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見他低頭不語，隨他視線蹲著身子歪了腦袋，看著他。“顧書生，你莫不會這般小氣吧？

還在生田甜的氣呢？她又不知金屋藏嬌是，男子對......”

顧亭沒搭理，猛然一抬頭，轉身就進了偏廳的書屋。沈嬌對著桌上的米糕看了眼，他這脾氣還真倔。

啪一聲，兩毛筆就安穩落在桌面。“灰白色是豬鬃，蒼色是兔毛。至于那硯臺，你自個取！”

隨即的，沈嬌還沒好好端詳兩毛筆，就被一抹白皙擋在眼前。“給銀子！”

語氣還有些賭氣意味，沈嬌微愣，而后就把一兩銀子放在他掌心。“不錯，顧書生，沒有讀死書！

筆墨黃紙，我就收下了，那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千字文，你應當是用不上了！”

她看女容女德實在厭煩，總不能教那些女娃姑娘也是這兩書。

顧亭是從小就讀書習字的，這千字文他都能背下來，院試也不考這些淺顯東西。

但用來教習總角和豆蔻年歲的姑娘，應當是足夠。

“嬌嬌姑娘，你莫不是惦記我的書屋許久了？你要教村上的姑娘讀書習字，還要用上我的書。”

沈嬌輕輕咳嗽了聲，她真是低估了顧亭，這一兩銀子都收下了，還要尋自己的不是。那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說了。

“顧書生，你的院試也用不上這千字文。《四書》兩文和《小學》論詩，你這些書放著也是讓老鼠蟲子吃了，還不如讓我守著......”

說的話有些偏頗，只要老顧頭在家，顧亭的偏廳書屋怎么也是收拾得干干凈凈的。

可，她也不能在他面前落了下風！

“你對院試倒是很了解，兩文和論詩都知道。那千字文，你還背不下來嗎？”顧亭好似和她較上勁，不依不饒的說著。

背千字文？沈嬌回想了下，啟蒙的女夫子都被自己氣跑了兩三個。

大抵是爹爹和自己說道得太好，女夫子又接不下自己的話，這才跑走。

單論千字文，箬姑背下的都比自己多。

“你不給，就不給！愿你在院試中撥得頭籌，是正兒八經的顧秀才。這米糕，你帶在路上吃。”

沈嬌邊說話，就把地上書匣打開拿了硯臺，起身抱著黃紙和毛筆就要往外走。

“顧亭，你怎的又和嬌丫頭吵了起來。不就是一本千字文？你怕不是想著嬌丫頭，會看到你寫在上面的狗爬字！”

手上還剩半塊米糕的老顧頭走了進來，直截了當揭顧亭的短。

他還不知道自個兒子在想什么，就是怕嬌丫頭知道他之前寫的狗爬字。

狗爬字？沈嬌聽到這話，確實笑了。但還是在顧亭面前，也就沒笑出聲。

“顧書生，你放心好，我只看千字文上的。絕對不會看你寫的字，就得再麻煩你進書屋一趟。”

讓他之前睨自己一眼來著，就應當讓他知道書屋是要好好護著，但也不是什么金疙瘩寶貝，旁人看都看不得的。

顧亭無奈，進書屋把千字文拿出來，還有一本名為‘柳氏家儀’的書。

“嬌嬌姑娘，這兩本書足夠你教習。若你還想看書，可來書屋找找。再者那樂理，放在了書院寢舍中。”

“無妨，那便是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