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善與惡千萬種，當初酒圣意一直覺得妖既惡，神既善，而人則是弱勢群體，是該被神保護的種族。但是在人類里面，有些人的惡比妖更甚。

紅月見酒圣意的領悟力還不錯，便贊賞地點了下頭。但是紅月依舊沒有想要留下酒圣意的意思，紅月道:

“你走吧。”

說完，紅月起身就要離開。今天鳳卿和灰一又去了無妄之森，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去往大王爺府。而酒圣意拿起劍后就緊跟著紅月。

“大人，讓我跟著你怎么樣？我什么粗活都可以干。”

紅月頭也沒回，道:

“可是那天你睡著了。”

酒圣意頓了一下，然后委屈地解釋道:

“冤枉啊，那天是南宮明玉把我給迷暈了。我跟著妖怪的味道找到南宮明玉后，便說他身邊有魔障。他答應了讓我為他驅除，但是我哪里想到給他畫好符咒后，就被迷暈了。”

紅月被酒圣意這埋怨的語氣逗笑了，一個不惑之年的大叔現在像一個小媳婦一樣委屈，能不惹人笑嘛。紅月的笑聲很明顯，讓酒圣意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酒圣意假裝咳嗽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紅月笑完后，便道:

“你是想驅散水竹？”

酒圣意道:

“她殺了三個丫鬟。”

“那你可知道那三個丫鬟本來就是紅顏薄命，貪玩游湖，水性還不好，落入湖中，注定必死無疑。”

這點酒圣意知道，但是水竹的行為讓酒圣意憤憤不平。酒圣意道:

“可是水竹卻見死不救。”

紅月停下來，轉身看著酒圣意。

“救上來又如何，閻王要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水竹知道這個定局，如果他下湖相救，只會招來無端的業障。作為修靈的人，你應該最明白天道，不是嗎？”

紅月的話讓酒圣意找不到反駁的話。沒錯，如果私自救下命數將近的人，那么那人的因果就會報應到自己身上，也就是所謂的業障。酒圣意看著紅月，但是深沉的雙眸里卻帶著一絲懷疑，只不過這份懷疑是酒圣意對自己的懷疑。他這幾十年來，似乎從來沒有站在妖的角度考慮過問題。

紅月見酒圣意開始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中，便開口道:

“妖雖然是妖，但你不能因為他們是妖，就把一切罪責歸咎到他們的身上。同樣，你也沒有資格讓他們承受不該受的因果。”

紅月的話對酒圣意來說，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是了，就是大人說的這樣，他一直把所有的錯歸咎到妖身上。只要妖來到人界，他只會想到妖會害人。所以他只想把妖除掉，并不會想到把妖送回去……

這些年來，他大錯特錯！

酒圣意覺得自己豁然貫通，身體中一直堵塞的脈絡仿佛得到圣光的照耀，在瞬間暢通無阻。同時，酒圣意發現卡了二十年的瓶頸有了松動的跡象。他又可以繼續吸收靈力了。酒圣意一掃之前的陰郁，滿目清明。

“多謝大人，但我還是想要跟著你。”

酒圣意這么執著，讓紅月非常頭疼。她已經為酒圣意指了去路，這大叔怎么還要非得跟著呢。

紅月煩躁地扶著額頭，說了一句“不可能”后，快步地走著。

然而酒圣意卻能緊緊地跟著紅月。酒圣意意看著紅月的背影，想到之前紅月的那番自戀的話，酒圣意仿佛找到了突破點。酒圣意試探地道:

“像大人這般如花似玉的人，難道不需要一個侍從嗎？你看那些官家小姐，哪一個的后面不跟著一兩個下屬。孤身一人，顯得多沒檔次啊。”

紅月看了一眼那些路過的貌美女子，似乎酒圣意說的也沒錯。景淵有一大堆侍從，小鳳有灰一，就只有她什么都沒有。但是紅月看了一眼酒圣意后，嫌棄地搖著頭。

“大叔，不是我打擊你。我們兩個混得就不是一個圈子。我是混顏值圈的，你是走街頭乞丐風的，咱倆沒有交集。”

酒圣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破布衣，露腳趾蓋的布鞋。酒圣意再看了一眼對面的乞丐，額……的確有點像。

然而紅月已經走遠，酒圣意發現后，跑上去追趕。

“大人且慢，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改變一下。”

紅月正想讓酒圣意死了這條心，然而一轉身，連嚇得往后退了兩三步。紅月看著這位煥然一新的人，話都說不清楚了。

“哇哇哇哦~你胡……胡子呢，扯掉了？”

從氣息上紅月知道眼前這位帥氣逼人的大叔是酒圣意，但是現在的這張臉劍眉星目，五官猶如刀刻一般，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紅月看著這張散發著成熟男人氣息的臉，嘖嘖稱奇，這張臉絕對算得上美男子。

酒圣意看紅月的反應，便知有戲。酒圣意道:

“為了躲避一些仇家，我故意喬裝成剛才的那個樣子。”

紅月摩挲著精致的下巴。

“那~你不怕他們找到你了？”

“我這幾年一直行走在四國之間，只為尋求我的道義。現在已經找到了我的道義，便也不用再躲了。”

酒圣意現在看著紅月就像在看偶像一樣，如果不是紅月，他這輩子怕是只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酒圣意看到紅月在猶豫，便乘勝追擊。只見酒圣意單膝跪地，認真且嚴肅地道:

“大人，請讓我跟著你吧，端茶送水打架斗毆我都可以。”

紅月看著酒圣意，這個人的領悟力不錯，而且功夫算得上上乘。剛才她雖然是隨意走著，但是沒有一點手段的人可跟不上。而且她也很滿意酒圣意的這個顏值，強強聯合，這樣才能亮瞎別人的眼。

紅月做了決定后，就道:

“行吧，不過你得先去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