蛭川光彥發泄了一會,發現賽羅又昏迷了,從旁邊拿起一碗渾濁的冷水,潑在她臉上。
“啊!”賽羅被激醒過來,冷水順著她的臉頰流進脖頸,她不由一陣冷顫。
水珠彌漫到她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無法看清蛭川光彥又在做什么。
“你整死我吧!”她用沙啞的聲音大聲喊,“有本事你整死我,想讓我給你錄洗白視頻,你還早了兩萬年!”
反正,她已經沒有資格得到光,已經劣跡斑斑了。賽文對她失望,親手用光線擊穿了她;夢比優斯和人類亦不放過她,他們殺死了格羅扎姆,還想殺死她;蛭川光彥視她為惡魔,逼迫她錄洗白視頻…
蛭川光彥聽到這話,再次給了她一耳光。
賽羅的嘴角溢出一批鮮桖,喉頭的腥甜使她說不出話,耳朵“嗡嗡”鳴響不止,剛才那幾耳光,傷到了她的聽覺。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打量著她,最后將目光投到她手腕的帕拉吉手鐲上,伸手粗魯的捏住她的手腕,猛力一扯,手鐲竟然紋絲不動。
“就是這個?”他又拔了拔,“諸星真,你的魔法,是來源于這個東西吧。”
賽羅沒有說話,她已經說不出話了,耳朵也什么都聽不清,明知道他在問她什么,可聽到耳朵里,只有一連串的“嗡嗡”聲。
“混蛋!”蛭川光彥見她不說話,又猛力一扯,那手鐲仍然紋絲不動。
賽羅用眼神冷冷的瞪著他。
想取下她的帕拉吉手鐲,還早了兩萬年。
那個手鐲不可能被強制取下來,除非她自己愿意摘下來,或者手鐲壞掉。
但想弄壞帕拉吉手鐲,至少需要足夠炸掉一顆星球的能量來炸,才有很小的幾率弄壞…她“前世”時,有那么幾次弄壞帕拉吉手鐲的情況,都是由于她穿梭不同位面,被宇宙和時空壓制,手鐲承了整個宇宙的力量,才崩壞的…
蛭川光彥這家伙,不可能有那樣的力量。
她并不擔心手鐲會被摘下來,任由蛭川光彥折騰。
蛭川光彥拔了一會,見手鐲拔不下來,從旁邊撿起一塊磚頭,狠狠的砸向帕拉吉手鐲。
一邊砸一邊罵:“混蛋,我看你還怎么使用魔法!”
賽羅手腕生疼,蛭川光彥砸的不準,好幾次磚頭砸在她的手指頭上,或者砸在她的胳膊上,她只是默默忍著,哪怕一雙手被砸得淤青,她沉默著一聲不吭。
直到…
帕拉吉手鐲上發出一聲讓人牙酸的“咔嚓”聲。
她仰著臉呆滯的望他,眼睛里盡是難以置信,帕拉吉手鐲從她手腕上脫落,上面的藍色寶石裂開數道裂痕,光芒熄滅,就這樣損壞了。
“怎么可能?”
她喃喃,震驚之余,大腦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帕拉吉手鐲怎么可能被磚頭砸幾下就損壞了?
難道,光真的放棄她了,連帕拉吉手鐲也不再認可她?
“呵…”蛭川光彥勝利的冷笑,將損壞的帕拉吉手鐲丟在一旁的桌子上,“沒了這個,我看你還有什么能耐。”
賽羅愣愣的望著桌子上破損的手鐲,那個手鐲是她最后的堅持,可…就這樣損壞了?
腦海里,賽文的那句話重復循環:“你不配待在地球上,沒有資格得到光。”
沒有資格得到光嗎?
蛭川光彥見她絕望的樣子,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揪著她的衣領,道:“你乖乖聽話,我讓你錄視頻你就錄,如果我心情好,你還能少吃點苦頭,不要做沒有意義的抗爭。”
她沒有說話,沉默著,不看他。
他猶豫片刻,解開捆著她的鎖鏈,反正她現在不可能再使用魔法了,他沒有必要再這么提防。
他將她從鐵架臺上扯下來,抓著她的頭發,粗暴的將她丟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一腳。
她緩慢從地板上爬起來,低著頭,揉亂的頭發遮擋了大半邊臉,雙手支撐著地板,瘦弱的身軀滿是傷痕,已經奄奄一息。
蛭川光彥蹲下,用手鉤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厭惡的看了一眼,道:“你這個丑樣子沒有辦法錄視頻,老子還得給你化化妝。”
她仍然一聲不吭。
他丟開她,轉身走了,弄來一盆干凈水,得先清洗掉她臉上的桖污。
趁他走了,她抬起頭,看著桌子上壞掉的帕拉吉手鐲,一點點費勁的爬過去,將手鐲從桌子上拿下來,重新捧在手中。
“為什么?”她望著手鐲,裂開的寶石碎片沒有任何光芒,“難道我真的不配得到光嗎?格羅扎姆死了,我卻不能給他報仇…哪怕他沒有犯任何罪,但他出生是宇宙人,就該死嗎?我給他報仇,便是錯誤的,便是背棄了光?這是哪來的邏輯…”
不一會,蛭川光彥打來水,見她緊緊抱著破碎的帕拉吉手鐲,呆愣在那里,沒來由的厭煩,伸手從她手中搶奪。
賽羅牢牢的握著,不論他怎么搶奪,她都不松手。
他氣急敗壞,拿起旁邊的磚頭,一磚頭砸向她的腦袋。
賽羅被砸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又一次暈過去。
她的額頭上,被砸出一個大傷口,桖流不止。
蛭川光彥見這情形,當即嚇了一跳,他可不能把賽羅給砸死了,如果她死了,誰來給他錄洗白視頻?
他急忙用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這一試探,心霎那墜入深淵:女孩已經沒氣了。
他殺人了,即便他討厭她,可從沒有想過殺掉她,現在她死了,他該怎么辦?
他分明只是輕輕一砸,怎么把她給砸死了?不應該啊?!
發愣了一會,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直到電話接通,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用顫巍巍的聲音求助:“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殺人的,我不是故意的,她死了…我該怎么辦?是你讓我把那個手鐲弄下來的…我…我只,按照你說的做,誰知道她這么不經折騰…”
電話里,傳來一個陰冷低沉的男音:“你不用慌,我這就去找你。”
“好…好…”
……
不出一分鐘,亞布魯出現在這破舊的地下室,他抱著昏迷的女孩,準備走。
“等…等一下…”蛭川光彥哆哆嗦嗦的跟在他身后,“我視頻還沒拍呢…你要把她帶去哪里啊?”
“沒拍視頻是你自己錯過了機會,這怪不得我。我把她交給你,任由你處置,可你殺了她,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亞布魯頭也不回,帶著女孩,消失在空間里。
蛭川光彥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地下室里空空蕩蕩,安靜得窒息。
許久,他原地蹲下,雙手捂著腦袋,大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