時的道行還太低,包羅萬象那是做不到的,這個宇宙天地怕是只有大道才能包羅萬象,天道都不行。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天道尚且不全,何況天地之內的一小小生靈。
“成了。”
四個字寫完,郝強放下了筆,“請指正。”
子霜兒上前,盯著看了一會兒,搖頭道:“平淡如水,普通如土石,沒有特點。”
“大師兄的字飄逸不失雄勁,優美不乏陽剛,這才是剛柔并濟,深諳陰陽平衡,龍虎坎離之道。”
子霜兒很明顯就是在幫師兄說話,郝強自然不會認輸,他上前說道:“我認為應當以事實說話,這字乃是為店鋪牌匾所提,當請工匠制作為匾額懸掛,我們就以三天為限,分別懸掛,看看哪個更能招攬生意,就算哪個勝出。”
“我同意,必須以事實說話。”
老板娘此時說話了,“我再拿出五百兩金,若是勝出者能增加本店的客流,便買下他的墨寶。”
“娘,毋須如此吧,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丫頭,不要失了本心。公子強說的在理,咱們就是做生意的,不是辦書法展覽,也不是論道,哪個能帶來客流,哪個就勝出。”
“娘,咱們賣的可是堂庭山的丹藥,你要得罪了大師兄,咱們從哪里去進貨?”
“這……”
老板娘猶豫了起來,女兒說的對啊。
郝強一看這個,火氣頓時就上來了,那心火直沖頂門。
可就在爆發時,頭頂發簪生出一道吸力,將那火氣吞噬一空,怒氣立馬就沒了。
他人也很快冷靜了下來,臉色緩和,露出了淡然的微笑:“秦師兄的意思呢?敢還是不敢?”
“哼,普通的凡人豈能體會我之大道。再者,俗人工匠也無法將道蘊轉刻到牌匾上。”
秦飛魚也不傻,單從兩幅字看,郝強的字絕對規整,更好看,更漂亮。
若是失去了道蘊,他的字還真的比不上郝強。
郝強說道:“那就不轉刻,裝裱原作品好了。以上等的木料做框,附以水晶面板,將這字直接掛上去,這樣若是還能失去道蘊,只能說秦師兄的修為太低。”
王猛此時也上前幫腔,朝秦飛魚道:“對,本來就是在比寫字,秦飛魚你附加了道蘊,都沒判你作弊,再要啰嗦,可就不講理了。說不得咱要跟你比劃下拳腳兵器了。”
“大膽,你以為熊揚還在這里嗎?小小的凡人也敢對上仙吼叫。”
“大師兄,請允許我教訓這倆不知天高地厚的卑賤凡人。”
秦飛魚的兩個師弟跟班卻是再次跳了出來,噴出飛劍躍躍欲試,想要報落風客棧的怨氣。
王猛也亮出聚魄刀,毫不示弱,“莫要瞧不起凡人,你們三個上仙難道一出生就是上仙?你們難道是上仙世家?”
修真者結丹之后一般不會再結婚生子,也不能結婚生子。煉精化氣早就將精元給練沒了,想要傳后代必須散掉金丹元嬰,否則是沒有繁殖能力的。
仙二代不是褒義詞,尤其是原生仙二代。
甚至可以當做是罵人的話,二郎神對戰孫悟空時,孫悟空說起二郎神的出身,那就是在揭人短處,傷疤。
修真界的上仙散了金丹元嬰去生孩子,也不是光彩的事,不是被人打散的,就是自身無望仙道,把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代。
“找死,竟敢挑釁上仙。”
兩個堂庭山弟子,祭出飛劍分刺郝強和王猛。
當!
咔!
王猛的聚魄刀揮動,將飛劍斬斷。郝強的玄鐵鞭也砸碎了另一柄飛劍。
那兩個弟子當場吐血,本命飛劍被毀,卻是傷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