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沐裳訝然，美眸很新奇地望著秋承。

她坐下來，隔著細滑的綾羅揉了揉腿，道：“你就為了這個，帶我跑這么遠的路，還臉色蒼白，大汗淋漓。我腿都折騰酸了，奇俊的內丹也沒來得及帶走。”

“你不相信？”秋承攤開手，那就沒得說了。

“我信?！比A沐裳抬起頭，微微一笑，頗有一番風情道：“不過我要去取回內丹，那是我很辛苦得來的，希望不被人取走，你去不去？”

“去啊，為什么不去？”秋承無奈，黑色大氅追了他一頓后放棄，估計不會再回去原來的地方，那東西恐怖詭秘，不被纏住就好。

“什么都沒有嘛？”

回到原地，除了兩只奇俊的尸體，華沐裳很有好奇心地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靈異存在的跡象，心知秋承也許真遇到什么，可心里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犯嘀咕。

“搞定?！鼻锍型诔鰞鹊?，抬頭看過來，無奈撇嘴道：“我感覺它追了我一段距離，總不至于又回這里，等我帶人來參觀……”

話音未落，秋承瞬間感到頭皮發麻，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他匆匆回頭，視線中只有山野，除了稀落的獸吼聲，沒有看到任何不和諧的東西。

靠！

秋承忍不住暗罵一聲，那黑色大氅陰魂不散，已經回來，此刻以看不到的正面注視著他，被臟東西窺視，唯一可作證的人又看不到，他心里別提多苦。

“走吧？”華沐裳望向他。

“好，去找其他靈獸?！鼻锍悬c頭，硬著頭皮上，此刻真的是強作鎮定，華沐裳沒有一點被人注視的感覺，他多說，可能會被當成神經病。

華沐裳對他的表情多少有疑慮，可也并未問什么。

接下來的行動，由她開路，秋承斷后，他幾次想開口換回來，可那黑色大氅也不知有何目的，讓女生斷后不太地道。

大帳中，七人的晚宴很豐盛，大家狀態和收獲都不錯，應袁夫子要求，郭異林萬沙細說當天的經歷和收獲，傳授一些經驗，很快輪到小帽和潭羽。

“該你了。”袁夫子看向秋承，提醒似地咳了聲。

這孩子怎么了，一回來就苦著個臉，今天成績不錯啊，這還不滿意？

試煉第一天，四個孩子沒讓他失望，特別是秋承，收獲本院第一，小隊有十五枚三階內丹，若非他性格嚴謹自律，換做陳夫子或鄭越，早已開懷大笑。

“喂，苦瓜臉給誰看啊？”小帽氣勢洶洶，這小賊真混蛋，第一天就搶風頭，這還不滿意，搶了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誰欠他啊？

“唉，你說。”秋承愁眉苦臉，扒著飯，心力交瘁，一指華沐裳，換做任何人，被一個臟東西盯上一天，沒瘋已經是好事。

今天成績好，主要因為化悲憤為動力，只有戰斗能讓他暫時拋開內心的感受，大享淋漓暢快之感，殺得殺得就多了。

他的表情落在郭異林萬沙眼中，兩人很不淡定，第一天成績就超過他們這些老人，還不開心，連說戰績的心情都沒有，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袁夫子起先也不理解，雖說眾夫子“逼”他得第一，可也不用這么嚴重，但看到郭異林萬沙和潭羽等人的表情，他暗自點頭，興許可以點把火。

“你們哪，不要有點小成績就自得，一月的時間不短，尤其在下旬，競爭將極為激烈，你們平時要向秋承看齊，多努力，省得下旬才臨時著急?！?

袁夫子語重心長，目光帶著幾絲威嚴掃過幾人。

“額?！比A沐裳瞧著旁邊的秋承，無奈撇起小嘴，哪是這個原因嘛。

郭異林萬沙萬分汗顏，眼神都不對了，他們上個月庸庸碌碌，成績僅在中游附近，袁夫子在其他學院夫子面前受了氣，沒給過好臉色，如今試煉剛開始，他們還夸夸其談傳授經驗，的確是要向人學習啊。

這次再慘敗，長桓學院第一第二的令牌，將有拿不起之重。

“嗯。”潭羽也是點頭。

“咳……”小帽嗆到，眼神不善地瞧潭羽，你湊什么熱鬧啊，那毛頭小子小賊不是好鳥，絕對是故意的，心里還不知道樂成什么。

思及此，她不由將美眸瞪向秋承，看到那“心力交瘁”的模樣，更是冒火。

“今天就到這里，吃完飯都回去休息，我去見見其他學院的夫子?！痹蜃臃畔峦肟?，朝六人點點頭，起身渡出大帳。

“慢吃，我們今晚要苦修！”

郭異林萬沙隨即丟下碗筷，快步離開。

“怎么了？”秋承抬起頭。

“啪！”小帽忍無可忍，大力放下碗筷，抓狂而走！

秋承撇嘴，不理剩余兩人面面相覷，接著吃飯，小帽在遠處看著還好，性格也是直爽，待人不錯，可要是離他太近，還真不好說，沒觸也著火。

“今天大家的成績不錯，尤其是郭異和萬沙，卯初出發，酉正回營。”

隨著袁夫子開口，郭異林萬沙總算找到些老人的感覺，最早出發，最晚回營，能給參賽的所有新人做表率，可接下來是一桶冰水。

“本院今日排位上升兩個名次，可你們成了我們學院最后一名！”

