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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你如今又想要。

華年見我這么說了,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可算是邁動了他金貴的步子走了過來。

我看著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正疑惑他想做什么時。身后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吸力,使勁的將我吸了進去。

我怕的連忙去抓華年,卻只堪堪握住了他的手指。可惡,都怪華年只伸了個手指頭,我根本就抓不住他。

我被吸走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怪華年,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而最后我看到的,就是華年那張一直云淡風輕的臉可算露出了一絲裂縫,張嘴發出來一聲驚呼。

可惜了,我聽不見那聲喊叫。

吸入我的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我在里面浮浮沉沉,腦袋在旋轉中發昏發懵。

通——運氣不好,我落地的姿勢直接是整張臉貼在了地上。

五官都在隱隱發痛。我伸手撐著地面,緩慢的坐起來。眼睛疼的有點睜不開,我就閉著眼坐在這里,坐了很久。

周圍有風,有花香,我坐在這里,萬物靜寂。

奇怪——我摸上自己的臉,上面居然沾了點泥土。

我將它們擦下來,臉上的疼痛感已經輕了許多。我睜開了眼睛。

這是……這里與外面的風景大不相同,雖一樣是一望無際廣袤的藍天,卻多了許許多多細小的花蕊。

它們柔軟,在風的吹拂下彎著腰桿。

我踏上這片土地,隨緣挑了一個方向往前走。

路的途中沒有任何活物,只是隨著我的行走,那些花漸漸從一簇緊挨一簇變成了零碎的幾朵。

終于,當我看見熟悉的黃沙時,花也斷了蹤跡。

鮮艷的花朵如同一道分割線。

花的這里綠意盎然,花的那頭枯黃無邊。

我走入黃沙,內心有一道聲音告訴我。

就是這里了。

那傳說中的樓蘭秘境,就是這里了。

這里好像沒什么奇怪的地方。等我再往前走時,有一道聲音又從黃沙深處傳了過來。

“你來了?”

這道聲音!蒼老而亙古,卻又夾雜著一絲喜悅。

如同壓在雪山多年的蓮花終于得見天日,見到了清晨的第一抹陽光。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只覺得怪異而熟悉——她語氣帶著親昵又死氣沉沉。

我收回欲圖踏入黃沙的腳,反手摸上衣擺。

藤蔓隨著我的心意停留在我腳底。

這是什么聲音?誰又在那里。

我豎起耳朵,四處掃了幾眼。

“你不是她?!”

啊!

一條巨大無比的蛇頭從黃沙處探了出來。而它居然擁有三雙眼睛!

其中兩雙睜開,淡藍色的豎瞳凝視著我,第三只則是緊緊閉著。

那凝視我的雙瞳邪惡又純粹,我嚇得往后移動了兩步。

我腦子轉了幾圈,發現了它話里那被我遺忘的重點。

她,她是誰?

“她,凰女,你不是她。”

啊?!它的回答讓我一時迥然。它居然能看出我的想法。

我再次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嗯,就是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也說我長得很像她。”我有點害怕,說話都斷斷續續。

但也知道了它的身份。

炎蛇,守護冰炎碎玉的神獸。

“唔,你的味道和她很像。”它往前一步,蛇頭正準備彎下來細嗅我的脖子。

十幾根藤蔓啪嗒啪嗒的從地上鉆出來。

都沒有攻擊它,只是樹立著,無言的宣誓道:嘿,我也不好惹。

“哈哈,你還是這樣。”蛇扭轉了一下頭,又轉過來看著我,吐出信子,“來找我,是為了什么嗎?”

“我……”我可以說嗎。

我忍著恐懼,直視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平淡的上下掃過我,又和我對視。

我這才注意到,它是一條挺漂亮的蛇。渾身鱗片排列有致,在太陽光下折射著散出七彩的光,它脖子白皙堅韌,蛇頭圓潤。

如果不是那豎瞳冰冷讓人害怕,我會很喜歡它。

“我,我想要冰炎碎玉。”說完,我又想起了河洛的毒,“還有朝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炎蛇笑起來,在我耳尖,這笑多多少少帶著絲悲涼。

“你知道嗎?”炎蛇低下頭來凝望著我,“你當年來時,也是這樣和我說的。”

她的聲音過于蒼老腐敗,我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說會時不時來看看我,我等了你幾千年。”炎蛇晃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控訴我——或者說是凰女,“我好不容易等到你,結果你還是為了朝落和冰炎。”

我深怕它會因為回憶而發怒,但它只是淡然的一笑。

“為什么現在才來?”

