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云看了她一眼：“你想告老還鄉，還早了些。”

皇貴妃回瞪了他一眼：“還鄉也就算了，告老是怎么說？算起來臣妾也就比皇上大一歲半，怎么就告上老了？”

蕭子云知道自己拿這個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沒辦法，只好擺擺手：“算朕說錯了，明年朕還給你辦十八歲生辰宴。”

他們說笑了一會，皇貴妃想起了一件事，就問：“皇上真的準備把崖州和各藩王的事都告訴慕才人嗎？”

蕭子云沉吟了下：“暫時先不說吧。她知道的越多，也許越危險。”

“慕才人的記憶是不是真的無法恢復了？”皇貴妃突然問。

“是，鄭太醫親口說的。而且朕也已命人將這個說法散了出去。”

“那還好，否則，恐怕太后那邊不太好過。”

“現在她只是朕新寵的妃子，即使太后不喜歡她，也無可奈何。”

皇貴妃望了望屋外的天色，有些憂愁地感慨：“起風了。”

“是。”蕭子云卻負手而立，淡淡道，“山雨欲來，朕卻望這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當晚果然下起了暴雨。

輕云宮內慕嫻自己的寢殿里，累了一天，她早早就洗漱完畢，摟著被子躺在床上睡下。

下雨天是最適合睡覺的。

可她睡得正香的時候，忽然被若有似無的敲門聲吵醒。

她以為是雨聲太大自己聽錯了。

剛閉上眼睛，密集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慕嫻從床上下來，穿過屏風，又穿過外間，果然敲門聲變得更響了些。

她猶猶豫豫地拉下門閂，開了門。

冰涼而密集的雨絲打了進來，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熟悉的幼小身影。

“繡月？你怎么在這里？”

小姑娘渾身濕透，在凍雨中打著哆嗦。

慕嫻趕緊把她拉進來，把門仔細閂好。從自己房內取了干手巾和干凈衣裳，讓她換上。

等繡月換上了干衣服，擦干了頭發，慕嫻又把自己的被子抱過來給她裹上。

“繡月，聽說你從永壽宮跑出來了，你不會是一直都躲在我這兒吧？”慕嫻懷疑地問。

繡月點點頭，突然哭了。

“姐姐，我知道你認識麗嬪娘娘，求你帶我去找她。”

“現在雨這么大，明天，明天我帶你去。”

“不行！我要現在就去找她！我、我想她！”

“我知道，她是你姐姐吧，可……”

“不，她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媽媽！”

慕嫻目瞪口呆。

原來蕭子云頭頂的這頂綠帽子，已經綠光穿透天際了。

麗嬪不但有老相好，連娃都生了，還跑到宮里來找親媽了。

繡月一邊哭一邊把事情告訴了慕嫻。

原來她也是透過家里仆人隱約的談話才知道崖州王的大小姐，也就是她一直以為的姐姐，其實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崖州王準備把她送去很遠的地方，和她生父一起生活，她怕自己再沒機會見到親生母親，就跟著戲班子一路進京，居然真的混進了宮中。

可是在永壽宮，她都沒什么機會出去，一直到太后五十大壽那次，慕嫻和蕭子云讓她給太后傳話，她才第一次見到麗嬪。

雖然她的記憶里沒有麗嬪的面容，可是她本能地感覺到，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