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阮清和推開他的手，反問道。

溫止陌搖了搖頭，嘆息道：“沒什么。天色不早了，小姑娘都愛漂亮。早些歇息吧。”

阮清和靜靜地望著他，小姑娘是都愛漂亮。

但是她是神仙，再不濟也是個妖。

除非她要死了，否則容顏不會有半點衰老。

“溫止陌，”她淡淡地說道，“不要吊我胃口。這樣很討厭。”

阮清和的心思都花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此刻她只想輕松一點，不想再揣測溫止陌的心思。

溫止陌只好說道：“清清，你有沒有認真想過一個問題？你與阮鳳兮兄妹皆是老天帝的子嗣，樣貌卻……差距頗大。”

阮清和抿了抿唇，她當然想過。

只是相比于皮相而言，好好過日子更為重要。

阮清和淡淡地說道：“這天下不過就神仙妖魔，再特殊些。莫非我是四海流落在外的血脈不成？”

這話一出，她自己也有些想笑。

四海的子嗣何等難得，豈能流落在外？

一個西海側妃，不過是血統不純罷了。

“可若是……”

溫止陌欲言又止道：“你只是明珠蒙塵呢？”

阮清和渾不在意地嗤笑道：“天生貌美又如何，明珠蒙塵又如何？阮鳳兮是九重天第一美人，她的日子就真的順風順水了？還不過是白白蹉跎，勉強熬下去罷了。一副臭皮囊，算什么玩意兒？”

她說得不屑一顧，但溫止陌清楚地瞧見了她眼底的一瞬間的亮光。

數年前，他跟隨父君拜見天道之靈的時候。

那初生不久的靈，提起外界，眼眸中有著同樣的亮光。

溫止陌那時候仿佛受到了蠱惑一般，情不自禁地就要靠近。

只是溫天尊阻止了他。

溫止陌微微蹙起眉，似乎想到了不大愉快的往事。

阮清和待在九重天的目的，溫止陌尚未能猜到。

但是第二日一早，天剛微微亮起。

阮清和身側的床榻就涼了大半。

她緩緩睜開眼，感受到身旁的空寂，卻沒有多少意外。

溫止陌是阮清和曾經喜歡過那樣久的男人。

他心里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她大概也能猜測到一些。

溫止陌或許不清楚，他第一次心軟將她帶回宮里的那一日，她就看到了溫止陌收撿得極好的畫像。

畫像上女子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是那一雙眼睛極好看，清冷幽靜，泛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那雙眼睛與她的有九分相似。

溫止陌似乎就是因為這點相似，才對她一再縱容。

這個女子是誰呢？

阮清和思索了許多年，終究在今日有所發現。

天道的孩子，當然是十成十的好。

剛剛誕生不久，僅僅憑借一雙眼睛就能蠱惑到不少神仙。

阮清和把溫止陌內室懸掛著的流蘇往下一拉。

掛在墻壁上的一幅山水畫徐徐地下來。

她把那幅畫翻了個面兒，在畫的內側摸出一方小小的木匣子。

那匣子的里面，卻是空空如也。

阮清和心里一驚，還來不及將那木匣放回去，抬眼就瞥見溫止陌那幽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