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家里，今晚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第三天，我起了床，決定再去心理醫院。

問癥的人不是很多，輪到我時，醫生的狀態很好。

“劉先生，又見面了。”李醫生說道，“這次是什么問題？”

“我昨天妄言了。”我說道。

“什么？不好意思，我沒聽明白。”李安奇說道。

“我昨天在公交車上大聲說話，沒和任何人。”我說道。

“讓我想想……”李醫生說道，“你是不是耳鳴了？”

“對，我懷疑是我肉體的問題。”我說道。

“這是妄想癥的典型癥狀。”李醫生說道，“頭暈、耳鳴……包括胡言亂語。”

“怎么治呢？”我問道。

李醫生當著我的面再一次拿出名為“莫力他林”的藥品，就著水吞服了下去。

隨后他說道：“我們聊聊天吧。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

“又是宇宙起源？”我問道。

“不，自由意志。”李醫生說道。

“什么？這又是一個什么深奧的問題？”我說道。

“你有喜歡的人嗎？”他問道。

我一臉懵逼，但還是說：“有，王心怡和……”

“假設王心怡在你面前，你現在要向她表白。只有兩個選項，表白或是不，你選擇什么？”他問道。

“不，我不會。”我說道。

“如果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呢？”他問道。

“好吧，我會。”我說道。

“如果她的回答是答應，你會怎樣？開心嗎？”他問道。

“當然。”我說道。

“如果她的回答是不答應呢？你也能接受嗎？”他問道。

“……可以接受。”我說道。

“既然兩種答案你都能接受，你為何要問呢？”李醫生說道。

我被梗住了，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她對我的態度。如果不問，我就不知道。”

“不，你接受不了她不愛你。”他說道，“否則你沒必要問。”

他接著說道：“你意識不到她說不愛你時你的痛苦。這產生于潛意識層面。”

他又說道：“人們通常的所謂接受，只不過是痛苦不大，意識自動忽略了而已。”

我聽得頭頭是道。

“現在，請你閉上眼睛。”李醫生說道。

我閉上了眼睛。

大約過了十幾秒，只聽他說：

“可以了。”

我打開眼睛，面前的桌上放著兩個倒置的瓷杯。

他說道：“這里有兩個瓷杯。其中一個下面放著100元紙幣，另一個則放著1元紙幣。做個選擇吧，年輕人。”

我選擇了左邊這個，打開一看，是一張1元紙幣。

“你現在覺得痛苦么？如果當時你選擇了另一個，你便可以得到100元。”他說道，并打開了另一個杯子，下面果然是一張百元大鈔。

“我覺得我賺了1元。”我說道。

“年輕人，你要搞清楚‘機會成本’是什么意思。”李醫生說道。

我快速在腦中復習了一遍經濟學，然后說道：“只是有點郁悶。”

“如果我把它們全部換成100元呢？”他說道。

“沒得選？相對于直接送給我，那我當然高興。”我說道。

“沒錯，正是你這樣。”他說道，“我們不需要自由意志這個東西。它只會造成痛苦。”

“啊？”我說道。

李醫生拿出莫力他林，說道：“就是這個東西。它可以褪去吞服者的自由意志。我想你值得擁有。”

我接過了藥，一看，除了標語全是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