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嘆道，真真是個能裝模做樣的。這一掌我也不能白白受了，當下心頭生了一計。

“咳咳…”

我十分勉強的站直了身體，扶著胸口虛弱道：“都怪我，把要拿去給胥澤上君的酒撒了，弄得這位女仙一身，原該磕頭請個罪。不大值得因為我這個小小仙婢生氣的，都怪我魯莽了。”

好家伙，裝模作樣矯情做作的書我倒是沒從緋辰那里少看，這會學的當真來勁兒。

胥澤上君面色不是很好，生氣道，“你是哪家仙門的人？”

聽得胥澤上君如是問，那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是…是蓬萊掌門的獨女，名叫寧芊芊。”

“你且說說，她如何能傷你，單看你好端端站在這里，而她卻受了傷，我該信誰？”

胥澤上君說完不再理會寧芊芊，回頭看著我眉頭輕挑，嘴角突然流露出笑意，似乎在說我裝模作樣到還挺像。

那寧芊芊還愣愣的站在那里說不出來話，看樣子挺是惱怒，我一時想著有人撐腰，卻是不怕她的。

“胥澤上君…我…”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胥澤上君也是不耐煩一揮袖便解了禁，寧芊芊才得已動彈。

我不禁羨慕這樣的好法術(shù)，我何時才能學的來？平時只覺得他愛喝酒，教緋辰和我時也只是拿了書，隨口指點幾句，甚少看他動手，一時間不自覺驚羨地看著胥澤上君。

“我記得今日有比試，還不去嗎？我九重天的人自然由我們自己調(diào)教。”

他的語氣透露出一股不耐煩，寧芊芊也不敢再多說什么，說了聲是，匆匆便離開了。

寧芊芊一走這長廊就剩了我和胥澤上君倆人，平日來往匆匆的人那些人想來都是去看那些個比試了，倆人都沒開口，難得的靜謐。

此時此刻這長亭就像一條毫無波瀾的溪流，交錯蜿蜒在兩旁濃密的樹影里，那些因風沙沙作響的樹葉，盤旋著墜落下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似在回憶著平日的熱鬧繁忙。

我率先打破了這個沉默。

“怎么不見你教我這個法術(shù)？”

他坐在廊邊淡淡的開口，“你太笨，學不會。”

我有些無語，這話說的理所當然真是氣人。

“你不教我怎么知道？”

“不想教。”

我有些抓狂，懶得和他計較，瞪了他一眼就要走，見他視線聚集在地上那片破碎的酒壇子上。

“衣衣氣消了？”

他的語氣聽來緩慢，漫不經(jīng)心，我總覺得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勉強解釋道，“你都答應(yīng)我不用比試就可以下山玩了，我才…反正現(xiàn)下你要喝也是沒了。”

“過來。”他就那樣坐在廊邊倚靠著廊柱，對我招了招手。我越發(fā)覺得胥澤上君真真是我見過最氣質(zhì)出眾的人，十分令人賞心悅目。平時外表看來總是漫不經(jīng)心，放肆不拘，卻無法讓人忽視。

我走近了些，站定。

“再過來些。”

“怎么了？”我還在疑惑著就聽他開口了。

“傷的應(yīng)該不重。”他邊說站起身拉過我的胳膊又靠近了些。

他的胸口就在我眼前，有幾縷青絲垂在他的胸前，不知是淡淡的呼吸還是飄來的晚風卷起那縷青絲，劃過我的臉上。當下便覺得有些面紅耳赤，一下子我仿佛看不見別的東西了，也忘了肩頭的疼痛。

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的肩頭，只是一瞬間，那疼痛感就忽地消失了。

我掙脫他的手，“我要走了，緋辰在等我。”

他似乎并沒有察覺什么不妥，點了點頭。

“你要喝的酒我晚些時候送去你九重殿。”

“好…罷了，改天我自己去碧留殿就是。”他剛要答應(yīng)卻反了口。我覺得疑惑。

“怎么了？”

