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倒退的風景在夜色里變得更加深沉，在喧鬧過后的情緒里都是暗淡。

———

“葉：

那個寒冬，我看見可愛的你，也聽見美好的你。一切的開始是那個冬天，我記起了那天你在白色的世界里，依然潔白，依然純美，依然可愛，就連哈出的氣，都是美麗的味道。

來到暮春，你撐著的傘，是跟天空一樣的藍色。桃色滿香的空氣里，依然有你淡淡的體溫，融化了冬天殘留的冰霜，我在一個路人視角里看到了你的晶瑩剔透。

被迫酷暑，你頭頂的太陽讓你的眼睛有了一點思考，有時候會看著樹蔭下的我，有時會沖我微笑，也許從那一刻開始，我便知道了這世間有一種風景，叫眼眸里的故事。

秋天是空白的，當秋高氣爽的時候，希望你不僅僅是在我心里，還要給我關于秋天的記憶和籌碼，讓我在內心續寫關于我們的故事和傳奇。”于心木靠著窗口，吹著風，思緒不斷，思念不斷。

“我們之間有這么多美好嗎？”洪葉心情總算平復了，剛才回家之前也在樓角下整理了半天情緒。

“嗯，因為你，這世界都要多點微笑？”于心木回了短信，繼續睡一會兒，公交車嘛。

———

于心木輾轉好幾趟公交車才到小舅所在的村口。于心禾已經到了，而且他們也都吃完飯了，所以于心木算是一個第三人稱，不會影響他們的安排和生活節奏。

“小舅，舅媽！”于心木看屋里有燈光，也有說話聲，就推門進入了。

“哥！”于心禾也從凳子上起來。

“嗯，幾點到的？”于心木已經知道了，可還是問一下。

“5點吧！你同學在哪，你怎么才過來！”于心禾接過于心木的背包。

“北郊！”

“吃飯了嗎？”小舅也起身了，舅媽也忙前忙后的準備茶水。

“吃過了！”于心木沖著舅媽笑了笑。

“沒吃的話，現在還有飯，外面！”小舅也拿出一瓶飲料遞了過來，剛從冰箱拿出來的。

“不了，剛吃的，我同學過生日！”于心木早就想好了說辭。

“那行！你們明天就走啊，玩幾天再走么！”舅媽也倒了一杯茶水。

“還是上去吧，這里太熱了！”于心木把飲料放在一旁。

“確實挺熱的！”小舅也是無奈的笑了笑，點了一根煙。

“你知道怎么坐車吧！”于心禾還沒有這樣的經歷。

“知道，聽媽說的。早上7：10就發車了，明晚六點點多就到了！”

“到時候把吃的喝的都背夠！”

“我都給買了，飲料，水那些都在這，明早記得拿！”舅媽也是提醒一下。

“行！”

“明早，我送你們過去！”小舅也不怕麻煩，娘親舅親嘛！

“不用！”于心木覺得這點小事沒必要他出面。

“東西都帶好，到時候！”小舅也覺得自己可以不用那么擔心了，畢竟于心木也長大了。

“嗯！都在這！就一個包！”于心木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旁邊的背包。

“你們睡屋里還是樓頂？”小舅一看時間也不早了，準備休息。

“樓頂，我們打地鋪！”于心木也覺得屋里燥熱。

“我跟我哥去樓頂，你呢？”于心禾也開始收拾東西。

“我跟你們一起吧，屋里也熱！”小舅畢竟是成年人，有保護欲！

“那你們去樓頂，我就在屋里了。”舅媽都不用想，自己一個女流之輩肯定留在家里了。

“把涼席拿出來！”小舅吩咐了一下。

“記得手機充電啊！”小舅也是提醒一下，免的到時候手機沒電了，聯系不上。

“沒事，我手機的電能用好幾天！”于心木倒是不怕，這手機平時就接打一下電話和發短信，電量足夠用好幾天。

“那就好！把備用電池也充上電！”舅媽也提醒一下。

“那是滿的，一直！”于心木昨天已經充好了。

“那就好！”

