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這就不打了？”

“這三人云里霧里我一句都聽不明白?！?

“應該是在探究大道吧?！?

“他們頂多金丹期，就開始探究天地大道了？”

“鬼知道，天才的世界我們不懂?！?

“散了吧散了吧，打沒打出個名堂，說也沒說出個名堂，真是無趣。”

圍觀群眾紛紛離開，眨眼間人滿為患的鎮口就變得蕭瑟起來。

回去的路上，張善問鄭不二：“你聽懂他們的意思了嗎？”

鄭不二搖搖頭：“一知半解的，應該是一真和尚為求道法，一片赤誠之心，連佛都不要了，花夢道人卻只知逃避，機鋒上落了下乘吧。”

張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挺有慧根，我覺得你與佛有緣，不如去方壺洲找個和尚廟出家算了?！?

“劉兄別逗了，就我這修行資質，離開了鄭家，只能去當個孤苦伶仃的散修?！?

鄭不二訕笑一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什么水平還不清楚？當初就是修行資質低下，才被派到這鳥不拉屎的黃泉鎮來，而且還不是鄭家在此地的管事，就可以知道他在鄭家地位有多低。

對于一個門閥世家來說，地位不僅僅是在朝中有多少官員，門生故吏是否遍布天下。還得看這個家族的人有沒有實力，有沒有高手坐鎮。

沒有硬實力，再多的權勢和財富也不過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

當年神周帝國勢力遍布天下，分封諸侯，統一了鈞天大陸大半江山，何等權勢。

最后烽火戲諸侯，眨眼間天下分崩離析，江山葬送。

神周帝國破滅的源頭只是烽火戲諸侯嗎？

并不是。

是諸侯通過這件事發現周王室的實力已經衰弱不堪，再難有當年雄風。于是紛紛獨立門戶，組建自己的諸侯國。最終仙秦帝國崛起，結束了長達十多萬年的戰亂，一統天下。

在這亂世當中，唯有自身的實力，才是一切安身立命的根本。

鈞天大陸歷史上，就發生過無數次臣強主弱，臣子瓜分主家的事情。遠的不說說近的，隋末群雄，得了天下的李家就曾是隋朝臣子。還有安史之亂，圣唐王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同樣是臣子開始強大，皇室衰弱所致。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衰，到了如今鈞天大陸各洲各國，皇室無不是自己國家當中的最強門閥家族，楓陵國皇室葉家，就曾經是衍州江左第一門閥，數千年前浮丘洲大亂，趁機揭竿而起，奪得江山一隅。

葉家之下，則是趙錢鄭黃四大家族。這些家族的權勢、財富如果不想被取代，被奪走，同樣得發展家族勢力，擴充頂尖高手。

因此四大家族的人對于內部子弟教育十分嚴酷，甚至到了殘忍的地步。

一旦發現你的修行天賦很差，幾乎沒有任何成長的空間，除非是嫡系子弟，不然很難會給你第二次機會。普通偏房分支，立即就會被拋棄，要么自身自滅，要么隨意弄份差事，勉強度日。

鄭不二算好的，被派到這鳥不拉屎的黃泉鎮工作，至少可以糊口。其他大家族很多沒有修行天賦的偏房分支子弟，過得連主家仆役都不如，饑一頓飽一頓，十分凄慘。

因此鄭不二很清楚，一旦自己脫離鄭家，就憑他那修行了近四十年，也才煉氣三層的天賦，怕是很快淪落到當乞丐，過兩年就得餓死街頭。

張善也是開句玩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下去，而是想了想說道：“你說佛術、道術、法術有什么區別？他們為什么一定要爭個誰高誰低，吵個你死我活呢？”

“這我哪知道?！编嵅欢u搖頭：“都是圣人大道，我一個凡人怎么體會得了圣人之道的博大精深?！?

“我看沒什么分別，什么求佛拜祖，敬神遵道，都是狗屁，祈求神靈就能保佑你一世太平？求人不如求已，希翼滿天神佛還不如靠自己本事。”

作為長在新時代的熱血青年，張善向來都不信鬼神，要有信仰就信自己的祖宗，祈求保佑就祈求祖先保佑。

這不是迷信，而是先祖披荊斬棘，才有了我們后代子孫，一個人不敬祖宗，與禽獸沒什么區別。

鄭不二嚇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低聲道：“劉兄謹言慎行，前面就是方壺洲大智寺的人，若是被他們聽見了，肯定會來找你的麻煩?！?

順著鄭不二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幾個穿了黃袍僧衣的和尚在人群當中。十幾歲的小和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望著青樓上一排搔首弄姿的姑娘目瞪口呆。帶隊的大和尚口中念著阿彌陀佛，眼皮子卻微微張開，不時偷瞄。

張善氣運雙瞳，施展昨夜從完美筑基修行手冊里學到的望氣之術，發現都是煉氣期和筑基期的修為，不由嘲笑道：“一群沒修煉到家的花和尚。”

雙方擦肩而過的時候，張善心里一動，想起昨夜那一招竊法巧手，自己練了半天，已經頗有成效。不由暗暗運氣，右手悄無聲息地伸入到了一個大和尚的布袋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一個乾坤袋，藏進了自己懷中。

還是沒練到家。

注意到自己的右手僅僅只是變得接近透明，張善搖搖頭。

真正的竊法巧手，并不是什么隱身之術，而是虛空之法。是比花夢小道士水鏡之法還要高明的法術，讓人完全遁入虛空之中，仿佛身處另外一個次元維度?？梢匀藶楦缮娆F世，現世的人卻發現不了自己。

就好像二維世界與三維世界的區別。

三維世界的人可以隨意干涉二維世界的東西，二維世界的東西卻發現不了三維世界的人，因為二者處于的空間和高度，有天壤之別。

這門法術練到大乘，甚至可以千里之外，探囊取物。

昨夜學習之后，才明白竊法巧手的厲害。

可惜自己還沒練到那種程度。

那張三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留下的秘籍當中，正經法術沒幾樣，偷盜竊法倒是一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不過仔細想想，連系統的名字都叫惡人系統，還整天讓自己去干些傷天害理，生孩子沒PY的事情，可見這個系統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經系統，給的秘籍不是正經秘籍，倒也合情合理。

自己倒要看看，這些大智寺的僧人身上有沒有帶什么佛法修行典籍，與自己身上那些不正經的法術秘籍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