它只問了我這一句。

我不知道它和凰女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我現在也要為自己辯駁幾句。

“第一,我不是凰女。第二,凰女早就死了,死在幾千年前,你不知道嗎?”我壓抑住我的驚恐,努力的看著它的眼神,試圖傳達出我的真摯。

“死了?!”炎蛇往后仰了仰蛇頭,瞳孔睜大。“她死了?”

“嗯。”我點點頭,“我可以拿走冰炎和朝落嗎?”

“你知道冰炎和朝落是什么嗎?”它反問我。

我捏著衣擺,心想我又沒見過,我怎么知道。

“看見我額上的這個了嗎?這就是冰炎碎玉。”

!!我以為的第三只眼,居然就是冰炎碎玉?

它低頭湊近我。是的,它額上的這一處,是一塊寶石一樣晶瑩剔透的物體,而在這塊物體的下方,是一個圓坑。

聯想到凰女已經來過一次,我小心翼翼的摸上它的額頭。

“是她拿走了一塊嗎。”

“嗯。”它閉上眼睛,好像在回憶之前的東西。

隨著我法力的增長,我現在只要觸摸到對方的識海,就可以直接查探到對方的想法。

當然,也可能是炎蛇主動的發散了自己的記憶。

我反正是被它帶著,一起進入到了它的回憶里面。

那時的這里已經是黃沙遍天。

只是!在它的記憶里,出現了一位人首蛇身的少女。

少女穿著明艷的紅紗,露出肚臍,如同敦煌壁畫里飛天的仙女。她手腕上的輕紗在風中飛揚舞動。

這是?在太陽的照射下,我被她額上的一個東西閃了一下眼睛。

待她走到我面前時,我才發現她額上的,是和炎蛇一樣的晶瑩剔透的圓形物體。

“這是我。”炎蛇挪動著腹部,爬到我身邊。

它吐著信子,陪我一同觀賞這來自于幾千年前的記憶。

遠方又走來了一位少女,我定睛一看,確認是凰女無疑。這次的凰女換了一身衣服,是和炎蛇一樣的曼妙羅衣。

她赤腳踏于黃沙,手上鈴鐺叮當作響。

“你就是炎蛇?”凰女開口。

我略微錯愕。

這是炎蛇記憶中,第一次聽到別人的聲音。

它自小生在秘境,從它有記憶時,陪伴在它身邊的就只有這一望無際的沙土,和生長在它身旁的朝落。

沒人來過這里。它吸收著天地精華慢慢成長,又憑著老一輩炎蛇留下的記憶去思索秘境之外的地方。

在日月的不停流轉中,它修煉出了人形。

在炎蛇僅過的生命里,它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日出時分,欣賞死去的朝落緩慢復生。

朝落,顧名思義,朝生暮落。

那是一朵,自炎蛇出生起便會陪伴在其左右的神花。

只是不巧,那花沒辦法修煉,也沒有五感。

所以,在見到凰女的第一眼,炎蛇興奮異常。

“我就是,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她雀躍歡呼,挪動著蛇尾想要去和凰女說話。

凰女卻是直接飛出數片花瓣,片片直擊炎蛇腦門。

“你干嘛?!”炎蛇彎腰躲閃,細挑的眼慍怒,“有話不能好好說嘛。”

炎蛇自幼生長天地之間,憑著動物的本能就知曉眼前的女子功法皆在自己之上。

“我要冰炎碎玉。”凰女發覺眼前的少女不想打架,收了手。

只是飛花依舊繞在少女的旁邊。

“你說要我就給你呀?”炎蛇叉腰,氣鼓鼓的瞪大雙眼。

“那我就不客氣了。”凰女歪頭,不在廢話。

“誒,你怎么不問問我有什么條件?”炎蛇雙手放出一個格擋,她雖吸食了不少天地靈氣,但也才長了三五十年。

眼前凰女功力高深,她打不過。

這不公平,炎蛇心想。老一輩的記憶里,大多是一些誤入秘境的沒多少本事的人物。

怎的輪到她,就是這樣一位難纏的貨色。

就那飛花,轉著轉著就往她的身體里鉆。

“你也配談條件?”凰女嗤笑,“給我拿出來就好。”

