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錯架著我回到旅館,把我狠狠扔在床上。昂嚇了一大跳,當(dāng)他看到來者是介錯時,一下子跳起來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保護姐姐的。”昂說。
“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賤。”介錯摘下棒球帽,差點甩到我臉上,指著我的鼻子,憤憤道,“我是倒了八輩子霉才能攤上她!”
我忍著眩暈和劇痛看著他。
他瞪著我:“托你無能的福,我的組員死的死,改編的改編。現(xiàn)在就連我也成了叛逃人員,是黑名單中的天字一號!”
我一驚:“這……”
“不過放心,你也沒好到哪去。”他拿出水壺喝了一口,“現(xiàn)在你作為飛鷹忠心耿耿的下屬,被加進了飛鷹黑名單的補充名單,也在叛逃名單里,接下來,你會遇到的是貨真價實的多組圍剿。可要恭喜你哦。”
聽到這個消息,我反而冷靜了下來,捂著肚子坐起來:“……如果說,我倒霉是因為我有個高層的父親,無可避免。那么你的倒霉,難道不是因為犯傻加入了這個組織?”
介錯皺了皺眉,瞇起眼睛看了我一會兒:“你懂什么?”
“現(xiàn)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很擔(dān)心我媽媽,也擔(dān)心你們。孔哥,現(xiàn)在該怎么辦!”昂大聲說。
介錯瞥了一眼昂,對我說:“不過對于你的任務(wù)來說,還是有好消息的。第一,你的保護目標(biāo)已經(jīng)被認定死亡,從黑名單上擦除了,已經(jīng)不會再有人對他們造成威脅。第二,因為我的分組已經(jīng)被打散,所以來圍剿你的只有三個分組而不是四個,主力是銅蝎分組,如果能多堅持一段時間不死的話,拖到其他分組被派去別的任務(wù),很可能到最后也只有銅蝎分組跟進了。第三,李姐目前有可能還活著。第四,組織里現(xiàn)在除了我,還沒有別人知道你和飛鷹以及鷙影的關(guān)系,最好繼續(xù)瞞下去千萬別讓組織知道。我現(xiàn)在只能告訴你那么多。”
聽說李太太還有可能活著,昂頓時長舒了一口氣。我也覺得心下踏實了許多。至少,我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輸。然而仍有很多疑點,怎么都想不通。
“第一,是怎樣騙過死者身份核驗的?”我問,“DNA瞞不了吧?”
“這個我這邊都想辦法辦妥了,你不用管。”
“第二,封遷有那么多機會對我們下手,他為什么沒有動手呢?而且,他要殺我的話更簡單,他是我的主刀醫(yī)生,我的命隨時就在他手里,可以不動聲息地解決我。”
“你覺得我在那里是個吉祥物?要知道,艾利歐格暗殺組只會對黑名單中的人下手,謂之任務(wù)。不可對無關(guān)人員以及自己人下手,名單范圍外的人即便有疑,也只能暫且報告,多碰一下都不可。這是暗殺組的鐵律。”他說,“不過你那么想被他殺的話,現(xiàn)在就有機會,可以親眼看看他怎樣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生不如死。”
“孔哥,你會保護姐姐的吧?”昂緊張地問。
介錯對昂說話的語氣比較和善,但內(nèi)容依然尖刻:“那得看她自己了,沒人能救傻里傻氣自己找死的人。”
他又說:“而且,銅蝎對我芥蒂很深,他不服我由來已久,只是礙于身份而跟我共事。我這次耍弄了他,周旋那么久,本想將他分組一網(wǎng)打盡、不留話端,結(jié)果沒想到高估了你家這個傻大姐!……百慮一失,生生折了我?guī)讉€兄弟。”
“那么第三,”我又問,“昂的媽媽現(xiàn)在在哪里?是你將她轉(zhuǎn)移了嗎?”
介錯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她……失蹤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爆炸過后,我們只有很短時間進去搜索和布置現(xiàn)場,但我確定,房子里沒有人。后來我們又暗中去醫(yī)院、警局和殯儀館暗查,連太平間都一個個找過,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因此,如果做好的估計,她也許并沒有死。”
“你們?”我問。
“那接下來怎么辦呢?”昂同時問。
介錯沒有理會我:“接下來,我會先找到你媽媽,送你過去。你和你媽媽趕緊想辦法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重新開始生活。”
“那姐姐呢?”
“你也聽說我現(xiàn)在的境地了,我不能給你們帶來麻煩。不用管我了。”我低下頭,說。
“不!”昂堅決而決絕地說,“你跟我們在一起更安全!”
介錯卻在一旁嗤之以鼻。
“有何高見?”我被激怒了,“這是我和昂之間的事,如果不喜歡,就不勞您了。”
“沒什么。”他像看小丑表演一般的表情說,“你們高興就好。”
我剛站起來,卻沒想到兩腿一軟,撲倒在地。
介錯道:“看吧?弱不經(jīng)風(fēng)。要保護她,真是先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半條。”
昂驚道:“孔哥快看!”
順著昂的目光,我抬起手。只見頭天晚上被封遷握住的手背一片青紫,原先感覺麻了一下的地方依稀有個黑點。
介錯看了一會兒,眉頭簇緊了:“果然是銅蝎。”便迅速掏出一根繩帶把我的手腕牢牢捆死,用匕首在黑點上劃開,一股濃濃的黑血從傷口流出來。
昂很緊張:“孔哥,有解藥嗎?姐姐她還有救嗎?”
“解藥?”介錯看了一眼昂,“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還是中二病犯了?”
我還想說些什么,可是一急,氣血攻心,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一下子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