“移花宮的筧姬與我有事要說，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等著了，你先回吧。”

我仿佛還沒聽清他說的什么，他已經(jīng)就像來時一樣自顧自的已經(jīng)走遠了。

…

我當時換了衣裳去看緋辰比試的時候，她正要開始。我有些失神，勉強對她笑了笑，“你盡力就好，不要受傷。”

她拍拍胸脯，一臉驕傲地道，“放心吧，再怎么說我也是受胥澤上君指點過的，不會讓九重天丟人。”

說起來緋辰的比試倒是有些讓人莞爾，原來同她一起比試的是無量山的大弟子懷泱，早前這懷泱就曾點名道姓說要與胥澤上君的弟子緋辰較量一二。

至于為什么會說緋辰是胥澤上君的弟子，原是因為早前崇天長老曾在無量山拜訪，曾提及胥澤上君指點過的緋辰資質(zhì)尚可，是為數(shù)不多的好苗子。

而我這三兩功夫大抵是被忽略不計了，以至于外面的人都以為胥澤上君收了個弟子名喚緋辰。

懷泱見緋辰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子，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一直找了機會想與她搭話，緋辰卻不承多讓，一心只想著先分出勝負，上前就是凌厲的兩招讓懷泱措手不及。

緋辰不想這個人聒噪的很，好好的比試較量也是各種一直避讓著自己。緋辰只當是懷泱瞧不起自己，手上的攻擊越發(fā)凌厲。

也就片刻功夫，緋辰全勝了懷泱，那時緋辰的劍正抵在懷泱的喉間。

“不好好打，你有什么資格同我說話？無量山就這么點本事嗎？”

懷泱盯著緋辰，方才還想說的話全都不見了，面前的的這個紅衣女子張揚卻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是我唐突了，下次必定拼盡全力好好與你過兩招。”

懷泱抱拳揖了個禮，十分誠懇，緋辰還不待他抬頭，提腳就走了。

說起來這懷泱也是倒霉，這頭剛被緋辰贏了個全勝，這下一個對手竟是碰到了蓬萊的小掌中寶寧芊芊。

這寧芊芊我自是見識過的，蠻不講理，氣勢凌人地說無量山不過如此，懷泱這個大弟子更是徒有其表，連個女子都比不過，這還未開始就先聲奪人的，自然是將懷泱得罪了，于是乎也不再手下留情，三招就把寧芊芊從比試的臺子上踢飛了出去。

好家伙，也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主兒。緋辰聽著我講了這寧芊芊過后，一通叫好，連連對懷泱示意打得真是不錯，惹得一旁的人側(cè)目。

各門派中但凡有些名氣的后輩們之間都想互相較量一二，這場比試可謂是正好給了個機會，明爭暗斗之間十分精彩。

…

第二日我起了個早，這趟試煉也不知道要下山多久，索性隨手泡了一壇子酒，就藏在那顆枯樹一邊。胥澤上君來喝酒的時候，我正好倚在青石上小憩，好不愜意，緋辰拿了劍在舞。

我雖閉著眼，卻并不想起來同他們說話。

碧留殿處于九重天的第八重山上，一般人也來不了這八重山。而第九重山也就是九重天的最頂端，也不過只有胥澤上君和幾位長老有一席之地而已。

八重山地處高勢，從碧留殿望下去只能看到此起彼伏的山脈，山與山之間，常年籠罩著一層層云霧，只能看得清山頂，山腳依依稀稀。

因而這碧留殿的山風吹的讓人十分愜意，剛過了正午，我正好帶著些困意，不知不覺小睡了片刻。

“來得真是不巧，衣衣睡了。”

“是了剛睡沒多久。”

…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聲音在我耳邊越來越遠，漸漸的我有些聽不清了。

醒來時，緋辰身上披了件白色的外袍，緋辰說是胥澤上君給我披上的，怕我著涼了。

原是來同我說這次下山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只是看我睡著就沒打擾，反正緋辰也要和我一起下山，便都交待給她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