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勇士朝著巨龍攻擊,但身為勇士的陳懷信手里拿的不是絕世寶劍,只是一根柳樹枝。
不知道是造成傷害,還是輕輕的給惡龍撓癢癢。
字還是那個字,數字也還是是那個數字,就是湊在一起讓人摸不得頭腦,像是一本天書,若是沒有經歷過火燒,便看不出個所以然。
別人的重生一夜暴富機緣到處都是,過目不忘且精通十八般技藝。
自己的重生忘東忘西,什么東西都記不起來,連個普普通通的高中試卷都做不下去。
大家都是重生者,為什么待遇差那么多。
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知道無數能夠賺錢的機會,知道后世的互聯網大勢,自信的認為自己能在商圈的飯桌上隨大流喝一口湯。
但自己現在還是學生,本錢也就是前幾天在廣場拿的那幾百塊。
連進入餐廳的資格都沒有,更何談上桌吃飯。
坦白不參加高考,也不去美國?
估計到時候還沒開始賺到一分錢,就先被自家老爹用衣架打個狗血淋頭。
自家老爹自家人懂,看著中規中矩一身正氣的老爸,心里有一股不服很多人的傲氣,認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更改。
他從不會因為你說的天花亂墜而相信你能干嘛干嘛,如果沒有行動和成果,他根本就不會動搖個一丁半點。
一夜之間拿個十幾萬擺到他面前說是自己賺到的?
十有八九他會先拿出高中的成績單,然后從小學的優秀念叨到初高中的普通,再掏出從小到大一次次偷雞摸狗的事情拿來說理,最后再來一招棍棒教育。
“學生就是學生,學生的任務就是好好上學,賺錢是父母的事,其他事你莫管。”
這句話陳懷信從小到大聽了成千上萬遍,聽得耳朵都起繭,在那緊箍咒般的教導下,陳懷信只能先把學習成績提高上去。
賺錢可以,但也要有那個命去賺啊。
兩天有計劃有目的的學習,由易到難,又從一知半解到印象深刻,陳懷信的物理化學成績有了明顯變化,當然所謂的明顯是建立在零基礎上。
從零到五十,變化很大,盡管都是不及格。
那些學過的東西潛伏在他的記憶深處,每次做題都會把學過的知識點喚醒,學習的進度還是挺快的。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陳懷信剛剛寫完且用公式和答案把試卷再做一遍,尋找著自己的不足點。
而老爹陳致遠就在他不遠的三米處,半躺在床上,左手捧著一本故事會,右手拿著一把蒲扇在悠悠地扇風。
“恩,這幾天表現還算可以。”看著伸著懶腰的兒子,陳致遠說道。
“還好吧,高二跑申請的時候落下了點課程,現在在慢慢補回來。”陳懷信轉頭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繼續道,“到時候我高三剛開始的成績不一定很好,你莫生氣。”
這預防針不打不行,不然到時候成績發給父母是要炸的。
炸得自己全身焦黑的那種。
陳致遠愜意的往書桌方向翻了個身。
“你能保證以后都像近段時間一樣努力就行了,別又做著那三天打魚二天曬網的糟心事。成績好壞我不管,你爸我是看開了,你自己努力過,不后悔就好了。”
不等陳懷信回復,他下床走到書桌前,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
“你跟童璐又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喝個爛醉回家,吐得滿屋子都是。”
陳致遠皺了皺眉,“昨晚我還在跟你童叔叔一起吃飯,講到你不去美國而在家認真讀書的時候,他還有點不高興,說童璐這幾天縮在家里面生悶氣。”
童璐,陳懷信的初戀女友,在那情竇初開的年紀。
小時候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在同一個單位大院長大,初中的時候又和陳懷信同班,而且還是前后桌。
陳懷信也記不清因為什么就在一起了,盡管只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上一世在美利堅的時候,他也會常常想著那個喜歡穿寬大沙灘褲和寬松黑T恤的女孩。
那個頂著齊肩的學生頭,平劉海,稚氣未脫的娃娃臉上是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的女孩。
他也分不清楚是愛戀還是其他什么樣的情感,或許只是心理寄托罷了。
也許是人都會想些美好的東西。
那個看著可愛的女孩算是陳懷信的犯罪伙伴,頂著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卻凈干著母老虎做的事情。
她讓你往西,敢朝東瞅一眼就是犯錯,就可以獲得一頓暴打,還是高中生就像一個管家婆。
初中相戀,身為美術特長生的童璐就奔向省城的另一個學校學習繪畫,而陳懷信就在當地最好的高中壺城一中上學。
那段在懵懂年紀開始的感情,那段迷迷糊糊的相處,在那信息傳遞并不發達的年代,在相隔萬里下不堪一擊。
更何況兩個高中生,況且也沒有情情愛愛。
兩家人知根知底,童父和陳父對子女早戀這一方面都頗為開明,并沒有阻止兩家小孩的交往。
那次談朋友對現在的陳懷信來說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只好敷衍道:“啊,沒有什么事情啊,我現在的第一任務是學習,又不是談戀愛。”
“那你自己慢慢解決了,過幾天童叔叔他們一家來家里吃飯。“陳致遠聳了聳肩,顯然也懶得關心這些事情,無奈道。
陳懷信心不在焉的答復:“恩,好的。”
陳父已經離開了陳懷信的房間,留下他拿著筆對著草稿紙在畫圈圈,心里卻是一團亂麻。
仔細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記憶,陳懷信可以非常確定的說根本沒有這一遭事情發生。
這不是兩家人談婚論嫁,這像是始亂終棄的陳世美被人前來上門尋仇。
他也說不清道不明對童璐到底是什么感情。
或許是起源于年少的各有好感,年幼時的一同搗蛋,但隨著升高中時不同的城市和不同的學校,兩人的想法也有了差異,分手似乎是應該。
分手的原因是什么,陳懷信沒有任何記憶。
只知道后世每次被老媽催婚的時候,她都會拿童璐來當作話題的結局。
他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無敵單身漢,上輩子因為忙于賺錢和家里的負債,也不敢隨意的談朋友,說白了還是個純情小男孩。
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段模糊的感情,對于有了后世經驗的他來說也無濟無事。
感情這種東西能是十四五歲小男孩就開始玩的嗎,陳懷信恨不得再次穿越回初中時期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
談什么戀愛,好好學習就行,談個錘子戀愛?
再說了,談戀愛找誰不好,找個男人婆,找個母老虎。
學習的惡龍還沒倒下,情感的猛虎又準備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