幾個人抱著涼席和鋪蓋就來到了房頂，這里的氣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雖然樓板上還殘留著一些溫度，可相比屋里還是好多了，最起碼空氣是流動的，熱不熱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你們睡，我下去了！”舅媽幫著把鋪蓋鋪好就下去了。

“蓋好肚子啊，吹風別著涼了！”小舅叮囑一句。

“嗯！”

“哎呀，有蚊子！”

“正常，沒有蚊子就不對了！”小舅笑了笑。

于心木平躺著，眼睛看著這片天空，沒有在學校時候看到的清澈，整個霧蒙蒙的存在。偶爾會有幾許暖風吹過，倒給這個燥熱的環境有了一點變化。

———

“豬，你到了沒？”洪葉的短信。

“到了，我們睡在樓頂！”于心木翻看手機，趕緊回復。

“干嘛跑樓頂啊？”洪葉也不知所以。

“能涼快點，也挺好玩！”

“好玩？我下次也試試！”洪葉倒是挺像樣不一樣的生活節奏。

“不行，你不準去！”

“為啥？”洪葉不解。

“你是女孩子，你說呢！”于心木覺得這跟誰大街沒什么區別，毫無隱私可言。

“噢，我知道了！”

“趕緊睡吧，這兩天又沒睡好！好好補補睡眠！”于心木想著也是汗顏。

“嗯！”洪葉也清楚，兩個人見面后，嘴巴就沒停止過，除了吃飯喝水，都在不停的絮叨。

———

于心木側過身，看著一旁的破磚頭和雜物，又調整一個方向，是一面圍墻。夜漸漸深了，氣溫也隨和了很多，也不那么燥熱了，很是愜意，能睡個好覺了。

蚊子很友好，倒是沒怎么打擾于心木，流言說，蚊子不叮咬智力堪憂的人。

“小木，起來啦！”早上五點半左右，小舅就醒了，天已經很亮了。

“噢！”于心木就感覺睡了幾個小時，一點都沒睡醒。

“哎！起來了！”于心木扒拉了一下于心禾。

“幾點了？”于心禾倒是慢慢有了精神。

“五點多了！走吧，你們還要去車站。”說話間小舅已經把涼席什么的都卷起來了。

于心木跟著后面，盡量把東西都拿在自己和于心禾的手里，讓小舅空出手來用鑰匙開門。于心木走的很慢，先讓小舅進屋子里再說。

“趕緊洗臉！”舅媽倒是中規中矩的穿著睡衣，開始碼放他們拿回來的被褥。

“你怎么也起這么早？”于心木有點于心不忍，打擾人家的休息。

“沒事，你舅每天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起來去上工，都習慣了，一會兒再睡會兒就行！”舅媽也把臉盆交過來，里面有毛巾和香皂。

““行，那我們走了，你再睡會，太早了！”于心木接過臉盆交給于心禾，自己則是在包里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一條毛巾和牙刷。

“趕緊洗臉，刷牙，完了讓你就帶你們吃點早點！”

“行！”于心木等在小舅身后，小舅也是動作麻利，說話間已經完成洗漱。

“東西帶好！”小舅好兩個外甥也洗漱完畢了。

“嗯，都在這！”

“有了啊，舅媽！”于心木還是禮貌點。

“行，把小禾照顧好！”

“嗯！”

“走了啊。舅媽！”于心禾也禮貌的打個招呼。

“行回來的時候再過來！”舅媽也檢查他們帶的東西。

“走吧！”小舅也換了衣服，做工的衣服。

“把錢拿好。別丟了！”舅媽也再次叮囑。

“嗯！”于心木提著舅媽準備的零食和自己的包。

“你這衣服挺好的，新的？”于心禾也發現老哥換了一個短袖。

“前天買的！”于心木也沒有說什么，還是眼光到位。

“我也想買一件！”于心禾哪知道這是情侶裝。

“到時候再說，上去看！”于心木很無語，可又沒辦法解釋。

“吃啥？”小舅四處打量著。

“胡辣湯！”于心禾也是很有主見。

“行！”小舅也覺得可以。

“水煎包？”

