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班的日子過得倉促又忙碌，教室后面的倒計時一天天減少。

老師們口若懸河，學生們埋頭苦讀。

一場不算凜冽的北風結束了短暫的秋天，漫長的冬季露出了端倪。

盡管月考的選座位活動照舊，但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相鄰座位的同學都漸漸親密起來，大家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極少會去坐別人的位置。

出于一種隱秘又不可言說的原因，茍煙波并沒有再鬧幺蛾子。

好在，云墨也沒有一味地沉默寡言。

她會在湯米、鄭洪濤、茍煙波的打鬧中，托著下巴眉眼彎彎的看好戲，偶爾還會做個簡短的總結，結束他們的弱智活動。

云墨還會輕聲細語的給他們講題，云墨講題的時候很有耐心。對于茍煙波有時候沒話找話的弱智問題，她也不生氣，只是更加細致的分析解題步驟。仿佛帶著溫和的笑意，像仲夏夜里穿堂而過的輕風。

“瑞雪兆豐年啊，同學們！”二水哥搓著手走進教室。云墨這才驚覺，下雪了。

蒼云市坐落在川北地區，每年冬天都會下雪。早上出門，地上濕濕鋪著一層薄薄的白霧，云墨還以為是打霜了。許是最近復習太拼了，云墨覺得有點恍惚，腦子里盡是數學方程、英語語法、化學公式以及細胞的構造，身體對外界的感知就變的麻木。

下午的雪越發大了起來，天地間白茫茫的連成一片。

課件休息的時候，學生們都去操場玩雪了。平常空曠的操場突然熱鬧起來，歡聲笑語、嬉笑打鬧連成一片。

因為升學率高，學校對補習班格外重視，便把補習班的教室安排在教師辦公樓的一樓。辦公樓距離操場比較遠，門口有一個種滿花草的小院，還支著幾個乒乓球桌。

同學們把積雪收集起來，捏成小團，你追我趕的打起了雪仗。

到底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活潑好動才是天性。云墨倚在教室門口，看著湯米和幾個女生牽著鄭洪濤的領子，在鄭洪濤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中把雪灌了進去。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茍煙波剛剛從小賣部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拿著飲料，用手肘輕輕地碰了碰云墨說：“你怎么不去玩？”

云墨嘴角微微上揚，反問他：“你怎么不去玩？”

茍煙波樂了，他近來越發覺得云墨的脾氣很有意思。大多時候她清冷又沉默，偶爾又有點小調皮，還有點可愛！

對，沒錯，可愛！

他喝了口飲料：“我媽不讓我和傻子玩！”

云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