郭異和林萬沙無語啊，新來的兩組學弟學妹都是變態。

他們今天曾遇到潭羽小隊，潭羽實力強勁，是悶聲發大財的類型，而小帽，則有嚴重的戰斗狂暴體質，仿佛與靈獸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尤其變態的是秋承小隊，二連冠，不過，秋承的臉色怎么更難看了？

兩人欲哭無淚，這榜樣真不好學，究竟要怎樣，你才會滿意??？

第三天，兩人寅正出發，戌時才歸，累得氣喘吁吁，其他人已然吃完飯休息去了，袁夫子清點內丹過后，面無表情，揮揮手。

“較之昨日，今日潭羽小隊的成績上升三成，秋承小隊上升二成，加上這些，今日的內丹數量，在二十多縣院中的排名可以排到第一名，但我會少報點，慢慢將排名提上去。”

兩人悶悶不樂，袁夫子說得這么委婉，也就是說，他們不但墊底，差距還越來越大。

秋承在帳篷中修行，經過半個多月，再加上三天的瘋狂戰斗，與靈獸廝殺，如今寒血劍有望進入第二重，而玄云印的修習，進展也是飛快。

驀然，他脊背發寒，又有這三天來無比熟悉被注視的感覺，他沖出帳篷，月色下，對面樹林中，一件背對他的黑色大氅泛起幽詭的光澤。

“袁夫子，封丘山的靈異出現了！”秋承臉色蒼白地沖進大帳，袁夫子一下從坐修狀態中驚醒，難以置信，驚道：“封丘山的靈異？”

“在哪？你看到什么了？”袁夫子雖然嚴謹自律，此刻也是吹胡子瞪眼，秋承指著一處山林，可那兒什么都沒有。

“是一件只能看到背面的黑色大氅……”

“黑色大氅！”袁夫子驀然色變，差點跳起來，駭然道：“你剛才真看到一件黑色大氅？”說到這，他的目光已是死死盯著那片山林，可萬萬不敢將靈識探入。

“它纏了我三天，可沒人相信，夫子，你不相信不要緊，我們進樹林看看?！鼻锍型浦蜃油白撸蜃影l現他力量驚人，真是怪胎，他要是不用力，一定會被舉起來，掙脫不開。

“你怎么早不跟我說？”

袁夫子臉色難看，他哪有不相信，可這種上古靈異誰敢碰啊，常人避之唯恐不及，這毛頭小子真會惹麻煩，目無尊長，還推著他去查看，可是沒法拒絕，總不能說他也怕吧？

“夫子，你們在做什么，發生什么事？”華沐裳奇怪的聲音在后面傳來。

袁夫子感覺得救，一把推開秋承，整理衣冠，朝華沐裳揮揮手，又朝秋承一拂袖，強自正色道：“沒事，你回去睡覺，你跟我回去?！?

“黑色大氅，八九十年前，也曾有人看到過，是封丘山的靈異之一。”

在大帳中，袁夫子驚魂甫定，嚴肅慎重，盯著秋承道：“他也信秋！”

“不會吧？”

“他叫秋震，一夕化龍，天資橫溢，曾闖入封丘山最深處……”

“你說什么？秋震？”秋承這一驚非同小可，幾乎要揪下袁夫子的胡子，這太意外了，有可能是他“先祖”的秋震，居然也遇到同樣的情況。

“怎么了？”袁夫子略不滿地盯著秋承。

“沒事，你繼續說，然后秋震怎樣？”

“沒了，秋震驚才絕艷，豈是我輩可以仰視，我就知道這么多?！?

袁夫子開始趕人，擺手道：“快去睡，明天起早，你說都已經三天，那黑色大氅理應不會對你不利，它愛盯你，就讓它盯著，不要去搭理，上古靈異其實也沒那么恐怖，應該沒事，放心好了。”

“那行，夫子，我今晚睡你這里，你回我的帳篷，要是靈異再來，你給我趕跑它！”

秋承沒等袁夫子反應，倒頭躺在簡易榻上，蒙上被子。

“什么！”袁夫子一張老臉從黃拉到黑，怪不得攪得滿城風雨，這毛頭小子也忒不地道，不但鳩占鵲巢，還讓他去趕上古靈異，這可是上古存在，逝去無數年都極度恐怖，他哪能趕，哪敢趕??？

袁夫子額角直跳，嘴角抽搐，很想扁這毛頭孩子一陣屁股，然后拖出去。

“夫子，你怎么了？”

清晨，帳篷中，秋承組和潭羽組等候袁夫子吃早飯。

這幾天，郭異和林萬沙起早貪黑，但次次墊底，苦不堪言。潭羽小隊萬年老二，小帽要跟秋承較勁，奮力獵殺靈獸，誓要奪取第一，實力雖進展飛快，最近也鬧得心力交瘁，食欲不振。

袁夫子心情更不好，每晚都不安寧，只要黑色大氅出現，秋承就吵著換帳篷，每次換過之后，都得提防上古靈異，吃得少，睡不好。

反觀秋承，臉色逐漸好轉，吃飯屬他最多，睡得也安寧，與他一起的華沐裳，也是精力充沛，神采飛揚，反而成了狀態最正常的一隊。

可袁夫子對秋承還真就沒脾氣，想揍都揍不下去，麾下小隊成績堅挺，長桓學院的每日總收益排名居高不下。固然排名前列的各院勾心斗角，不到最后一天都會少報，排名不真作準，可也一吐上月受的悶氣，這差不多都得益秋承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