“行！”于心禾也應允。

三個人，要了三個胡辣湯，一大盤水煎包，美滋滋的吃了起來。于心木也是笑了，這幾天怎么就忘了吃早點呢。錯過了多少美味佳肴。

“你那電話，不管打多少次，就是不接，你要電話干啥？”小舅也批評一下于心木。

“長途加漫游啊！”于心木趕緊解釋。

“也是，那你回個短信啊！”小舅一想也是。

“有時候顧不上！”

“你還有我50塊錢，上次交話費的啊！”小舅笑了笑。

“那又不是你交的！舅媽交的！”于心木知道小舅是在開玩笑。

“那你把錢給我，我給你舅媽！”小舅很是淘氣的伸出手。

“沒有！”于心木趕緊夾起一個水煎包，沾了沾醋汁。

“你少來，你會沒有！”小舅也是打趣。

“真的沒有！”于心木這時候只能示弱。

“哎呀，不要了，以后你掙錢了再給！”

“行，60！”于心木笑了笑。

幾個人慢悠悠的吃了早點，然后就往公交站牌走去，差不多也到時間了。

“給把錢拿著！”小舅行走過程中掏出四百塊錢遞了過來。

“我有！”于心木早就準備好了路費。

“拿著！”小舅也沒有多說話。

“這算不算借的？”于心木打趣的問道。

“算，以后還就行！”小舅笑了笑，點了一根煙。

大馬路上的行人沒有多少，可漸漸的也到了上班時間，一會兒就會是另一番景象。

“東西拿好，坐上車了打個電話！”小舅站在一旁，看著遠處逼近的公交車。

“嗯！”于心木應了一聲。

“走了啊，小舅！”于心禾手里接過小舅遞過來的一元錢。

“嗯，跟好你哥，別丟了！”

“嗯！”于心禾也是無語，把自己還當小孩子。

“你坐！”上了車只有一個座位，于心禾謙讓的讓老哥坐。

“你坐！”于心木害怕別人占了先機，趕緊推著于心禾坐了上去。

“你知道怎么坐車嗎？”

“知道！”于心木把東西交給于心禾，自己背著包。

車子很快到了車站，這里有去往全國各地的車次。于心木帶著小弟，過了安檢直接上車，因為車票是車上賣。

于心木提著東西，擠過人群，在停車場里找尋自己要坐的車輛。恍惚間不遠處的一個身形吸引到了他，感覺很熟悉。女生拎著這個手提袋，背著一個背包，一看就是濃重的學生氣息。她也四次張望尋找自己要去的車輛。

“這不是唐果嗎？她去哪？”于心木心里跟自己說了一句。

“是不是這？”于心禾眼力好，估計也是專心吧。

“是，就是這個！”于心木回過神看了一眼。

“走！”于心木跟著上了車。

于心木坐在靠窗口的座位，吩咐于心禾把東西放到貨架上。時間到了，車子慢慢開動了。他的視線在這個世界游走，他的思緒在這個世界漂泊，他的心思留在了昨天去過的那個地方。

車子緩緩的移動，往出口的地方緩慢移動著。目光一不小心被另一輛車上的一個身影緊緊吸引住了。她怎么在這，她準備去哪？還準備確定一下，車子已經掠過視線范圍，什么信息也沒有得到。

“你別睡啊，我睡會！”于心木有點瞌睡，還是安排于心禾放風。

“干嘛？”于心禾也是有點不知所以。

“讓你別睡，就別睡，費什么話！”于心木懶得解釋。

“噢！”于心禾只能照做。

“錢，給你，一會兒買票！”于心木把錢都交給了于心禾，然后開始閉目養神。

“噢！”于心禾接過錢揣進口袋。

———

“豬，你走了嗎？”洪葉今天多睡了一會兒，才醒。

“在車上了，到漢城了！”于心木剛醒一會兒，坐著睡不舒服。

“還挺快的，幾點能到？”洪葉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估計下午6點多吧，你剛起來嗎？”

“嗯，有點睡忘了！”洪葉也把鬧鐘關了，所以自然睡到現在。

“沒事，這才九點多，你也找點吃的！”

“嗯，我洗個澡再出去吃！”

“不要誘惑人，行不！”

