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開壇求雨那日,本王當真是小看了樓靈月那個女人。”
本以為上官陌又會因此而博得所有百姓們的愛戴,可未曾想樓靈月竟從中跳了出來。
聽著衛(wèi)楓的匯報,夜清明內心冷笑,百姓愚昧無知,夜修離幾句話便解了他們對上官陌的看法,可他夜清明如何能不知,此事與上官陌無半點關系!
只是想到夜修離竟會幫襯著上官陌,看來此時不簡單吶!
夜清明看著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的衛(wèi)楓,半瞇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可只有衛(wèi)楓知道,這時候的夜清明內心一定憤怒不已。世人都說安王爺為人溫和,實則不然,他跟隨夜清明這么久,早已知曉他的本性。
“那個女人是如何求雨的?”
心知夜清明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衛(wèi)楓恭敬的回答道:“樓靈月先是在祭壇之上念念有詞,而后開始跳舞,約莫有一會兒的時辰,便天降大雨。”
“哦?”修長好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夜清明問道:“念的是什么?”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衛(wèi)楓回憶著,而后緩緩到來,可因著這樓靈月信口拈來的千字文實在太長,便是記憶再好之人也無法聽一遍就能背下來,衛(wèi)楓自然是背不完全的。
饒是這樣,夜清明半瞇著眼睛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有趣,這個女人當真是有趣。”
聽著夜清明的說話,衛(wèi)楓就這么一直半跪著,他很多時候都接不上夜清明的話,也不能接上,特別是在夜清明憤怒的時候。
過了半晌,男子的聲音才緩緩流出,道:“那個女人還跳了舞?”
“回王爺,是的,只是那舞蹈甚是奇怪,普天之下怕是沒有人會跳。”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衛(wèi)楓繼續(xù)說道:“樓靈月邊跳嘴里邊念念有詞,只是那詞屬下無法聽清。”
“哈哈哈!怕她是故意的吧?好一個樓靈月!”衛(wèi)楓知道,此時的夜清明怕是已經(jīng)怒極反笑了,隨即,只聽夜清明冷哼一聲,道:“夜修離竟能接近樓靈月那個女人,可真不是什么讓人愉快的事情。”
“那王爺覺得當如何?”衛(wèi)楓小心翼翼的問道。
“夜修離與樓靈月如此靠近,若是讓樓靈月懷上了夜修離的孩子,那這天下怕是要變成夜修離的了,本王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夜清明竟毫不避諱的在衛(wèi)楓的面前說出自己的想法,想來是信任衛(wèi)楓的,否則以夜清明的為人,斷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想法,如若不然便是自尋死路了。
果然,只聽衛(wèi)楓信誓旦旦的說道:“屬下這就安排下去,殺了樓靈月!”
聽此,夜清明暗自點點頭,心下里滿意至極,嘴上卻是不同聲色的說道:“不用,此等事情用不著這般,何況我還不想讓樓靈月死。”夜清明笑了笑,若是此刻有外人在,定會被其溫文爾雅的樣子所迷惑,也只有衛(wèi)楓面對這樣的笑容,能夠平靜的對待了。
“那王爺想如何對付樓靈月?”衛(wèi)楓不解。
夜清明笑了笑,道:“孟琴煙與夜修離青梅竹馬,且喜歡上了夜修離,可夜修離卻是與樓靈月在一起,這女人啊,一旦嫉妒起另一個女人來,可是很可怕的。”
夜清明府里女人眾多,女人那點心思,他如何能不知?在府里最有趣的,莫過于看那些女子為了爭奪自己的寵愛而相互殘殺了。
聽夜清明如此說著,衛(wèi)楓垂首,默默不語。
夜修離和樓靈月兩人的結親如夢幻一般,如此迅速,世人皆知夜修離不近女色,從未有女子膽敢靠近他三步之內,甚至有傳聞說沐王爺不近女色是因喜好男色,可自從樓靈月的出現(xiàn),這個傳聞便被不攻自破了。
現(xiàn)在夜修離依舊是不近女色,卻是除了樓靈月,女子皆羨慕或妒忌樓靈月命好,能得沐王爺青睞,且沐王府中僅她一個女主人,并未有其他女子,世人都在說樓靈月定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夜清明并不信前世一說,只是他卻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夜修離獨獨對樓靈月與眾不同?但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夜修離有子嗣,否則以后將再無他夜清明的一席地。
沐王府。
“離哥哥在哪?”一個女子的聲音突起,她進到沐王府,隨意走到一個下人面前高傲的詢問著。
那下人不巧正是玄武,看到眼前的女子,立馬低下頭,恭敬的說道:“孟小姐,王爺正在王妃那里。”
聽此,女子臉上本來微帶笑意的臉龐頓時難看了起來,而這個女子正是孟琴煙,也只有她會如此嫉恨樓靈月了。
想到那日夜修離對自己的冷言冷語,明明他與樓靈月發(fā)生了爭吵,可即便如此,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還要維護著樓靈月那個女人,她如何能不惱樓靈月?
