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兌現的諾言就讓它隨著夏天的熱氣蒸騰,慢慢消失……
初三如期而至,許某雨想象著的每個細胞會因為初三缺水緊繃。
但初三似乎只是成長的一顆萌芽,加上生活的雨露陽光一切都在慢慢成長,但偶而黑夜會劈出一道閃電讓許某雨的生活猝不及防
最重要的是從小受到的教育總說寬容是世界上最大的美德,畢竟他們是父女,畢竟他們血液相連,許某雨應該原諒他。這樣才是一個高尚的人。
抱著這個所謂高尚的態度,她接受了父親送的禮物,包括手機。
他們會簡單的寒暄,簡單的了解對方的生活,許某雨希望可以長聯系,對彼此不離不棄,像普通父女相互相依。
有時會是她弟弟打電話給許某雨,弟弟的聲音聽上去永遠那么可愛,就像第一次見面為她打武術的樣子。甚至父親許瑞途承諾中考完后帶她到AH爬黃山,考上大學,費用會為她出,許某雨也曾以為他們會像電視劇里的父女那樣最終一笑泯恩仇,可惜不是所有結局都是圓滿的。
記得那天太陽格外耀眼,所以許某雨和趙慕冬選擇乘公交車去上學。在一旁的趙慕冬突然提醒道“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弟弟”,也就是許某雨的父親。
許某雨一接電話許瑞途便向她授教道讓她一定要努力學習,這個時代是一個看文憑的時代,窮人家的孩子只有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你要好好學習,在AH讀大學,以后便可以經常見面。”
許瑞途前面的鋪墊只為最后說道“恐怕AH你來不成了,你阿姨打算去廣州工作,沒人能照顧你”
許某雨急切問道“那你呢,我可以和弟弟玩,”
“他會去外婆家,我也忙,一個人沒法陪你玩”
許某雨聽到那句后,只能識相道“好吧,我知道了”
那是許瑞途作為父親在許某雨長大后對她的第一份承諾,最后卻是不了了之那種心情是不言而喻的哀傷。
曾經它甚至成為中考的動力,考完便可以去AH,終于可以看看父親所生活的地方,不知是什么樣的地方可以吸引他一待十年。可最終一切如一夜盛開的譚花,日夜的守護為一夜的燦爛,而許某雨終究沒等到。
趙慕冬知道后為她生氣道“我是你壓根不給他機會再傷害自己,你就是太善良了,”
望著窗外許某雨的眼框紅紅的,第一次狠自己的懦弱,也是第一次對父親如此失望。
在她僅存的記憶里,父親是那么疼愛她,許瑞途是他數學啟蒙老師,教會他一加一等于二。還教她字母歌,因為這兩件事對于父親許某雨一直保留著一份期待,可為什么現在的他和她會變得如此陌生。
許某雨的生活除了學習以外便是分數,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真的無聊透頂。或許因為從小受大人熏陶,讀書是唯一的出路。況且窮孩子早當家,他們幾人除石齊原以外其他人家境全一般,因為沒錢上補習班,所以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
可是中考考砸,許某雨依然差5分才可以上國中。一分壓倒上萬人,終于她感同深受。
那時家里才買新房不久,母親終于實現多年的愿望,實現了農轉非,終于在內江有個屬于自己的家。但欠債幾萬,所以沒有多余積蓄供許某雨上學。
她抱著一絲絲希望,或許許瑞途可以幫她出一點點。
許某雨打電話和父親說明情況,他想想后答道“我考慮考慮”
雖然聽這語氣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一切或許太突然,于是告訴他,希望他可以明天之內給她答復。
但她等了一天,他沒有答復也沒有拒絕,最終只是以沉默告終。
后來母親王寶舒和高簡為許某雨報了名,但高簡說“這是最后一次,我不會再給錢了。”
許某雨無奈點點頭,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骨氣是不能當飯吃的。除了打碎咽下去,讓自立進入骨髓,從此一定發奮圖強,只靠自己。
但許某雨忍不住怨恨父親,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然如此讓人失望。連回個電話的勇氣也沒有。
于是許某雨發短信問他“我是你女兒嗎?在最重要時刻我想起你,可是你卻打破了我對你所有期待”
很快有短信回我道“當年給你媽一萬五相當于現在的二十萬,你不是我女兒我會給你錢嗎?”
