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疼！”

為什么每次醒來，頭都很疼。

葉欽睜開眼，看著頭頂上陌生的天花板，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該死的佟領班，昨晚喝的一定是假酒。”

似乎上火了，眼睛灼熱，看什么東西都一片血紅。

他長呼一口氣，只覺得口干舌燥的厲害，雙手支撐著坐了起來。

咦，什么東西軟綿綿的。

用手試了試，使勁捏了捏，這手感……

忽然一道閃電從腦海中劃過。

他僵在那里。

想起昨晚斷片之前，白公子的那張臉。

不會吧。

心臟劇烈地跳動。

腦袋里雷聲轟鳴。

他慢慢拉開被子，害怕答案太刺激，不敢看。

一看之下，汗毛倒豎，魂飛天外。

他換了新的內褲。

而且上身還光著。

昨晚……那個夢，是真的？

他搖了搖頭，把白公子的臉從腦袋里甩了出去。

李清舒的臉，緩緩浮現在眼前。

做賊心虛，他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

四目相接……

無處躲閃。

葉欽捂臉，這狗血的劇情怎么發生在自己身上？

其實，李清舒早就醒了，葉欽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眼中。

“怎么是你？”

“讓你失望了？”

“我……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感覺怎么樣？”

“感覺……感覺……我的清白沒了？”

李清舒坐了起來，笑道:“不是問那個，我是說你的眼睛。”

“眼睛？”

葉欽看著李清舒，還好她穿著睡衣，但這件睡衣有點不正經，布料少的很。他挪走目光，不敢再看。

“什么感覺？”

“眼睛很酸，看什么都紅紅的，像是戴了紅色美瞳？”

“我也是。”

這時候，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葉欽心虛:“你報警了？！”

李清舒搖搖頭:“我去吧。”

她披了一件長長的外套，趿拉著拖鞋，開門出去了。

葉欽趕緊把自己的衣服扯了過來，手忙腳亂地穿了起來，幾次跌倒在床上。

這是李清舒的房間，就在他的隔壁。房間雖小，但很溫馨。

他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葉欽站起來，走到門口，沒勇氣開門，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然后坐在沙發上發呆。

不會一會兒，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消失在他身后。

“你朋友找你。”

“誰？”

“姓李。”

“李文君？”葉欽站起來，“他在哪里？”

好基友來了，他很高興。發生這事，確實需要參謀參謀。畢竟，對待女人，他沒經驗。

“被我打發走了，”李清舒道，“你現在還不能見他。”

葉欽一臉頹喪，坐在沙發上。這是一張二人沙發，李清舒擠了過來。

葉欽轉過頭來，看著那一雙略帶憂傷的眼眸:“對不起，我昨晚……一定是我……不過我會對你負責的。”

“怎么負責？”

“養你？”

李清舒眼角一彎，笑了。

她沒說話，把頭輕輕地靠在葉欽的肩膀上。

小小的房間里，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甜。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生怕打破這美好的氛圍。

門外，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我進來了啊。”孫婆婆的聲音，“你們別慌，反正我啥也看不見。”

孫婆婆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杯牛奶和切片面包。

“將就著吃點，這里沒水沒電，開不了火。”孫婆婆說道，“我替你們收拾收拾。”

葉欽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有些狼藉的床，臉騰地一下紅了:“嘿嘿嘿，不勞煩孫婆婆了，一會我來打掃。”

李清舒也笑了:“孫婆婆你就別逗他了，這人看起來不要臉，其實，臉皮挺薄的。”

孫婆婆老臉樂開了花:“這點，跟他爹葉勁松倒是一模一樣。”

葉欽:“我爹那是怕老婆。”

“你不怕嗎？”

“算你眼毒！”葉欽瞅了一眼李清舒，低頭認命。

“好啦，不打攪你們了，收破爛的來了，我得把院子里的破爛處理了。”

葉欽無語:呃……果然是你搶我生意。

……

吃完早餐，葉欽回到房間，好不容易有清閑的時間，他打算研究一下父親留下的手札。

心中有太多疑問需要解答。

坐在簡易的書桌前，葉欽翻來那本皺巴巴的手札。

啪嗒……

一個信封掉在桌子上。

葉欽打開信封，首先掉出來的是一張泛黃的舊照片，是一張唯一的全家福。

父母和奶奶隔著時空正對自己笑。

站在最前面，擠眉弄眼扮著鬼臉的小男孩，正是自己。

他還記得，那是一次難得的游玩。

晴朗的星期天，一家人的歡聲笑語，還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濕潤了。

信封里面，還有一封信。

熟悉的筆跡:

親愛的兒子，恭喜你長大了。

當你看到寫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們已經不在了。

原諒我和媽媽不能陪著你長大。

更要原諒爸爸，有些事，一直瞞著你。

說是為你好，其實我也不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否是正確。

但我知道，

一個合格的父親，不會將自己的兒子置身危險的境地。

直到后來，我想明白了，

因為這是葉家不能逃避的命運。

有些事還是讓你盡早接觸的好。

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時機，

你也關上了自己的心門，

不愿意和我說話。

那時，你總是怪我們不能陪你，總是言而無信……

不再和我敞開心扉。

也不在露出笑容。

是的，我讓你失望了。

對不起……

所以，我寫下了這本筆記，和寫封信。

如果哪天我們遭遇不測，

看到它，你也誤會明白我們的苦衷。

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

但請永遠相信，我和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對了，密碼是你的生日。

父:葉勁松留。

2009年7月15日，于朱雀酒樓……

淚水滴落在泛黃的信紙上，洇了開來，父與子時隔十年，終于和解。

“對不起……”葉欽對著相片說道。

從小，葉欽就有個愿望，他要好好讀書，一定要考上X城的大學，因為，他的父母就在這座城市里。

他們不回來，他就去找他們。

時光總是不能讓人如愿，有時太快，有時卻很慢。

變老很快，長大很慢。

有些人，總會因為這種無奈的落差，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

擦干眼淚，生活還得繼續。

葉欽發現，信封里果然有一張存折，翻開存折，里面還夾著一張銀行卡。

存折上，是一串驚人的數字。

一百萬。

雖然對土豪來說，這點錢不值一提，但對于他來說，這也許是父母用生命換來的。

他把信封仔細收好，將全家福放在了床頭上。

深吸一口氣，他翻開手札，屬于父母的他沒有參與的人生，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