“那我不洗了，洗個臉就出去，行了吧！”洪葉是故意這樣說的，她就想讓自己惦記的人也惦記自己，不管是以什么樣的方式。

“行，你乖乖的，先吃飯，這比較重要！”于心木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在身邊了，說話還是有點分寸，不然彼此都不好應對。

“行，那我準備一下，你也多喝水！”洪葉打算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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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是很枯燥的，眼前的景象由高樓大廈變成雞舍村落，然后就是人煙罕至的的荒蕪。就連原本郁郁青青的綠化樹木變成了鄉間錯亂的雜牌軍，漸漸的樹木的影子越來越少，眼睛能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說是草原有點勉強，只有牧區才能提現出草原該有的美好。工業區的心里，根本看不到純正的草場，和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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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藍，草是綠色的，也是熙熙攘攘的。

沒有水，沒有河，沒有綠洲，這里不是沙漠。

這里有羊群，一團團都是白色，像是記憶中的樣子，牧羊人沒有騎著馬，順應時代的進程，他騎的摩托車。

沒聽見咆哮的訓斥聲，卻能從他們的口型看出他們的自由和奔放。

我看見草原了，跟咱們以為的樣子，有點差距！

我見到了草原，許下了一個愿望。

待芳草萋萋的時節，我要帶你來奔跑嬉鬧！”于心木還是挺有心思的，把這一刻的感觸發給了洪葉。

“好漂亮啊！我也想去！”洪葉真在看電視。

“以后有機會，就來吧，這里挺涼快，都已經感覺不到熱了！”

“嗯！快到了吧？”洪葉看了一下時間。

———

下了車，于心木覺得前所未有的一陣清爽，這個季節還真是難得。太陽雖然已經落在了一邊的山坳里，可那山坳也就是開玩笑的存在，在南方根本談不上山。

“挺涼快啊！”于心禾有點興奮。

“東西拿上！”于心木把塑料袋里的一點東西交給于心禾。

“媽！”于心木打了一個電話。

“到了？”

“到了！”

“那你打個車直接過來！給十塊就行啊！”

“嗯！”于心木知道地方，所以一點也不慌。

“哥，先上個廁所！”于心禾也是一直等著下車。

“走！”于心木環顧四周，找到了一個公共廁所。

“這風也挺大的！”于心禾瞇著眼睛，因為風中夾帶著黑色的塵埃，是煤。

“我去，好臭！”于心木進了廁所就差點吐了。

雖然西安和林水的公共廁所也很臭，可是比起這里，也是不同的一個風格。于心木只能憋著一口氣。這種戶外公共廁所一定要注意，被一陣妖風刮起的不明飛行物拍在臉上也是常有的事。

“三礦！”于心木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也不問多少錢，免得別人宰。

“十五！”司機大哥還是看出了他們的稚嫩。

“不是，十塊嗎？”于心木鎮靜的說著。

“一直都是十五！”司機大哥還是不依不饒。

“那算了！”于心木示意于心禾下車。

“一直就十五！”司機大哥還不忘強調一下。

“三礦，多錢！”于心木等了一會，又來來了一個車。

“十五！”

“十塊走不？”于心木還是討價還價一下。

“走不了？”

“那算了？”于心木直接上了后面跟上的一輛出租車。

“三礦！”于心木直接坐在了副駕駛。

“十五啊！”司機大姐還是提醒一下。

“十塊行不！”

“那太少了！”

“走吧！”于心木也懶得討價還價了，沒耐心了。

“你們還在上學？”司機大姐倒是很熱情的聊天。

“嗯，剛上來！”

“從哪上來！”

“西安！”

“夠遠的啊！”司機大姐喋喋不休，于心木實在不愿搭理。

過了十幾分鐘，算是到了。于心木遠遠就看見母親在路口等候。

“媽！”

“媽！”兩個人推開車門就喊了一句。

“錢給了沒？”母親接過于心木的東西。

“給了！”

“多錢！”

“十五！”

“也行，熟人十塊！”母親趕緊看看自己的小兒子。

“爸呢？”于心禾趕緊詢問。

“打牌去了！”母親也是有點無奈，領著兩個兒子往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