今日的她一襲淡綠色的衣裙,配上她精心的梳妝,給原本就好看的容顏帶了幾分仙氣,想著來沐王府找夜修離,讓夜修離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會喜歡的,卻不想聽到了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話,那邊是夜修離正在樓靈月那里!
“你,帶我去樓靈月的住處。”
孟琴煙此時怒氣叢生,但為了自己優(yōu)雅的樣子,她還是強行壓下來心中的不快,可她并不打算就這么氣著自己,于是看了看眼前的玄武,心里冷笑,只怪這人運氣不好,今兒個讓她心情不好了。
玄武看孟琴煙竟敢如此直呼樓靈月的名諱,還是以如此語氣,便知她是不喜樓靈月的,樓靈月是他的主子,平日里待他又極好,自從他來到沐王府后,孟琴煙這么多年來對夜修離的心思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而夜修離的態(tài)度他更是知道,所以此刻,玄武并不打算給孟琴煙好臉色看。
“孟小姐,王妃方才吩咐了小的一些事情,小的得去完成,所以還是請孟小姐自己去吧。”頓了頓,玄武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道:“孟小姐對沐王府早已輕車熟路,如此,小的也就不擔心孟小姐會迷路了。”
聽此,孟琴煙好看的容易瞬間扭曲,竟連一個小小的下人都敢如此對她說話!這話里有話她并非沒有聽出來,意思便是她孟琴煙對夜修離死皮賴臉了那么多年,如今夜修離已娶樓靈月為王妃,她依舊恬不知恥。
想到此,孟琴煙胸口起伏不定,手指著那個下人道:“狗奴才,你竟敢如此對本小姐說話,信不信本小姐讓離哥哥殺了你?!”
看著孟琴煙的樣子,玄武暗自搖搖頭,這個女人根本無法與樓靈月相比,如此愚蠢之極,讓玄武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他是樓靈月的侍衛(wèi),只是樓靈月的侍衛(wèi),夜修離怎可能因為她而殺了他?何況他也能看得出,夜修離并不喜歡她,如此,他也就沒有什么好顧慮的了。
“孟小姐請便。”
說完,玄武轉身便離開了,留下孟琴煙在原地咬碎了一口銀牙。
上官陌開壇求雨之事轟動全城,她也是聽說了,特別是夜修離當著所有百姓的面拉著樓靈月離開的事,也不知怎么的,被她無意間聽到了,如此她便無法再等下去了,她想她必須有所行動。
于是今日,她特意精心打扮,就是為了能讓夜修離對她的美貌喜愛,可是沒想到,她好心情的來到王府,卻在還沒有見到夜修離的時候被一個下人給羞辱了,這一口氣她怎能咽下?
怎奈她并不知這下人的名字,而王府中下人眾多,即便她記得長相,可夜修離未必就會為了她而翻遍整個王府,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重重的揮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孟琴煙朝著樓靈月所住的院落走去。
“離哥哥,你在嗎?”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恐怕就是此刻的孟琴煙了。
樓靈月此刻正在屋里與夜修離說著想要帶玄武去尋找記憶的事情,卻不料聽到了孟琴煙的聲音,樓靈月聽著那甜膩膩的聲音不由覺得有些惡寒,偷偷看了一眼夜修離,只見他的眉頭微皺,想必內心是很不喜的。
看到這一幕,不知為何,樓靈月的心里有著前所未有的暢快,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是怎么了。
“何事?”夜修離走出屋語氣微冷的說道。
他并不想讓孟琴煙進樓靈月的屋子,于是主動走了出來,而孟琴煙看到夜修離走了出來,所想的就不是這樣了。
在孟琴煙看來,夜修離主動走出來是專門迎接她的,否則早就讓她自己進去了,想到這里,孟琴煙欣喜若狂,對于夜修離微冷的語氣絲毫不在意,而對于剛才在玄武那里受的氣也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
“離哥哥,王妃姐姐在里面嗎?”
孟琴煙故意放高了聲音,樓靈月在屋內聽著這近似于挑釁的聲音,無奈的搖了搖頭,愚蠢的女人,夜修離肯定不會喜歡的。
若是其他女子,聽孟琴煙這一口一個王妃姐姐的叫喚,估計臉色會很難看,畢竟喊了姐姐,就意味著要共侍一夫,可樓靈月并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所以對于孟琴煙的這種變相挑釁,她并不在意。
而孟琴煙是夜修離的桃花,所以就讓夜修離自己去解決吧,她不想出面。
“若是無事,你便回去吧,本王與王妃還有事。”
夜修離的冷言冷語終是把孟琴煙拉回了現(xiàn)實,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夜修離,雙眸中頓時出現(xiàn)了絲絲水汽,格外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