只是。

在日光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東西緩慢落下。

凰女本以為那是炎蛇額上的冰炎,收手的時刻才發現眼前的少女竟落了眼淚。

她似乎覺得委屈,又倔強,哭了也不出聲。

凰女一時無話,眼神閃躲。花瓣終究是飛了回來不再攻擊炎蛇。

炎蛇擦了擦眼淚,渾身上下多了幾道口子。

一開口就帶著哭腔:“我打不過你。”

真神威壓與天同齊,凰女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炎蛇很高,凰女其實還要仰望她。

“那你有什么條件?”凰女最終妥協,語氣不耐的問了她一句。

炎蛇倒開心的笑起來,露出兩個虎牙,又彎低了身子立在凰女身邊。

“陪我看太陽,陪我玩,陪我說話。”她一連提了幾個要求,果不其然,凰女聽了直皺眉頭,但看著炎蛇期冀的目光,凰女還是嗯了一聲。

我猜是凰女從炎蛇身上看到了小徒弟的影子,不然以她的個性怎會答應。

后面的過程倒也千篇一律,無非是炎蛇纏著凰女四處亂逛。

在這其中,我也算是開了眼,見證了朝落的花開花敗。

花開時是白日,隨著太陽升起它便一瓣一瓣的舒展,顫顫巍巍的盛開。

花落時是黃昏,也是一瓣一瓣的緩慢閉攏,隨后凋零。

炎蛇每日都纏著凰女說話,時不時的說些從老一輩炎蛇記憶里看到的故事。

比如說——

她的某一輩老祖宗輩分的炎蛇,修煉千年還沒見過外人。在炎蛇無聊到快要自己開花的時候,有個毫無功力的少年進來了。

少年以身相博,以情動人,幾句花言巧語就把活了幾千年卻沒見過世面的炎蛇誘拐了去。

在炎蛇自以為遇到真命天子時,少年說出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那日篝火燃的很大,少年臉色微紅語氣羞赧,言稱自己母親病重,急需朝落救命。

炎蛇沉寂良久。當時那只炎蛇已經修出了人形,是個清秀的女子。

“可是,沒了朝落的話,我會死。”少女有點糾結,一面怕心上人不信一面又怕自己出事。“前輩說的,朝落和我們命運相連。”

“怎么會!”少年聲音很大,吼完后發覺自己有點激動了,又趕忙的上前握住女子的手,“炎蛇是守護冰炎碎玉的,又不是守護朝落,朝落沒了你怎么會有事。”說著怕少女不信,少年指天發誓道,“如果你真的死了,我馬上就隨著你去!”

“嗤,這種話,信的都是傻子。”凰女也坐在燃燒的篝火旁,手支著下巴看小炎蛇講故事。

小炎蛇被凰女打斷也不惱,倒是應和著凰女的話狠狠的點了點頭。

“就是,可是我那位前輩就是信了,把朝落給了男人。”小炎蛇說著,裝模作樣的嘔了一聲,“你猜后來怎么著?”

這小炎蛇,我看著不由發笑。它不曾出過秘境卻把說書先生的招式學了個惟妙惟肖。

“怎么著?”凰女打了個哈欠,雖然有點不感興趣卻也配合的問道。

“那男人要救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母親,是他那病重的妻子!”

“啊?”凰女瞪大眼,“那你那位前輩呢?”

“死了。”小炎蛇有點惆悵,“前輩怕男人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還留了一寸神識保護他,哪想到……”

哪想到竟看到了男人新婚的嬌妻,笑靨如花也美艷動人。

阿這……雖然從炎蛇一開始不滿的講述中我就曉得結局應該不怎么圓滿,卻沒想到那男人居然還有個妻子。

“于他的妻來說,這男人倒也算是負責,只是苦了你的前輩,一片癡心喂了狗。”凰女往篝火里撒了一把滕,凈讓它再燃大一些。

“可是!”小炎蛇可是了半天說不出來,她想為前輩打抱不平,但凰女淡漠的眼神又讓她躊躇不前。

最終,小炎蛇哼了一句,扭過頭去看自己閉攏了的朝落。

“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冰炎要今天就給我。”凰女說著,伸手捏住小炎蛇的臉,將她的臉扭過來對著自己。

“是你自己扣下來還是?”

“你真的是!”小炎蛇有點氣悶,這幾天的相處好像對凰女來講就只是一眨眼,但在她心里還是很快樂開心的。

“我自己給你。”小炎蛇嘟嘴,語氣軟弱。

“你知道嗎,扣下冰炎碎玉的一瞬間,我想我不如去死。”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已經長大的炎蛇看著我,她自嘲一笑,“可是你如今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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