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在街邊的餐館二樓上吃飯，有酒有肉，飯菜比較豐盛。哪怕是在最困苦的年代，可是餐館里依然有著可口的吃食。

楊凡吃飯很慢，很專注，慢嚼細咽，品味著食物的美味。

吃飽了肚子，楊凡看到對面的街邊有一個壯漢正在賣藝，表演金槍鎖喉。

壯漢每呼吸一次，身上的肌肉都會出現輕微的顫動，這是一種高明的呼吸秘法，和楊凡的呼吸吐納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楊凡看得出來，這個壯漢的筋骨強健，體能很強，硬氣功的造詣不凡。

壯漢非常饑餓，眼神中透露出疲憊。

清末時期，有能力的人過得凄慘，就像是這個壯漢一樣。沒能力的人，過得更加凄慘，比如那些百姓。

“小二。”

楊凡向店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立刻跑了過來，點頭哈腰說道：“客官，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楊凡指了一下街對面的壯漢，說道：“那個賣藝的漢子你可認識？”

店小二說道：“不認識。那漢子來街邊賣藝已經有好幾天了。聽他說話的口音，應該是山東人。”

楊凡點了點頭，說道：“小二你去請那漢子上樓來，就說我請他吃飯。”

店小二很快就將賣藝的漢子請上了飯館的二樓。

壯漢走到楊凡的面前，抱拳道：“俺嚴振東，見過公子。”

楊凡的氣質和常人不同，沉穩，自信，鋒芒暗藏，又不咄咄逼人。

嚴振東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的人，眼力還算過得去，可是楊凡這樣的氣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再加上楊凡穿的是中山裝和皮鞋，留著寸頭，嚴振東覺得他肯定是非富即貴。

楊凡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嚴振東師傅。在下楊凡。嚴師傅請坐。”

店小二端上來酒菜。

嚴振東盯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吞了吞口水。他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飯，肚子早就餓了。

楊凡說道：“嚴師傅，請用餐吧。”

嚴振東說道：“那俺就不客氣了。”

嚴振東吃飯很快，但是動作干凈利落，還算有些風度。嚴振東身為練武之人，哪怕再落魄，也不邋遢。

武功拳術練得再好，也不能當飯吃。楊凡一直都沒有把自己定位成一個武者。

如果真要給自己來一個定位的話，楊凡覺的自己算是一個探索真理的修行者。

“嚴師傅，吃飽了嗎？”楊凡見桌子上的飯菜全部被吃光，笑著說道，“要是不夠，我再讓店小二上菜。”

嚴振東說道：“已經吃飽。楊公子不會無緣無故請俺吃飯吧？有什么吩咐，只要俺能做到，就一定不推辭。”

人，餓急了，才能體會到吃飽肚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此話，可不是開玩笑。

一飯之恩，足以讓嚴振東對楊凡心存感激。

楊凡說道：“嚴師傅和一般的街頭賣藝的人不同，你是有真功夫。誰還沒點難處啊？我請嚴師傅吃頓飯，是想要結個善緣。”

嚴振東抱拳道：“公子高義，俺嚴振東佩服。”

楊凡說道：“我會和這家店的掌柜打招呼，以后嚴師傅要是肚子餓，都可以來店里吃飯。”

練武之人，生存不易。

嚴振東這樣的硬氣功宗師，竟然淪落到街頭賣藝。嚴振東體力驚人，就算到碼頭扛包，回鄉下種地，相信都能填飽肚子。可是他餓著肚子，都還沒有放棄武術，這一點值得敬佩。

嚴振東心中暗道：“俺一定要在佛山打出名堂，開一家大大的武館。到時候，俺就可以報答楊公子的恩情。”

…………

第二天。

楊凡來到寶芝林，再次見到了那個大胖子：“請問，黃師傅回來了嗎？”

大胖子還沒有說話，屋里就傳來了黃飛鴻的聲音：“阿榮，是誰找我？”

大胖子“林世榮”說道：“師父，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假洋鬼子……”

林世榮討厭洋人，就連留學歸來的齙牙蘇這樣的假洋鬼子他也看不順眼。

楊凡的打扮，已經被林世榮當成了假洋鬼子。

黃飛鴻走了出來，呵斥道：“阿榮住口，說話別口無遮攔。還不快向這位公子道歉！”

楊凡笑著說道：“沒關系。我這一身裝扮，確實讓人誤會。在下楊凡，見過黃師傅。”

黃飛鴻說道：“楊公子，屋里請。”

楊凡和黃飛鴻進屋，說明了來意。

黃飛鴻沒有料到楊凡竟然是來寶芝林學醫。

黃飛鴻的性格溫和，仁慈得過分，甚至可以說有些迂腐，可是他教弟子的時候，不會藏私。只要弟子們愿意學，無論是武術還是醫術，他都會傾囊相授。

黃飛鴻點頭說道：“好。楊公子隨時可以來學。”

楊凡當場就交了五十兩銀子的學費。

楊凡和黃飛鴻其他的弟子不一樣，他沒有正式拜師，只是跟著黃飛鴻學醫，僅此而已。交學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寶芝林的經濟，其實并不寬裕。黃飛鴻給很多的百姓看病，都不收錢，還要養幾個弟子。可見，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有了這五十兩銀子的學費，算是解了暫時的燃眉之急。下次購買藥材的錢，足夠了。

一個菜農被打成重傷，抬進了寶芝林。

黃飛鴻立刻施救。

處理完了菜農的傷勢，黃飛鴻說道：“這些洋人是越來越過分了。他們不但在咱們國家設立租界，還欺壓毆打百姓。真希望衙門能盡快處理洋人的問題。”

楊凡說道：“衙門怕洋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黃師傅想要衙門來處理，怕是沒有可能。洋人造成的問題，很難解決。”

衙門怕洋人，黃飛鴻豈能不知？就算提督大人見到洋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得罪了洋人。

可是，黃飛鴻除了把希望寄托在衙門上，別無他法。

黃飛鴻嘆了口氣，說道：“洋人的問題，的確是很難解決。”

楊凡笑著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思路。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黃飛鴻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楊公子，你的意思是……殺洋人？”黃飛鴻的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