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越國的戰士看見他們的將軍死了也紛紛的停了下來，大眼瞪小眼。群龍無首，他們有些人已經丟棄了盔甲，就差跪在地上求浮國饒他們一命。

肖驍突然從后方站起來，情緒激昂的鼓舞道：“我們的國師已經到了，浮國必然不是對手！”話畢，天上的烏云更深，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肖曉站在雨中，挽起的頭發被雨水沖了下來，她那雙眼睛還盯著月言。

下一刻，肖驍伸出一只手，舉高，那纖細的手指著天。

月言徒然眼睛發紅，他想把眼前的這個女子殺了，但腿像灌了鉛般動不了。

“皇上駕到，皇上駕到！”

越國的戰士喊了起來。

有兩匹上好的汗血寶馬向他們走來，后面還有上千精兵，馬上坐的一個是他們的皇帝，身著黃色的盔甲，不過這皇帝有點年輕。肖曉錯愕，這不是那位只知享樂的窩囊皇帝。

想來也是，那位窩囊廢可能已經帶著他的妃子跑了，就把這不受寵的五皇子派過來糊弄他們。而其他的士兵久居邊疆，也沒多少人見過那皇帝的樣子，都開心的不得了，一時之間士氣大漲。

而另一匹馬上的則是越國的國師富華，她穿著黑衣，蒙著面，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她肩上盤著一條蛇，是一條黑色的蛇，先開始月言還沒看清，直到那蛇抬起頭吐了一下信子。

天已經晴了，只是云還黑壓壓的壓著。

富華坐在馬上，雙手合十。

直到那云慢慢壓下來，月言才看出來那不是云，是一片一片的烏鴉。他們呱呱的叫著，往浮國人身上抓。倒是月言的身邊被空出來，那些烏鴉盤旋著，不敢靠近月言，其他的士兵就沒那么好運了，被烏鴉從上俯沖一口啄在眼睛上，都來不及出手。

“眾將士聽令，誓死衛國！”小皇帝喊完，也加入混戰。

華年依舊只是捻著棋盤上的棋子，好像戰場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而在遙遠的天邊，一只青鳥飛過來，它嘴上叼著一只笛子。這是西王母讓它叼過來的，青鳥本不想來，但奈何西王母有令。

青鳥只覺得很過分，天天讓它跑腿。

它落在華年的肩膀上，小心的把嘴里的笛子放下。

這笛子還沒有華年食指長，華年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里面是他早上摘得新鮮梧桐葉上的露珠。迷你版的笛子在瓶子中沾了一下，瞬間變作普通笛子大小。華年又把它拴在青鳥腿上，吩咐道：“去交給月言?！?

青鳥見過月言，他甚至曾經以為月言喜歡今華，不然怎么天天帶著今華喝酒，還給今華說故事。

月言正在和越國皇帝打架，青鳥就落在他肩上，張開翅膀，一股風刮過，把年輕皇帝吹得摔了一跤。

月言想到來時華年的吩咐，他主動接過青鳥腳上的笛子，吹響了一首曲子。

這曲子他記得曾經聽過，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受著華年的指引，緩慢的吹出調子。

他練習了很多遍，早已爛熟于心。

在烏鴉依舊盤旋的時候，一聲笛音傳過來，那些烏鴉像受了什么驚嚇似的，徒然頹廢起來，甚至還低鳴著，仿佛在懼怕什么。

富華驚愕的抬頭，旁人聽不出這是什么，她可知道，這是凰女專屬的聲音，專屬于她召喚百鳥的曲子，可是凰女已經死了，如今又是誰？

難道她……難道她真的……

她記得師傅曾經說過，再能吹響那笛子的除非是與凰女血脈相連的人，可是！對面的將軍和當年天帝最受寵的女兒血脈相連？這說出去誰又能信？

也許這是假的，只是那人在哪本書中看來的、空有其表的一首曲子。但下一秒就讓巫師打臉！遙遠的天際出現了一抹彩虹，緊接著的是百鳥的鳴叫，每只鳥都叼著一朵花，趕來獻給自己的王。

這笛聲是王的信號，引導他們征戰，記得千年前，凰女引百鳥，于普陀山和魔王大戰，百鳥哀鳴，羽毛化箭。

自此，凰女一戰成名。

烏鴉敵不過對鳳凰的畏懼和骨子里的誠服，他們倒戈相向，和百鳥的隊伍一起，轉向越國。

富華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局面，但這也還沒有結束。她肩膀上的蛇抬起頭，吐了一口蛇信子。

蛇從她的肩膀上繞下來，趴在馬前。富華懂了。

為了獻祭這條活了千年的蛇，她把目光停在了肖驍的身上，獻祭的血液要處子之血，肖驍是最合適的人選。

前方得人們與鳥激戰，這邊的富華卻把肖驍叫到身邊，“把手腕隔開，阿九餓了”

阿九，是蛇的名字。

肖驍聽過阿九的名字，只是沒有見過，聽到師傅讓她把手腕割開倒也爽快，她父母皆是毒醫，小時候被當做藥引子泡著，有時候還被蠱蟲當做載體，什么疼都受過，割開手腕這種小傷倒也沒什么。

拿起刀割開手腕，避過血管，巫師抓著她的手，舉到阿九的頭上，阿九伸長身體，一口咬上肖驍的手腕，饒是已經麻木了的痛感也讓肖驍抖了一下。

她感覺自己的血液被吸食著，從心臟一直流到手腕，再被吸出去，她臉色變得慘白，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好像已經要被吸食干凈，想要抽回手卻沒有力氣，她被自己的師傅牢牢地抓著，她以為只要一點血就好了，但這樣子明顯是要把她吸干，

她眼睛越來越空洞，越來越空洞，慢慢的，她倒了下去，只留下空殼，血液被吸食干凈。

阿九吐了吐蛇信子，身體突然漲大，還生出了九個腦袋。

這是傳聞中的九頭蛇！

華年看到那巨大的身子，九個腦袋，其中一個噴著火焰，剩余的八頭張大嘴巴，吞噬著百鳥。

浮國的優勢被打斷，月言奮力的吹著笛子，妄圖引來更多的鳥類，但都毫無作用，百鳥開始轉移目標，朝著九頭蛇飛過去，大片大片的開始圍攻九頭蛇。

富華坐在馬上，這肖驍是毒醫的孩子，早在這日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這個地方埋了許多毒藥。

那九頭蛇有具舌頭吐出的是毒液，毒液混合地下毒藥，可以麻痹人的神經。

這場戰事，他們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