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浩良河小鎮(zhèn)的西水泥廠的靠采石場的山腳下,住著一戶姓張的人家,老張頭家里的二兒子,張含默,大家都叫他二憨。其實,他也不是十分的憨,心眼子還很多呢。
老張頭家里本屬于五生產(chǎn)隊里的社員,他們分的土地都在二隊的西頭,靠水泥廠的西門外,有些大隊給分的土地。
二憨出生在六十年代里,,那個年代里,家家都很窮,特別是農(nóng)村里,二憨的父母家里也有兩間小草房。二憨出生的家里也同別人家里一樣,很窮困,每天里她的媽媽都是喂他玉米糊長大的,他家住的附近有一條南北通的大水濠,他的父親平時也愛打魚撈蝦的給家里搞些小魚小蝦米的給家里的孩子們吃。那個水濠上面有一座小橋,都叫它橋頭堡,那上面可以通車輛,那座小橋修建得也有年頭了,前些年還重新番修了一次,為了方便水泥廠的車輛經(jīng)過那里吧。
水濠水流不斷,冬天也會結(jié)冰,它給附近的住戶帶來了很多方便,有的閑人還去那里撒網(wǎng)呢。
張家的二兒子,張含默,從小就不愿意念書,上學(xué)時,學(xué)校離家遠(yuǎn),他念小學(xué)三年級就退學(xué)了,在他念書時,學(xué)習(xí)也不好,他個頭在班里還算高個頭的,只是他的前門牙有一顆往外突出些,同學(xué)們都笑話他,給他叫齒牙胞。說話時,門牙特別明顯的突出,由于有這個生理缺陷,他在同學(xué)們面前很少說話,一說話口有點口吃,臉紅脖子粗的,憋半天才能說全乎話。就是這樣,在班上有經(jīng)濟條件好的男孩子,總是愛拿他開算,拿他開完笑,總是逗他讓他說話。有幾次,班上的貪玩的逃學(xué)生夏天在野地里抓了小青蛙,想去嚇唬女同學(xué),就讓二憨拿著往女生的書桌里放,二憨不敢不聽從那些貪玩的學(xué)生的話,就這樣,女生發(fā)現(xiàn)時,他會第一個挨罵的。有個性強的女孩子有時會打他一頓。這個二憨,念書的時候也總受氣。
二憨,沒念幾年書,就不念書了,那時候,家里條件不好,他的母親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他的父親總是罵他的媽媽,說他的媽媽是個藥罐子。就這樣,十幾歲的二憨就下來跟大人們一樣去生產(chǎn)隊里干活了。莊稼地里的活雖然學(xué)得不十分精,他還學(xué)著干一些。他平時性格愚吶,說話口語有點遲鈍,村里人都把他當(dāng)成缺心眼的人。可他做事雖然反應(yīng)慢些,可心眼不壞。誰讓他干啥,他都不推脫,二憨的性格有人說像他娘,她娘常年受他男人的氣,整日的挨著罵,四十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二憨的父親在他媽媽去世后,與他父親相依為命,而他的大哥,結(jié)婚后,與媳婦和孩子在一街買的房子,成家后都分出去過了,也很少見他們回家,二憨的父親也不怪罪他們,也習(xí)慣了自己領(lǐng)著二憨過日子的生活了。
老爺子喝酒,整日里都喝點酒,二憨也管不著他的父親,家里的土地也不愛種,幾乎都給自己的哥哥種了。
二憨也娶過一個老婆,可沒過多久,媳婦就不跟他過了,聽說,與別人跑了,當(dāng)時兩個人也沒登記,具說是小八隊的一戶農(nóng)家的女兒,心眼也不健全,整日里除了吃就是要好吃的,傻傻的女人,可即便是這樣,還跟別的男人跑了。大家都想不到,這也許就是二憨的命吧,他也再沒有找媳婦了。
二憨也會打魚,也會爬山,可都沒有外財。
每次打魚,也撈不到多少,他膽子還是小,怕掉水里,只能站水庫邊上。每次打不到多少魚時都會被他的老父親罵。老張頭總是罵他沒用,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做不起來。而二憨傻傻的就是笑,雖然他心里也有時對他父親的罵有些不滿,可那必竟是自己的父親啊,這兩個人,一個年老的帶著個年輕的,日子還得過下去啊。
每當(dāng)?shù)搅舜禾鞎r,他種地之余也去山里采山野菜,不過,都是自己吃,沒有靠采山野菜賣錢花,秋天時,他也去山里采磨菇,也就是在他三十五歲那年的秋天,他有了一場災(zāi)難,他后來的一條腿變?nèi)沉耍鞘且淮紊仙讲赡ス綍r,從山頂上掉下來摔壞了腿。后來落下了后遺癥。如今走路有一只腳還不敢吃硬呢!
采石場就在西山腳下,那座石頭山很高很陡。我們?nèi)ツ抢锊赡ス剑h(yuǎn)遠(yuǎn)的望著那山都感覺好怕,西山的里面就是死人的墳地,采磨菇我都是找伴,自己一個人不敢去采,特別是墳?zāi)沟馗浇心ス揭膊桓也桑^場的山腳下秋天的墩磨特別多,都長在那些木墩上面,有一年山上大豐收,去山里采山貨的人一批接一批的。二憨那天天剛放亮,他就上山了,在山上轉(zhuǎn)一圈就采一大筐磨菇了,他爬到采石山上的最高端,他后來說自己看見一顆樹底下有磨菇,可干凈了,他伸手去采時,腳在涯邊,那是不小心踩滑了,從山涯上掉下來了,二憨從此后就叫張瘸子了。
二憨平時不像他的父親,他不愛喝酒,有時抽點焊煙。用手卷的那種,這些年生活條件好起來了,他也不去打魚了,在西山采石場那里找個活干,看石頭的活,不累,這是我三叔給找的,三叔在西山承包了采石場,讓他看著,還給他開資,這是照顧他,他的老父親前幾年也去世了。村上也照顧他,讓他當(dāng)了五保戶,給他辦了低保,年節(jié)上村上還派人給他送米面油鹽的,二憨很知足的,雖然自己沒有兒女,可他把自己哥哥家的孩子當(dāng)兒女看待,對他哥家的兩個孩子可親了。他的哥哥家里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的嫂子這幾年自從有了自己的兒女后,對二憨的感情也好多了,也與二憨有了相處的時候了。可二憨并不指望哥嫂什么,反到是自己有錢還得給自己的侄子花。他常說,自己存錢也沒啥用,錢存著給侄子娶媳婦呢。
二憨,為人沒有啥脾氣,去西山采山貨的人,都把自行車放到他的那個大院子里,他也不收費,就給大伙看了,有的人給他打聲招呼,有的人招呼不打一聲就把自行車放到那里,從山上回來騎車子就走了,他也不生氣,反正那個大院很大的,
如今,二憨自己守著一個大院子,院里養(yǎng)著一條大狼狗,自己一個人過著日子,在別人眼里看上去他很孤獨,可他自己卻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一個人一個命,這也許就是生活的不同吧,二憨五十多歲了,看上去不太顯老,愿他晚年過得健康長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