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商這樣說，林然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疑惑起來。

聽對方的意思，他應該是墨離的家人亦或說是親戚。

可正因為這樣，林然怎么也想不通對方為何會落得成為乞丐的地步。

好似看出了林然的疑惑，墨商視線落向了遠方：“是不是感覺很奇怪？一個乞丐居然說自己的墨是城主的墨，說自己跟城主有關系？”

“這個……是的。”

面對林然坦然的回答，墨商笑了。

可笑的卻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悲涼。

“其實我也挺奇怪的，事到如今還說自己的墨是墨離的墨，我這到底是放下了呢？還是沒有放下呢？”

沒有接話，林然知道對方這句雖然是疑問，但問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他墨商本人。

湖邊很靜，靜到兩人不再說話后，就只能聽到細微的風聲。

芳婼在不遠處也是安靜，拿著水囊安安靜靜的喝著，一口又一口，好似要把水囊里的水喝完似得。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墨商才望著林然詢問的道：“閑來也無事，我跟你講個小故事怎么樣？”

“洗耳恭聽。”點了點頭，林然認真的道。

“不用不用，你就當做一個普通的故事就可以了。”

擺了擺手，墨商面露回憶的道：“話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在十七年前喜歡上了一個女生，本來眼看都要事兒成了，可卻在最后告白的關頭被挖了墻腳，而挖他墻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哥哥，而那個女生就是城主夫人。”

握日！好大一個瓜！

簡短的一句話落在林然耳中，猶如平地驚雷一般。

他實在沒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墨離的弟弟，而且還被挖了墻角？

這尼瑪的也太慘了吧！

什么？你問墨商說的不是他朋友嗎？怎么到你這就成了他自己了？

我傻你也傻啊，你難道不知道工具人‘朋友’是萬能的嗎？

面對墨商丟出的炸彈，林然聽完后許久也不知道如何搭話。

這個時候要順著對方罵墨離是個王八蛋，是個畜生嗎？

想了想林然覺得不妥，其他的不談，自己身旁不遠處呆著的就是城主的女兒。

在她面前罵她的老子？林然覺得自己還沒有活夠。

好似看出了林然不好接自己的話，墨商提問的道：“如果你是我那朋友，你會怎么做？”

“這……”

撓了撓頭，林然有些發愁起來。

自己雖然兩世為人，可也沒有這么轟轟烈烈的感情戲。

想了想，林然覺得還得再拿點信息才行。

“你那朋友喜歡的女生跟他哥哥結婚是自愿的嗎？”

可誰知，墨商聽到這句話卻是又笑了。

“是自愿的，而且后來我朋友才知道，那女生接觸他是假，想要找他哥哥才是真。”

從嘴中冷靜的吐出這段話，墨離也不再等林然的回答，接著道：“所以我那朋友離開了家，畢竟他跟他哥哥鬧沒有用。鬧下去也只不過是自家人關門打自家狗，第二天就丟了全部家當。”

“但還是氣不過啊！”

仰頭嘆了口氣，墨商有些郁悶的道：“明明是自己先來的，卻給別人做了嫁衣，這種事放在誰的心里都不好受。我那朋友這一失落就是十余年，或則說他是傷心了數月，之后的年歲他不過只是想借被挖墻腳的名義，來自我滿足罷了。”

說完，墨商又是提問的道：“你覺得我那朋友是前者還是后者？”

“這個小子還真不能妄自回答。”撓了撓頭，林然解釋的道：“畢竟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讓我來給不認識的人下定論，這有些肆意妄為了。”

“也是，那這事就暫且不談了，我也只是想找個人說說罷了。”

將此事拂去，墨商轉而將視線落在林然的身上：“話說回來，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么要一直跟著你嗎？”

摸了摸鼻子，林然笑著道：“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哦？”聞言墨商來了精神：“說來聽聽？”

“前輩想必是在城主府門口聽到了我稱呼墨離為墨伯父，出于好奇才跟著我的吧？”

“有點意思！”

點了點頭，墨商笑著道：“小子腦子轉的挺快的，不過還是吃了年輕的虧，你所想的也只是你所看到的而已。”

“此話怎么講？”聽出對方話里有話，林然當下疑問的道。

“你覺得南合城為何如此平穩，數十年來沒有多少變數？在墨離沒有突破時，與他同境界的人不在少數，為何沒有人心生歹意發起叛亂？”

聽到這里，林然也是立刻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

這就好比在賭場，為了不讓有老千老來搗蛋一樣。

賭場除了雇傭明面上的明燈，鎮場子的高手外。

還會有暗燈，也就是在暗處觀察的人。

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確保不會有老千來這里贏走他們的錢。

而墨離和墨商兩人的身份，正是明燈與暗燈的區別。

表面上只有墨離一人力壓群雄，殊不知暗中還有一位與墨離實力相當的人領路。

只要看到有不對的苗頭，墨商就會前往一探究竟。

這多半也是他跟著自己的重要理由之一，畢竟自己初來城主府，消息可能還沒有散發出去。

因為疑惑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跟著自己來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又或則說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城門口確認后便想來瞧瞧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既然都喊了墨伯父，那么在這之后很有可能就得和他喜歡的女生的女兒結婚了。

看到林然恍然大悟的神色，墨商不住的點頭。

不過也沒在這方面點破，畢竟有的事他人猜到了是一種情況，而若自己說出來了，那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將這件事情打住，墨商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離開，因為他來到這里的目的已經結束了。

“小子，謝謝了！”

在離開時，墨商冷不丁的道了聲謝，讓林然有些云里霧里的。

墨商這句話可謂發自肺腑，因為今天看到林然，他才發現時間過得這么快。

只是一轉眼，自己曾經心愛人的女兒都要結婚了。

回想起數年來的墮落與蹉跎，墨商覺得自己好像就跟個傻瓜似得，白白浪費了不少光陰。

此次回去，他已經想好了要和墨離和解一事，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往前走了幾步，墨商卻是忍不住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落在的是芳婼的身上。

“要是我當年也能這么風流的話，也不會流落到如此田地了吧。”

喃喃說完，墨商扭頭就走。

林然也不阻攔，起身示意芳婼站起來，他們得繼續趕路了。

待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林然遠遠的就看到了熟悉的小木屋。

“咦？”

不過還未走近，他就發現有些不對。

因為小木屋外有人！而且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