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紀書墨來說,只要紀念開心了,那么讓他做任何事情都完全可以。
因為他后悔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但是有時卻又不后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所以他既是糾結猶豫的,也是后悔想要懺悔的。
紀書墨真就像是一個活在困境里的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讓他心中有兩種想法,而且總是會時不時的變換,這真是令人無法改變的漩渦。
“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紀書墨在做這些事情的手段上紀念完全不用擔心,更知道他做的一定比自己要好上百倍,所以自然在聽到這準確的回復之后重重的松了口氣,但臉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謝謝。”
紀念竟然說出了這么一句帶著感謝意味的話,這真的不是夫妻之間應該說出來的,因為夫妻本就是一家人,任何事情都不應該道歉。
否則將會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的很遠,倒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關系并不怎么樣的普通朋友了。
果然,紀書墨那剛才還噙著一抹笑意的唇角在這瞬間竟然是僵住了,不過卻也只是在轉瞬之間。
隨后他便就收斂了臉上的神情,只對紀念露出了一抹很淡的笑,但是這其中卻夾雜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
這并不是他不想隱藏,也并不是想要刻意的買慘,因為紀書墨早就知道就算自己真的賣慘紀念也不可能會多給自己一個眼神的,而是因為他真的壓制不住了。
紀子騫麻藥藥效早就已經過了。
但他卻好像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樣,沒有和紀念說過任何一個疼字,就好像他身上沒有一點傷,現在就只是普通的躺在床上休息一樣。
紀念真的很想讓他告訴自己他現在很疼,因為只有這樣才代表他胳膊是好好的。
紀念甚至都不敢和紀子騫說明自己現在知道的事情,因為害怕自己將這些事情說出之后可能會讓他無法接受,因為他只是一個心思還很干凈并且很脆弱的孩子啊。
紀念推開病房的門之后看到的就是紀子騫咧著嘴巴朝自己露出笑出了潔白牙齒的那陽光笑容,不由得就越發的想要從這病房里逃出去了。
但紀念卻是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心,一步一步平穩地朝病床的那地方走去,也將燉了三個多小時的排骨湯放到了紀子騫的面前。
“胳膊疼嗎?”
紀念一邊拆著餐盒一邊問著這句話,似乎只是無意問出口的。
而紀子騫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姐姐,你放心吧,一點都不疼的,我感覺我真的特別厲害,因為我受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感覺到疼的,就算流血了我都感覺一點都不疼。”
紀子騫這話應該是為了讓紀念放寬心的,可他應當不知道這話說出來對紀念的打擊才是更大。
紀念端著餐盒的手差一點就打滑地將餐盒里的湯全都灑在了地上,她現在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狀態了。
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紀子騫那現在還裹著厚厚紗布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