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李娜的哥哥?
樂帆本能的覺得不對,上次見面是原身的事,他不可能會有記憶。
他覺得熟悉的,只可能是十年前見過,可怎么回憶也沒從自己的朋友間找到李微雅的存在,也怕再問會露餡,只得敷衍應下。
“原來是大舅哥。”
李微雅看著樂帆干巴巴十分不自然的態度也不覺得尷尬,依舊皺著眉,一臉為難。
“妹夫,雖然你可能不信,可既然我們這一行存在,那那些神神鬼鬼自然也存在,你…攤上事了。”
李微雅這話還真就說對了,別說見識過科技發達的二零三一,就算是在二零二一,樂帆也是不信那些玩意的。
怕是一回事,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真的有神神鬼鬼的,那亂世怎么不見神,枉死的人又怎么沒化身厲鬼回來報仇?
再往近處說,詭異死去的十九歲自己和消失的二十六歲原身又怎么不出來和自己聊個人生理想啥的。
“我能攤上啥事?如果收貨人不是大舅哥,我剛把貨物撒了,發件人來找我算賬我才是真攤上事了。”
樂帆不已為意,護敷衍著應著,腦中盤算的卻已經是要怎么不留痕跡的告辭離開。
李微雅見狀無奈嘆息。
“本來這事我不該管,可你是我妹夫,不管我那妹妹估計饒不了我…
你也不想我把這事告訴娜娜讓她擔心吧?”
告訴李娜!…
樂帆近乎本能的搖頭,李娜擔不擔心他樂帆完全不在意,只是單純的不想和那女人有聯系。
李微雅也不管樂帆是什么心思,只自顧自的往下說著。
“那骨灰的主人是個為情所困自殺的女人,心里有怨,剛才那事不是意外,是她看上了你。
身為你大舅子,我自然不愿意你和別的女人有瓜葛,可她怨氣太重,我也沒法化解,如果你不和她不結明婚,她是不會放過你的。”
明婚!樂帆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微雅。
“那不行,我一個活人怎么和一個死人結婚,我還沒死呢。
更何況…我…我不能對不起李娜。”
雖然不信神神鬼鬼的玩意,可不管換了誰也不會樂意和一個不認識的死人結婚。
樂帆開口拒絕,卻怕對李微雅沒有說服力,索性連李娜也搬了出來。
李微雅依舊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也不愿意,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了命!
你放心,明婚只是一個儀式,對你沒有任何影響,你只要走個過場了卻她的心愿就行。
娜娜那里,我會幫你瞞住。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告訴娜娜,我相信以她對你的感情,也一定會為了你讓你這么做的。”
若不是這個訂單是從石花手上接過的,李微雅也并不知道樂帆在做全區送,事情發展到現在,樂帆真要懷疑是這個大舅哥故意坑的自己。
看著李微雅一副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找李娜的模樣,樂帆頭疼不已。
拒絕的話勢必要得和這兄妹倆撕破臉,可同意…樂帆打心里不愿意。
權衡再三后,樂帆還是選擇了暫時妥協,他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所謂明婚,想來也只是李微雅嚇唬自己。
“那就麻煩大舅哥了,李娜那邊,還請大舅哥幫著瞞一下,我怕她擔心我。”
李微雅聽完輕輕點頭,示意樂帆跟著自己進院子。
走到院子中,李微雅示意樂帆先到一邊石桌椅處坐一會,接著自己又回了商鋪。
樂帆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也不敢偷偷溜走,只得耐著性子等著。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李微雅再次回到院子,
把箱子放到桌面上打開,出現在樂帆眼前的是一些看似平常卻又有些奇怪的小玩意。
一個無字木牌,一瓶黑紫色不知名液體,一根白色蠶絲線,一個小碗,一對白燭,兩套大小差異很大的紙質喜服。
樂帆瞇著眼睛在一旁看著李微雅搗鼓,趁著眼睛的空閑用掌中屏搜索著關于明婚的信息,得到的答案讓樂帆大為心安。
“明婚是封建迷信的一種婚禮,沒有科學依據,沒有法律效應,請相信科學,杜絕迷信。”
李微雅先取了木牌位,接著不知從哪取了一支看不出材質的毛筆,把不知名液體在小碗里倒了小半碗,用毛筆沾著在牌位上寫字。
“樂帆之妻,柳如煙。”
字跡不知為何落到牌位上就開始腐蝕,等李微雅落筆,已經深深刻下。
李微雅擱下筆后單手握著牌位,另一只手以一種突破人類極限的姿勢擺出一個手決來,先指天再指地,最后指了指牌位,牌位似乎受到召喚,在李微雅手中劇烈顫抖起來。
看著努力發功的李微雅,樂帆雖然覺得夜風有些涼,卻也不覺得恐懼,甚至還有點想笑。
白瞎了這兄妹的長相,腦子都有點不正常,一個又膩又茶,一個是個不折不扣的神棍,障眼法練的爐火純青。
雖然心中不屑,樂帆還是很給面子的裝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
李微雅看到了樂帆的表情,只是現在沒時間安慰他。
牌位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樂帆都覺得再繼續演下去李微雅該表現出抓不住了,正擔心著牌位會不會掉下去時,李微雅艱難的收了手決,雙手一起抓著牌位,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樂帆正對面。
“…改姓新嫁,著喜服”
李微雅把蠟燭擺放在桌面上后再次掐起了奇怪的手決,嘴里嘟囔許久,最后讓樂帆聽懂了的也只有這一句。
樂帆正猶豫著那紙衣服怎么穿,還沒伸手去拿,卻發現箱子突然一空,紙衣已經沒了蹤影。
四下打量了一圈,稍微有了些吃驚。
這神棍手法還真不賴,一眨眼的時間,就把衣服套到了牌位和樂帆身上。
“燃喜燭,歃血為盟,自此情誼永不改。”
蠟燭無火自燃,李微雅收回掐訣的雙手,伸手拉過看戲看得正入迷的樂帆右手,不長的指甲輕輕在樂帆右手食指上劃過。
樂帆只覺得指尖一痛,一滴鮮紅的血從指尖低落到還剩下小半碗的黑紫色液體中,蕩出一圈漣漪。
夜風微涼,樂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卻不是怕的,純粹是冷的。
漣漪散去,碗里什么事情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