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沫,你瘋了是不是!”陸嘉琦為了躲開魚慌亂跳腳,雪白的運動鞋還是濺上了臟水。
“天降祥魚,是喜氣。”陸清沫將魚缸清光,擦了擦手抱著魚缸轉身回屋,洗干凈后放在茶幾上,正好可以用來裝雜物。
陸嘉琦在樓下罵罵咧咧好一會兒,陸清沫沒有搭理,迎來的只有左鄰右舍怪異的目光。
“真是晦氣,陸清沫你怎么不去死!”陸嘉琦邊罵著,迫不得已撿起魚扔垃圾桶,順便把化妝品全丟了個干凈。
陸清沫的東西自帶詛咒,誰敢用?
她就是要讓陸清沫沒好日子過!
當年陸家破產,一夜坍塌,陸清沫的父母死于郵輪沉海。彼時她還挺同情陸清沫的,結果,只要跟陸清沫在一起,她出車禍躺了三個月,吃自助拉肚子七天,高考準考證丟失,連買件衣服回家都得爆線。
各式各樣的倒霉事件接踵而至,都跟陸清沫脫不了干系,不是天煞孤星是什么!
她現在高不成低不就,都是陸清沫害的!
陸嘉琦怎么想的,陸清沫不知道也不想了解。洗漱,換衣服,悠閑地享用早餐,清晨的陽光伴著薄霧,新的一天,有新的期待。
懶懶地抻了抻胳膊腿,身子蜷縮窩在椅子里,一手拿起電話,一手捏著名片,瞇了瞇眼淡淡笑開,一字不差地按照名片上的號碼撥了出去。
鈴聲簡潔,漫長的等待。
陸清沫不急不躁,直到鈴聲中斷,耳邊響起醇厚的聲音傳來,好聽到讓耳朵懷孕。
“哪位。”
“是我啊,杜先生!”陸清沫下意識揚起燦爛笑容,“昨天晚上我們在酒吧有見過面的。”
“……”杜夜寒。
“杜先生,你在做什么?”似乎讀不懂杜夜寒無言以對的態度,陸清沫持續熱情慰問。
“工作。”
“杜先生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拜訪你,可以嗎?”
“啪——”
電話被他單方面切斷了,此時的杜夜寒鐵著臉拉黑了電話號碼……
到底是答應了沒?
陸清沫丈二和尚,也不給個明確的答復,她是去?還是去呢?
滿腹疑惑,她再次撥出杜夜寒的號碼,機械的客服女聲卻告訴她,對方正在通話中。
應該很忙吧?偌大的snow集團需要管理,很累的吧?
陸清沫下巴抵著手機,躊躇了許久,忽然下了個決定,眼光微亮,赤腳跳下地,沖進了臥房拿起了包。
snow大廈,如它的名字,高聳入云通體雪白,矗立在寸土寸金的CBD中心,仿若一柄鋒利無比的劍,直指蒼穹。
炎炎夏日,走進大廈,清爽涼風襲來,酷熱消融。
陸清沫沒有不知死活的去前臺添堵,而是徑直走到休息區落座,沒有預約又沒什么身份,直接去告訴前臺要找杜夜寒無疑是自討沒趣。
反正現在也沒什么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
snow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多半職場正裝,掛著工牌忙忙碌碌。陸清沫靜靜注視著,有些羨慕,如果她能跟這些人一樣,畢業后找份像樣的工作,安安穩穩度日該多好。
她學的建筑,第一份工作是設計師,一場重要投標,設計圖莫名其妙被禮儀打翻咖啡毀了,第二份工作是售樓,剛賣出去的房子,老太太心臟病在新家去世……慢慢淪落到銷售,業績慘不忍睹還遇到碰瓷。
大概,集齊世間所有倒霉的事,她能召喚神龍吧!
“杜總,這是上次別墅投資的鋼材購入,請您過目……”
大廳的正門,男人闊步走來,西裝革履,目不斜視地往電梯口走去。,他一出現,就像一群蜜蜂嗅到了花蜜,工作人員拿著大大小小的文件夾紛紛湊到他身邊。
“杜先生!”
陸清沫眸中霎時有了光亮,急忙起身追了上去。
“杜先生,請等一下。”她擋在電梯前,提著一杯涼茶和一份糕點,“聽說你喜歡涼茶和抹茶,我給你送來了。”
杜夜寒頓住腳步,鳳眼眼里有一絲詫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雙手奉上的東西,臉色陰沉得能擠出水來。眉頭擰了擰。
說的不去酒吧打擾,是換了個地方么?
雖然助理已經調查清楚,陸清沫就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不像是惡意接近居心不良的存在,但她居然厚顏無恥貼上來,還打聽了他喜好!
眾人疑惑的審視著長相不錯的女孩,杜夜寒收回視線,公司員工面前不想跟她廢話。
不再多看她一眼,扔也扔不掉,索性無視好了。
他邁開了兩步,助理心領神會,摁下了專用電梯按鈕。
“杜先生,這是我排了很久的隊才買到的,你不嘗嘗看嗎。”電梯門打開,杜夜寒率先走進,陸清沫尾隨而入,笑瞇瞇的,像個智障少女。
杜夜寒額頭青筋跳了兩下,徹底無視讓陸清沫知難而退。打定主意,他繼續一言不發,翻動著手里新到的文件,對視陸清沫為無物,對助理蔣肖道,“龍亭御湖的鋼材既然已經購置完成,工程不能耽擱,休息日加班,雙倍工資。”
見他太忙,陸清沫也沒好意思叨擾,安靜如雞當個小尾巴。
總裁辦里四面通透,采光很好,黑色為基調,無論是辦公桌還是皮質沙發又或者是文件柜,都和他名片一樣,簡約輕奢。
陸清沫好奇的參觀,赫然發現桌臺上有張眼熟的照片。
那是江城雪禪寺,白雪皚皚,雕梁畫棟的寺院門口有青龍纏繞盤旋,她再熟悉不過,小時候,父母每逢大年初一都會帶她去參拜。
“杜先生,你也去過這里么?”陸清沫帶著追憶捧起照片,十多年前,拆遷占道,雪禪寺早已不復存在了。
“嗯?”杜夜寒不耐煩這才分了一絲視線給陸清沫抬頭,這個女人像只蒼蠅,趕不走又糾纏不休,鬧心!
可當看到她手里的擺臺,杜夜寒瞳,隨之瞳孔微緊,探出手迅速將擺臺奪回,怒喝聲似野獸嘶吼沉聲呵道,“這不是你能動的東西!”
手中空空,陸清沫嚇得身板一顫。
“對不起。”她咬了咬唇角,見他仔細擦拭相框視若珍寶般,深刻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該亂動別人的私有物東西。
很快,她干笑了兩聲,“杜先生,雪禪寺我幾歲的時候經常去玩,一時冒犯了,請杜先生原諒。無論您要安排我做什么,像什么擦桌子啊掃地啊打印文件啊,都可以盡情吩咐我。”
“呵!”杜夜寒聞言突然就笑了,深沉的眸子卻不見絲毫笑意,映著她一本正色的臉,一個‘滾’字在嘴邊。
幾歲的時候經常去雪禪寺么……
他垂著眼,指尖撫觸過相冊,小女孩白凈無瑕的臉,清靈透徹的眼眸在眼前浮現。
冷峻的臉上涌出疲態,他指尖揉著眉心,沖蔣肖擺手轉而看向一旁的蔣肖,“這個女人,交給你你看著處理。”
處理?
回鍋還是油炸?
蔣肖品不出意味,陸清沫如蒙大恩,90度鞠躬,“謝謝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