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貨渠道呢？”他問道。

“我準備下午去逛一逛批發市場，進點玩具來賣。”我說道。

“交通工具呢？”他問道。

“沒有汽車。我只有去舊貨市場淘一輛三輪了。”我說道。

“三輪車？是那種腳踏的？”老五說道。

“對呀，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我說道。

“三輪車可跟你氣質不符。”他說道。

“將就著，就當艱苦奮斗了。”我說道。

老五笑道：“馬云也蹬過三輪。”

“嗯。”我說道。

“對了，你今天上午去看醫生。那個李醫生怎么說的？”他說道。

“想起來了，我有一個藥，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說道。

我從上衣口袋拿出莫力他林，給老五。

我說道：“上面英文是什么意思啊？”

老五接過，看了看，說道：“這上面寫的是生產地址、使用方法、注意事項之類。”

“不會有毒吧？”我問道。

老五還給我，說道：“放心，按醫生的來，不會出事的。”

我將藥放回了袋子。

老五說道：“醫生跟你聊什么了？”

“自由意志。”我說道。

看上去老五似乎很感興趣，他說道：“說來聽聽。”

于是我把李醫生對我說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老五。

老五聽后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李安奇又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的想法又跟他相反？”我說道。

“沒錯，你猜對了。我也曾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他說道。

“自由意志？”我問道。

“人是沒有自由意志的。”他說道。

“你的意思是所有事情都是決定好的？你是決定論者？”我說道。

“對，也不全對。另一方面，人又是有自由意志的。”他說道。

我一臉懵逼，滿頭霧水。

“你這，不是矛盾了嗎？”我說道。

“不矛盾。所有物質的運動，在宇宙大爆炸前，世界還是個奇點時就決定好了。這一方面，遵從決定論。”他說道，“也就是說，你寫小說，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是宇宙大爆炸之初就決定了的。你會在什么時候出門，也已被決定。”

“這是決定論的經典觀念，你只不過復述了一遍。”我說道。

“不，我有我自創的理論——雙重宇宙論。在事件決定的框架里，自由意志仍是自由的，只是它不影響因果關系。”他說道，“你做同一件事，可能有不同的感覺。感覺上的不同卻不會造成言行舉止的不同。你縱然可以選擇不同的態度面對生命中的一切。這種不同便是自由。”

“如果世界是決定論的，那么罪犯會為自己開脫。我很擔心有人捅我一刀，然后說他是無辜的，因為他捅我這個行為早已注定。法律會缺乏對這種行為的規范。”我說道。

“未滿14歲的小孩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他們同樣缺乏規范。難道你要整天擔心你被一個小孩捅死？”他說道。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生命是確定的，我們能做到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說道。

聽此一言，我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