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徐暢之走到哪，他們走到哪都會被人盯著。
耳邊還充斥著“奇裝異服”、“非主流”、“華夏人穿什么和服”之類的低聲議論。
有好的言論，但很少。
即便被說的對象不是自己，平無奇卻莫名地感受到憤怒。
不過他都忍下來了。
此時的他全然想不起先前自己那些都市打臉的幻想。
徐暢之自然也聽到，有些詞匯他不知道是啥，但不妨礙他理解。
他也看出了平無奇在忍耐。
法治社會么……
有些懂了。
隨后徐暢之轉頭對上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深邃的眸子直盯得人發毛，盯到沒人敢再光明正大地看過來。
“無趣。”
這種情況直到兩人走到千科廣場里面才出現變化。
也是這時候，平無奇才發現自己不止力量速度有變化，聽力與視力也有進步——他聽到了幾米甚至五六米外的路人的低聲議論。
內容大轉變。
“穿這個逛商場，不覺得尷尬嗎……”
“自以為標新立異，呵呵。”
“哎，漢服！還是個帥氣的小哥哥！”
“咳咳，兩個都帥好嘛！”
“也是來參加活動的嗎？”
“那長發是真的嗎？”
“既然長頭發的你們都看上了，那旁邊這個就是我的了！”
“為什么帥哥哥都是幾個幾個出現的？”
“別看了，一看他倆就是一對的。”
直到聽到這一句，平無奇才突然從情緒里驚醒，潛意識地跟徐暢之拉開了一絲距離，漢服小哥哥對此哭笑不得。
這就是藍星的2015年。
素質品性的極高與極低，如影隨形。
“今天千科挺多人的啊。”
平無奇本想帶著徐暢之買套衣服再去剪頭發的，但電梯、扶梯都擠滿了人，還有更奇裝異服的人在來來回回。
他回想了下，進來前千科廣場的外邊也比平時多了不少人。
問了路人才知道，今天恰巧碰上一個漫展和一個格斗比賽了。
漫展還好，平無奇作為外星來客，早已司空見慣，反倒是那個格斗比賽有點意思。
傳統武術與現代格斗的無規則對決。
事情起因好像是這樣的，G市出現了一個自稱形意拳不知多少代傳人，他拍了個名為《傳統武術VS現代格斗》的視頻，視頻里七十多歲的形意拳傳人把年輕的拳擊手打得落花流水。
結果不想而知，視頻在網絡大火。
隨后那形意拳傳人的武館就發了。
但令人沒想到的是某小國的一個拳擊冠軍恰好來G市隔壁開拳館。
對方沒想到自己剛開業就碰上這事，受影響下生意十分慘淡，氣得他直接公開提出挑戰，對象自然就是那個形意拳傳人。
形意拳傳人爽快地應下挑戰，還發言：“手上見真章。”
今天就是挑戰賽的日子，地點恰好是千科的地下廣場。
加上漫展，人流一下子暴漲幾倍。
平無奇一聽到這個就興奮了起來——他如今可是有“氣”的，已然變成了仌，這種好戲豈能錯過？
買衣服什么的先不急，說不定還有人前顯圣的機會，運作得好的話……
平無奇越想越激動，招呼著徐暢之一起上個廁所——免得等會看比賽或者人前顯圣時出現內急的情況，那多掉逼格啊。
“這是公廁，現代社會的一個公共措施，以后在外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找這個符號或者這字了。”
“懂了。”
徐暢之跟隨著平無奇往廁所走去，過道時不時迎面而來幾個小姐姐。
這令得徐暢之稍微有些不自在——難不成這公廁是男女共用的？
徐暢之剛想問，然后平無奇就停在了男廁門口。
“怎么……”
徐暢之也愣住了。
眼前，男廁從左到右的墻邊分別站著藍短發的女仆蕾姆、白頭發黑衣服的黑貞、黑色褲襪的飛鳥湊、JK制服的狂三……
一瞬間，徐暢之出現了某種錯覺。
“無無無奇，現代的女子還會站著……”
對上徐暢之震驚中帶著點狐疑、甚至還有點意味深長的眼神。
平無奇忽然有種無力感：“一言難盡。”
“還有，我不搞這些，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那他們……”
“人家自己的喜好，又沒礙著我們，管不著，做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懂了。”
放完水后兩人跟著人群千辛萬苦地來到了千科廣場的地下一樓，正中央已經架起了擂臺，擂臺兩邊分別是形意拳一派與外國拳擊冠軍一派。
拳擊冠軍那邊的人正瘋狂地diss著形意拳的人，形意拳的人卻一副聽不見的樣子，淡淡定定，頗有一副胸襟曠闊的世外高人的風范。
里面還有不少大新聞社的記者在來回走動采訪，火上澆油。
一動一靜的對比讓吃瓜群眾出現了兩極分化的爭論。
一方說外國小子狂妄自大沒教養，形意拳的人低調謙虛。
另一方則說形意拳的人慫了，拳擊手那邊自信張揚有個性。
“華國功夫，天下第一！”
“我們傳統武術的實戰高手終于站出來了！”
“傳統武術？表表演還行呵呵。”
“打假打假！形意拳傳人打假賽！”
“打尼瑪的假賽，承認別人優秀這么難？”
“笑了。”
“笑尼瑪個臭批，你行你上啊。”
場內還沒打起來，場外反而快打起來了，保安們巡邏的腳步不由得加快起來。
徐暢之早已在平無奇的解釋下明白了這場紛爭的來龍去脈，眼睛半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平無奇一副表面假裝淡定的“大佬”樣，內心的激動勁則只有他自己知道。
形意拳的傳人，是個老頭，反觀那個拳擊冠軍，是個羽量級拳擊手，看起來年輕力壯。
“徐哥，你覺得他倆幾幾開？”
“啊？”
“我的意思是誰的勝算高？”
徐暢之看了下左右，低聲地說道：“九一開，那南蠻子九。”
平無奇一愣，又問：“形意拳那里有人能打得過那外國佬嗎？”
徐暢之搖頭，平無奇忽然就有種被劇透的感覺，但他心里還是有些不服不信。
況且來都來了，還是看完再說。
不對，如果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上？
我要人前顯圣！
“徐哥，你覺得你和我分別對上那人的話，幾幾開？”
“于我而言，一只手的事，但若是你……你能熟練運氣的話，打敗他還是比較輕松的，但你還不能，這就難講了。”
“若我沒看錯，你的力氣比對方大，也比對面靈活，可不運氣的情況下差距并不是特別大，嗯……你打斗的經驗應該沒多少吧？”
平無奇明白了，不由得暗罵一聲，他看向場內準備起身的選手，腦袋則在瘋狂運轉。
他想的自然是如果有機會，就去裝逼，如何帥氣地裝。
但還不止是裝逼，平無奇感覺擂臺上還是兩捆走動的鈔票……
在他心里還有另一個想法。
“徐哥，給，戴上。”
“什么來的。”
“口罩。”
這次換成徐暢之愣住了。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