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毒針的牛狂奔了沒多久,就口吐白沫地往前方的一棵大樹撞去。千千剛要驚叫,那牛卻忽然好像被什么攔截一樣猛地頓住,她差點(diǎn)被甩出去。后面的牛車被這一路橫沖直撞早已脆弱不堪,此刻干脆散了架。
一個聲音從不遠(yuǎn)處緩緩傳來:“江湖傳聞,五毒教一向心狠手辣做事不顧后果,現(xiàn)在看來不假,連自己的座駕都不放過。”
全身都快像牛車那樣散架的千千聞聲心一跳,這聲音她有點(diǎn)熟悉。
她抬頭望去,只見樹后大約五十步外的一根粗壯的樹枝上,赫然半臥著一名男子,竟是許久未見的神秘男子樂棠。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陽光透過林子灑進(jìn)零星光點(diǎn),他藕荷色的衣袖中露出的手臂瑩潤如玉,仿佛比這零星的光線更奪目。此刻他正優(yōu)雅地一手支頤,一手捧著本書,不知原本是在睡覺還是在看書。看得秦千千心情大好地瞇起了眼沖他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了。”他卻見狀微皺起了眉。
“唔……本座只是沒想到中原的牛如此弱不禁風(fēng),還不及苗疆的一只蝎子。”懸瓷雙手籠在袖中,面無表情地從散架的車上下來。
樹枝上的樂棠移開投注在千千身上的視線,優(yōu)雅地輕笑:“既如此,便說明苗疆的東西更適合教主大。比如眼前這位一臉癡傻的姑娘,在下覺得她就同那牛一樣,不適合你。”
說的是啊!確實(shí)不適合!千千連連點(diǎn)頭。
等等……這最后的比喻怎么令她有種哪里不對的感覺……
千千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樂棠居然在話里損她,抬眼瞪向樂棠,卻只看到他對自己的遲鈍反應(yīng)鄙視地撇了撇嘴角。
懸瓷仰首望向樹枝上的樂棠,慘白的手輕抬又開始撥弄發(fā)上的骨簪:“你是她的誰?”
“我?”樂棠放下手中書朝千千側(cè)了側(cè)臉,略帶嫌棄地?fù)u搖頭,正要說什么。千千靈光一現(xiàn),已經(jīng)一掌拍向他所在的那棵樹,嗲嗲地喊了聲:“哎呀,討厭,他就是人家未來的夫君啦!”
樂棠似受到驚嚇,和懸瓷齊齊地抖了下,手一松書從樹上掉了下來,險些砸到千千的腦袋上。
懸瓷望向千千,目露疑惑:“我教圣女說過,你的未婚夫婿是名極丑的男子……”他又望向樹上的樂棠,打量片刻越發(fā)疑惑,“難道你們中原的審美與我們苗疆不同?丑的才是美的,美的才是丑的?”
千千聞言忍不住撲哧一笑,見樂棠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她趕忙照著之前想好的說道:“非也非也,琴姨同你所說那名未婚夫是我父親定下的,我并不認(rèn)同。其實(shí),我早已心有所屬,就是眼前這位公子了。”她指指樹上的樂棠,然后對懸瓷露出遺憾的表情,“所以,我沒法跟你去苗疆成親了。”所以你趕緊放過我,回去你的五毒教吧。
懸瓷沉吟了下,眼中閃過陰鷙:“他有什么好?他有本事一夜毒死一個城池的人嗎?他有本事讓所有的蛇蟲鼠蟻俯首稱臣嗎?”
不愧是五毒教的,聽聽都可怕……千千打了個寒顫,更加不想被懸瓷帶回五毒教去了。她扭頭背對懸瓷,用哀求的眼神望向樂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