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親眼所見。

鐘文科普完一通地理知識后，便邀請黃大彪和陳子方到龍宮號上一敘。

在看到龍宮號那龐大的身影之時，黃大彪和陳子方驚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這世間，真有如此神舟？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鐘文現(xiàn)將黃大彪和陳子方等人引到頂層“英烈殿”，就是貼滿龍宮號遇難者照片的那間大廳。

黃大彪等人在聽完了鐘文的故事后，一臉崇拜的朝著照片墻拜了幾拜，并且每人上了三炷香。

鐘文原本不想在龍宮號上搞這些，但經(jīng)過一番思量，最后還是決定入鄉(xiāng)隨俗。

人們的敬仰之情需要有個表達(dá)和宣泄的方式，燒香叩拜符合這個時代的漢人三觀。

離開“英烈殿”，已是傍晚。

鐘文喊來龔旭春和焦云陽，陪著黃大彪和陳子方往餐廳走。

此時的龍宮號，已不再是幾個月前的冷冷清清。臨近飯點，已經(jīng)適應(yīng)節(jié)奏的漢人們正沿著右側(cè)前往餐廳。

現(xiàn)在龍宮號的主要任務(wù)是儲備糧食，趁著遠(yuǎn)航還未開始，電力富足之際，能儲備多少就儲備多少。

經(jīng)過一番招募之后，船上的廚務(wù)人員已經(jīng)超過三千，他們現(xiàn)在正在加緊制作各種烤魚片和烤魷魚，以及地瓜干。

自從馬尼拉的漢人登艦開始，龍宮號的烤箱就沒再休息過。同樣忙碌的還有捕魚設(shè)備和自動削皮機(jī)。

來到龍宮號上的一家特色餐廳，眾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吃起了鐵鍋燉大魚。

“諸位請！”鐘文端起酒杯，眾人一起喝了一口飲料。

為了避免有人酒后鬧事，現(xiàn)階段龍宮號上禁酒。

放下飲料杯，鐘文開口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曾是旅居蘇祿的海商，龔旭春龔掌柜，現(xiàn)已參與龍宮號復(fù)明反清計劃。”

“這位原是馬尼拉的鏢師，焦云陽，現(xiàn)任龍宮號復(fù)明軍第一營營長。”

“這位是金春山的山主，黃大彪。”

“這位是金春山的軍師，陳子方。”

......

“龔掌柜船學(xué)頗深，陳某佩服。敢問這夷人水師若是犯清，大清水師勝算幾何？”陳子方和龔旭春聊到了軟硬帆船的問題。

“絕無勝算。”龔旭春肯定道。

“哦？龔掌柜為何如此斷言？”陳子方略有些驚訝的問道。

眾人聞言也皆是看向個龔旭春，包括鐘文。如今天下人多認(rèn)為大清強(qiáng)盛，能看出大清水師對陣西方艦隊毫無勝算的，絕無幾人。

見眾人看向自己，龔旭春輕輕嘆了口氣道：“西方的主力戰(zhàn)艦普遍長達(dá)六十米以上，而大清的主力戰(zhàn)艦長度普遍只有三四十米。西方戰(zhàn)艦普遍搭乘七八百名船員，裝有火炮上百門，而大清的戰(zhàn)艦只能搭乘二三十名船員，艦炮普遍不超過二十門，且種類比較單一。西方戰(zhàn)艦的靈活性強(qiáng)，火力猛，如果真打起來，大清水師毫無勝算可言。”

“這大清咋就不造大船呢？”黃大彪聞言問道。

龔旭春用略顯輕視的眼神看向黃大彪：“不是不想造，而是造不出。當(dāng)年大清禁海，頒布《遷海令》，沿海所居百姓需向內(nèi)陸遷移三十里以上，有些地方百姓需遷五十里。遷移百姓無法帶走的船只和房屋全部焚毀，城堡一律拆除，并設(shè)定邊界，越界者不論遠(yuǎn)近立斬不赦！”

“此舉過后，大清船業(yè)盡毀，死亡載道者以數(shù)十萬計。不愿內(nèi)遷的百姓流亡海外，大清船塢工事盡毀。”

“雖然他大清造不出，但我大明卻可以。漢人船匠未絕，只是這部分漢民流亡海外，不愿再為清廷效力。在馬尼拉有種馬尼拉大帆船，便是我漢人所制。現(xiàn)每年中旬，都會有馬尼拉大帆船橫跨太平洋，鏈接馬尼拉和新西班牙之間的貿(mào)易。”鐘文接過話題，并看向焦云陽。

焦云陽會意：“沒錯，我們馬尼拉漢人的確會造軟帆大船。”

“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說咱漢人自古能人輩出，又咋能造不出這小小的帆船。”黃大彪自豪感爆棚說道。

“我漢人自是天賦異稟，這神舟不也是出自咱們漢人之手。”鐘文順著黃大彪的話說道。

“對對對！”黃大彪大悅，往嘴里送了一口大大的魚肉。

“鐘某此次回大明，是想召集十萬漢人，遠(yuǎn)赴海外，現(xiàn)船上已有一萬余人。所差八萬余人，我想盡可能招募一些復(fù)明意愿強(qiáng)烈的漢人。”鐘文有意將大清說成大明，以拉近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

“這有何難，鐘先生跟我去高溪觀音亭，找那萬云龍便是。”黃大彪爽快說道。

就在黃大彪說這話的時候，陳子方在桌子底下踢了黃大彪一腳。

“哎，你踢俺作甚？”進(jìn)入豪爽模式的黃大彪對著陳子方問道。

陳子方裝作沒聽見，想著如何岔開話題，不料卻是鐘文先問了句讓他措手不及的問題：“陳先生，您祖上可是陳近南？”

陳子方并未馬上回答，而是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鐘文。

“或者說，我該叫他陳永華？”鐘文接著問道。

“鐘先生為何這般了解？”陳子方思緒萬千道。

“明末之時，曾有一伙人出海，逃到了神土。所以鄭成功和陳永華的事跡，也隨之流傳到了神土。”鐘文再次編了段瞎話。

“只因我姓陳，鐘先生便能推測出我祖上之人，陳某佩服。”陳子方恭維道。

見陳子方并未否認(rèn)，鐘文笑著又道：“不只是姓氏，還有陳先生腰牌上的玄字，當(dāng)年陳永華化名陳近南，以‘玄天上帝’為掩護(hù)，廣招信徒，秘密傳揚(yáng)反清復(fù)明。”

“陳近南和萬云龍一樣，不止是一個名字，更是一種稱號，其實我也可以稱陳先生為陳近南，不知是也不是？”

陳子方聞言，沉默良久，終是點了點頭。

見陳子方點頭，鐘文接著又道：“如今的萬云龍可否姓鄭？”

據(jù)鐘文在舊時空聽過的傳言講，最初的萬云龍很可能就是鄭成功！

所以剛剛黃大彪所說的萬云龍很可能同樣姓鄭。

陳子方聞言，再次沉默良久，最終卻是淡淡的開口道：“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鐘先生所問之人，名叫鄭開。”

得到肯定答案，鐘文微笑著舉起手中杯：“從此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來，讓我們?yōu)閺?fù)明反清，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