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自由劍林無恙吧,能和我說說當狗的感受嗎?”
聞言,面相威嚴的中年人身子一僵,鄭重的轉過頭,手按腰間的劍柄,直視姜宇的雙眼,冷聲問道:
“少年,在你的眼里,城衛軍都是搖尾巴的狗嗎?”
“城衛軍不是,但是你們是。”
姜宇慢條斯理的扣著指甲,頭也不抬的繼續嘲諷。
中年人嘆了口氣。
“你不懂。”
“我曾經穿梭在魔獸的領地,一把鐵劍斬殺無數強者,雖然只有43級,但是五級魔獸也要在我的劍下飲恨。”
“這又有什么用呢?你見過眼睛里能射出激光的巨蟒嗎?你見過嘴里噴著火焰的老虎嗎?”
“我見過,大概一年半之前吧,那時遠星城還沒淪陷,我們奉命跟隨82級的遠星劍圣探索已經淪陷的薩隆肯,在薩隆肯的城中心遭遇了一虎一蟒。”
說到這,林無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順手拿起來了旁邊食客桌上的土豆酒一飲而盡。
那食客是個瘸腿的中年人,在現在的埃瓦隆屬于無價值的非戰斗人員,被搶了酒還不得不陪著笑臉又點了兩杯送給姜宇和林無恙。
林無恙接過酒杯對食客點頭示意了一下,又繼續給姜宇講起了薩隆肯的恐怖經歷。
“當時的情形,現在想來還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我們看到蟒蛇時,它正纏在一棟高樓上,30層的高樓被它纏得嚴嚴實實,地上還有大半截蛇尾拖著,蟒蛇的鱗片是青色的,頭頂長著一對鹿角,要不是沒有爪子,我們還以為遇到了青龍。”
“距離蟒蛇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只白色的老虎,踩在平地上就和蟒蛇纏的那棟樓一樣高,老虎背上長著一對翅膀,身體周圍遍布著藍色的氣流,氣流溫度非常低,方圓30米的空地都被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
“這兩只魔獸都能口吐人言,見我們后,蟒蛇自稱吞天,老虎自稱厭朱,他們說自己是九級魔獸,直到那一刻我們才知道,魔獸原來也有等級劃分。”
“遠星劍圣是個暴脾氣,看到魔獸就直接召喚出骨骼裝甲沖上去了。”
“然后,然后巨蟒眼里射出一道激光,原本能承受十萬噸重擊的80級裝甲,在激光面前就像紙扎的似的,一觸即潰我們親眼看著遠星劍圣被燒成了灰燼。”
“那一趟任務一共派出7名獵人跟隨遠星建成調查薩隆肯,除了我以外還有6個40多級的獵人。”
“看見劍圣死了,我們是在打不起勇氣對抗這兩只九級魔獸,只能四散奔逃,那只名叫厭朱的老虎卻并不打算放過我們,它深吸一口氣,對著我們一噴。”
“深藍色的氣流瞬間凍結了6名同伴,要不是身旁一名不知名的獵人推了一把我,恐怕我也要死在薩隆肯了......”
“少年,對不起,調查兵團,對不起。”
林無恙岣嶁著縮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間,顫聲說著道歉的話。
“我真的沒辦法再鼓起勇氣踏進魔獸領地了,就讓我在埃爾希肯安逸的度過余生吧。”
姜宇搖了搖頭,端起土豆酒一飲而盡,口感很酸,還帶著辣味,像極了埃瓦隆人現在的生活。
“我以為你只是一只搖尾巴的狗,沒想到你是個被嚇破了膽子的狼,自由劍,人的一生很短暫,你已經浪費了一年半,剩下的時間難道不想做點有意義的事嗎?”
“我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過一句話。”
“埃瓦隆人總覺得埃瓦隆很大,宇宙很遠,多愚蠢啊。如果一直逃避著,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終有一天你會發現,你逃避的東西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來了。為什么不去接觸他,了解他,最后戰勝它呢?”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林無恙,這句話對你來說可能不是很準確,但是你真的覺得做城衛軍這一年半很快樂嗎?”
“魔獸又要來了哦。”
姜宇說完,笑嘻嘻的轉身上了二樓,獵人在人類城邦可以免費享用食宿供應,這是調查兵團的特權。
獵人當眾格殺城衛軍,雖說不會有什么懲罰,不過過場還是要走的。
這種事情是要交給憲兵隊來處理的,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憲兵隊的官宦子弟們早就下班了,要處理也要等天亮再說,姜宇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
次日上午9點,剛剛上班的憲兵隊才知道昨天在旅館發生的事,本來打算隨便問幾句然后對給調查兵團內部自己處理,不過一切計劃都被長老院派出來的一名傳令兵打亂了。
“命令:埃爾希肯憲兵隊配合埃爾希肯劍圣拿下作亂的見習獵人姜宇,注意,此人危險系數極高,請謹慎行事。”
傳令兵念完命令之后,對著埃爾希肯憲兵隊最高指揮官敬了個軍禮就退下了。
接到長老院的命令之后,憲兵隊一陣雞飛狗跳。
埃瓦隆聯邦采用的是議院制度,12名長老是整個聯邦的最高領導人,地位不分高低,一切事物投票決定,憲兵隊想在埃瓦隆混,那長老的命令就必須遵守。
埃爾希肯憲兵隊的最高指揮官是個女人,名字叫白染,今年30出頭,長得冷艷動人,也是調查并團出身,曾經和七五并稱埃爾希肯紅白玫瑰。
接到命令之后,白玫瑰皺起了眉頭,以長老院的一貫性格,恐怕又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回頭看看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官二代手下,白染忍不住嘆了口氣,這聯邦是沒救了。
與調查兵團和城衛軍不同,憲兵隊一共兩套軍裝,一套是平時辦公用的常服,采用禮服的樣式,通體深紅金線描邊,肩章上還有金色流蘇,看上去莊重大氣。
另一套是戰甲,采用明光甲樣式,通體白色,紅線描邊防護能力極強,又不沉重,很適合這群因為家里舍不得派上戰場而沒有實力的小寶寶。
憲兵隊平時都是穿常服報到,今天也不例外,突然接到作戰命令打了憲兵們一個措手不及,只能急匆匆的脫下常服更換戰甲,由于屬于訓練,披甲速度慢的感人。
白染只能站在憲兵隊的大院里思考人生。
“到底是誰要和一個獵人過不去呢?這又是為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