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樣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寧易水在初次醒來的時候也有。寧易水發覺自己有些受不了了，控制自己的身體向上浮動。
寧易水一露頭，卻發現白照月根本就不再這里。四處觀望一下，卻發現這里并不是熟悉的水池的樣子。
“白照月？”只有真面對著白照月，寧易水才會不怎么情愿的叫一聲師傅。
這一聲并沒有回應，四周反倒是傳回來回音。
寧易水直接站在岸邊，左右看了一下，向前走去。一陣風吹來，寧易水感覺眼前的場景變得虛幻。眼前的樹木仿佛忽遠忽近，令人捉摸不透。
寧易水忽然感覺身后傳來聲音，然而整個人的身體卻是不受控制。
“你也來了這里。”那聲音仿佛就貼著自己的耳朵說話，寧易水余光看見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煙霧之中的人，看不清樣子。
黑霧之中伸出一只手，仿佛憐惜一般在寧易水肩膀上拍了拍，寧易水又感覺自己可以動了。
黑霧之中隨后浮現出一個身影，與寧易水一模一樣。
“你想往何處去？”站在寧易水面前的，仿佛是另一個自己。
“故弄玄虛。”寧易水咋舌，右手緩緩抬起，似乎有什么異動，一只手就會對著面前這人打去。
“怎么就是故弄玄虛呢？”那人臉上掛著笑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是兩人一心同體的。”寧易水向后退了半步，和他劃分距離。
“這是哪？”寧易水四周的場景已經完全虛化，看不出一點背景。
“你想這里是哪就是哪。”那人回答道，“你想我是誰，我就可以是誰。”
在寧易水的注視下，面前這人一團黑霧包裹后便變成了林書離的樣子，再是一團黑霧過后，又成了林盞瑩。隨后也變成了白照月，甚至是那些在寧易水的記憶里，本應該是幾年甚至幾百年后才會遇到的姑娘。
“我不該有心魔。”寧易水搖了搖頭，看著面前又變回來的人影。
“我不是心魔。我也叫寧易水。”人影笑道，“我說了，我們是兩人同心一體的。”
寧易水冷笑一聲，雙手成掌就打向那人，然而卻直接穿過身子，整個人位置已經在了身后。
“你殺了我便是殺了你自己。”那人繼續道，“我不是心魔。”
“你到底是誰？”寧易水也停了下來。定定地盯著他。
“嗯...這要我怎么解釋才好呢？”那人假裝思索，隨后整個人化作黑霧，向著寧易水襲來。
寧易水自覺舉起雙手橫在身前抵擋，黑霧直接繞過了雙手，彌漫上寧易水的額頭。
寧易水雙手自然的放下，甩了甩，口中說道：“我就是你。”
這話一完，從寧易水的額頭又是飛出黑霧，黑霧在寧易水的面前又化作了一模一樣的自己。
寧易水神情恍惚，反應過來道：“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另一個寧易水道，“只不過是覺得你這人太煩，想幫你做點事情。”
“我的事情，我自己來。”寧易水冷漠道。
面前黑霧的存在，相當于是寧易水的內心意識，所以才會說兩人同心一體這樣的話。寧易水是不能消滅掉他的意識的，而他的意識也要依附寧易水而存在。在此之前，寧易水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意識也可以化作人形。
“這里是你的內心世界。”寧易水的意識道，“我就是你，你能騙過所有人也不能騙過我。你的所有想法我都清楚。”
“我不需要一個和我反抗的意識存在。”寧易水冷聲道。
“我也不喜歡有和我反抗的人格存在。”寧易水的意識笑道，“但我們兩個只能存在一個。而且，你不能把我從你的身體里趕出去。”
似乎是為了驗證這句話，意識又化作黑霧，從寧易水的額頭進入他的身體。寧易水的身體控制權，又回到了內心意識的手中。
“你氣運相斥，可是我沒有。”意識利用寧易水的身體說道，“以我的實力，我可以直接解決掉臨淄城里的人。”
“你解決掉臨淄城的人，林家的人解決你。”如今的場景仿佛是寧易水在自言自語，一個意識一個人格都通過同一個身體說話。
“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應該想著幫林書離，一千年后你就是死在她的手下。”
“我的意識原來這么冷漠。”
“你不也是冷漠嗎？如果你有著滿腔熱忱，你也不會這么慢悠悠的解決事情，讓所有的事情都是白照月去辦。”
“事情要一步步來。”
“你也在利用白照月，你在利用所有人。”
“你閉嘴。”寧易水雙目一閉，黑霧倏地從額頭飛出，落在寧易水的手中。
寧易水看著手中這團霧，手掌直接握住，黑霧從手中散開，又在面前聚集起來，最后變成人形。
“寧易水？”寧易水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聲音，聲線熟悉。
“你可以變得更冷漠一點，什么八分玄門，什么林家，什么大夏，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不關心。”意識說話這句話，就完全化作黑霧散去。
寧易水面前的畫面瞬間清晰，面前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
白照月皺著眉，見寧易水醒來，整個人瞬間舒了口氣，狠狠的將寧易水丟在地上，怒道：“你是白癡嗎？怎么練著練著還會溺水？”
“溺水？”寧易水一愣，但剛剛的一切場景都十分真實。
“要不是我在你旁邊，你早就沒了。枉你還再活一次，竟然這么容易就死掉。”白照月繼續吐槽道。
寧易水耳中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是一直在回響剛剛說的話。自己內心的意識似乎脫離了自己，已經成了比心魔還要厲害的存在。
因為自己重新回到了一千年前，到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已經完全變得不一樣了。
白照月見寧易水沒有理會自己，罵道：“白癡，你聽到我說的了嗎？”
“你剛剛說什么了？”寧易水回過神來，問道。
白照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說，我這兩天要離開一下，你就安安心心的休息吧。”
“不用修煉？”寧易水一愣。
“我怕你像剛剛那樣溺水。”白照月吐槽道，“真是奇怪，一直在水里修煉的人，竟然還會溺水。”
寧易水尷尬一笑，心中所想的事情也不好直接給白照月說。
“你要記得去找林盞瑩啊。”白照月提醒道，“畢竟一切都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