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到底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心系孩子。

燕青禾小手拽著自家母后的衣角，小聲嘀咕，“娘，他的衣裳還沒老爺爺破呢。”

宋妗胥有些好笑看了眼，看來囡囡對天牢那個老爺爺印象頗深。

不過這個人也確實不安好心，偽裝一向都不知道，誰見過哪個乞丐氣色紅潤。

宋妗胥溫聲開口，“這位公子，我們也是討生活的人，也沒幾個余錢，你找錯人了。”

一旁的燕陌想說什么，只可惜宋妗胥一記眼神過去，頓時閉嘴。

皇后自有皇后的打算，作為夫君，還是不打擾了。

乞丐眸光閃了閃，依舊道，“我瞧夫人心善，求夫人幫幫我，我上有小下有老，有了上頓沒下頓實在慚愧。”

心善？是好騙吧，燕陌無聲笑了，自己娘子看起來有那么好騙嗎。

瑜妃退在一旁，只是目光中偶有不贊同，但轉瞬即逝。

有些東西自己能做到，沒必要一定要求被人能做到，再說皇后那個位置不心狠一點不行。

慢慢冷下來的眉眼昭示宋妗胥越發淡薄的語氣，“要裝就裝像些，不如我把你胳膊砍下來如何？相公，你說好不好？”

“自然依娘子。”燕陌溫和應道。

“……”陛下，沒救了。

瑜妃頗不贊同，作為一國之君，陛下怎能如此隨意。

但到底，瑜妃也未發一言。

“夫人息罪，大人不記小人過。”乞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猛的磕頭。

看戲的注意到這邊，指指點點。

燕青禾沒經歷過這種，只覺得陌生，下意識有些害怕，頭往后邊伸了伸。

祁辰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以示安慰。

自從那場宴會后，小姑娘就天天來他，總是有找不完的借口。

小姑娘的頭比別人的頭軟，就是不知那手是不是也這樣。

燕陌開始磨牙，小狼崽子。

在陛下威（si嚴（si）的目光下，燕陌非常自然收回手。

不急，還小。

而宋妗胥只是瞄了一眼這，就繼續瞧向乞丐，一步一步攻心。

到后面，瑜妃亦覺得皇后心狠，完全沒有剛入宮時的溫婉賢淑。

想來也是，陛下私下也沒少交皇后心狠，好的不學學壞的。

最后的最后，燕陌命人壓下乞丐。

午時三刻。

刑臺上的寺卿扔下行斬令，“時間已到，斬。”

拿著刀的壯漢喝了口咧酒，將酒噴灑在刀上。

燕青禾看著那刀，小聲道“爹，娘，真的沒辦法救下小花姐姐嗎？”

那刀一看就很鋒利，小花姐姐一定會疼的。

燕陌搖了搖頭。

燕青禾倏地紅了眼，漸漸變成抽咽。

祁辰有些擔心，小姑娘還小，不能見血，便蒙住了小姑娘的眼。

不料小姑娘偏頭躲過，眼周圍紅紅的，卻還是執拗看。

刀起刀落，下邊的不少閉上眼，見不得這些，多少有些膽小。

直到大刀下來時，春花也睜大眼，望著小公主。

奴婢愿小公主歲歲有今朝，朝朝平安喜樂。

刀下來最后一刻，春花閉上眼，心里默念，不能嚇著小公主。

閉上眼的前一刻，春花掠過天空一眼，藍天白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