眼淚終于在見到短信那一刻淚崩,許某雨自言自語道“一萬五能買斷我們所有的感情,能低我們錯過相處的所有時光。”
許某雨面對這樣的父親感覺再也回不到當初那個天真的自己。對他所有的期待在那一天以后灰飛煙滅,許某雨對他的親情也在破滅的憧憬中戛然而止。她終于明白,像她這樣的人除了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風水總是輪流轉,后來崔小丁也開始訓練新兵,比起以前的老兵,不知為何感覺他的態度讓人很舒服。
不過對于那些叛逆,想魚目混珠偷懶者自然會嚴格一些。現在該輪到他為新兵記錄正字算跑圈,剛到院外便聽到一個士兵在休息室拿出信道“班長,你女朋友的信”
許某雨想起了他在小樹林拆信的場景,看來他的女朋友經常寫信給她,兩人感情一定很好。想起那句女兒是老爸上輩子情人,大概他們前世太過相愛,今生只能緣淺還債。
“嘿,又瞎想什么”崔小丁跑過來拿信道
許某雨才發現自己又在發呆,又在想她的父親,腦子里不斷問自己“為什么我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人,為什么他會是我的父親。”這是她不得不面對的悲傷與事實。
許某雨回過神看到信微笑道“我在想嫂子是怎樣的人,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崔小丁意味深沉道“我可和你一樣都是初戀,說我等于說自己哦”
許某雨頓時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你兩個小鬼每天膩在一起,沒事才怪”
聽到他的話許某雨竟然有幾絲不好意思,不過突然感興趣道“不能只消費我們,你也說說你們的故事”
崔小丁質疑了一下,躲開許某雨的視線望向遠方道“異地戀有什么可說”
崔小丁說完馬上跑去繼續監督新兵訓練。但愿是許某雨多想,可為什么許某雨在那刻看到了他眼里的悲傷。
初中畢業了,假期沒有預期的精彩,由于石齊原和孫然上了高一,課程越來越多,越來越少時間陪我們。暑假里也在補課,好不容易約一次出來玩還是在學校旁的奶茶店。
一見面石齊原開口道“恭喜呀,你們終于如愿上國中。”
看著他們全是正式錄取,只有許某雨花錢讀高中。許某雨開始抱怨道“真羨慕你們,全是錄取的,不用花錢”
孫然馬上道“高中會有補助,你可以申請或許能回點本”
高思愿也道“沒事,以后發貧困補助分你一半,加上你的準能補回來”
孫然驚訝道“你們真姐妹,錢真分呀?”
許某雨看著高思愿笑道“萬一班里的同學比我們都窮,那就沒戲啦”
高思愿卻重復道“某雨,我沒開玩笑,錢固然可貴,但我們三個姐妹情比金堅。這個社會不管如何,我們永遠不會變。”
許某雨答道“高思愿,你好矯情”
李昕握著許某雨的手道“你爸不愿給你交學費的事我們都聽說了”
許某雨一臉詫異望向趙慕冬,不用說一定是他說的。因為高思愿從不泄密。
他躲避著許某雨的眼睛,不敢看我。看來正如所料。
孫然卻喝口奶茶,吃著土豆漫不經心道“某雨,沒有人天生就會當父母,我們的成長其是也是他們的成長”
若有所思,孫然繼續道“你應該感謝他,沒有他當年所做這一切,也不會有你現在的幸福。”
想著現在的許某雨有一個幸福的家,還有一群可愛的伙伴,似乎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突然感到釋然。
許某雨笑道“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是個大師,感覺好多了”
孫然望了一眼趙慕冬,馬上嚴謹道“我可沒有你家哪位學識淵博,他才是大師,我不敢當”
趙慕冬陰陽怪氣道“兄弟,喝你奶茶吧”
高思愿看到后笑道“別理他們,不過我希望我們一直這樣打打鬧鬧,永遠不會變,永遠如初。”
李昕聽完后眼里竟然泛起淚光,不忘提意道“來,那為我們三個的情意干杯,我們永遠不變”
看著那樣可愛的高思愿,單純的李昕讓許某雨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想起了他對許某雨說的一萬五。那天高思愿說的那句話在很多年后還環繞在耳邊,替這個功利的社會時刻提醒她,勿忘當初可愛的自己,勿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