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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絲脈脈

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百年情思千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鈴鐺咽,百花凋,人影漸去情如故。

伯卿與阿離回到客棧的時候,已是晚上了,兩個人只隨便吃了些素包,便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星星。

伯卿的眼睛雖然盯著天上的星星,可心里卻在擔心阿離,如果哪天她跟自己分開的時候,遇到了危險,自己找不到她,來不及救她該怎么辦呢。于是伯卿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要用“牽絲決”連通自己跟阿離,這樣他就能感知她是否安全了。

“阿離,伸出你右手的食指,”伯卿說完,便抬手捏了個訣,默念了一段咒語,又將自己左手的食指也伸了出來。他修長白皙的指尖立刻出現一個細小的傷口,傷口處散發出紅色的線狀微光,在黑夜里顯得格外漂亮。

“這是什么?”阿離伸出自己的食指,本能的觸到伯卿的手指,一種強烈的刺痛感襲擊而來,那條紅色的微光瞬間便連通了兩個人的指尖。

“這是牽絲決,一生...只能連接一個人,不管以后你在哪兒,一旦發生了危險,我會最快感知到,便可以馬上趕去救你。”伯卿看著阿離認真的說道。

不知是牽絲決的紅色微光投射,還是伯卿自己的內心所致,他的臉頰開始泛紅。

這牽絲決乃是一種契約,一旦完成,兩個人的命運必然會發生影響。伯卿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他也知道,阿離的性格太危險,他不得不這樣做。

完成了契約,兩個人便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了。

伯卿坐在床上打坐,他一直在思考,劉熙晨的病,與那張府府貓妖到底有著什么關系,而這貓妖為何不傷害張秀芝,他取那么多人的眼睛做什么,沒有查清事情的真相,又想到這貓妖如此殘暴,他更加睡不著。

反而,在另一個房間的阿離,卻睡的十分香甜,雖然聽到了這樣驚悚離奇的故事,但她卻并沒有一個姑娘家該有的懼怕,也并沒有替那些被挖去雙目的人感到憤怒和心疼,她仿佛沒有任何情緒,而白天之所以會追問,也只是因為她發現伯卿想要知道真相而已。

第二天一早,伯卿準備一個人去張府,他不想讓阿離以身犯險。

卻不想一推門就看見站在門外的阿離,手里拿著一個燒餅,看她的樣子早就準備好了。

“走吧。”阿離淡淡的說道。

伯卿看著阿離,“阿離,貓妖的功力還未可知,我不能讓你受傷,你在這里等我,我會很快回來。”

阿離雙目空洞的嘟起嘴,淡淡回答:“一起。”然后便不由分說的拉起伯卿的手臂下樓。

“阿離,你不會法術,跟我一起,會有危險。我會分心...”伯卿一邊被拉著往前走,一邊補充著沒說完的話。

“我可以用打的。”阿離倒是每次都能找準伯卿的重點。不由分說的拉著伯卿往張府走。

到了門口,伯卿剛要進去,想了想,又說道:“阿離,你還是...唔”

阿離突然將燒餅塞進伯卿嘴里,“忘了,你還沒吃飯。”

伯卿驚訝的叼著燒餅,皺起眉毛,一邊條件反射的吃燒餅一邊擔憂的看著阿離。

吃完了燒餅,阿離又拉著他往門前走,伯卿連忙說“我保護你,但是你要聽話...”

“好。”阿離看著伯卿淡淡的回答道,隨即轉身面無表情的一腳踹開張府的大門。

這一腳,只聽“咣當”的一聲,張府的大門直挺挺的扣在地上。

府里的家丁和丫鬟聽到聲音,不可置信的看著門口的阿離,“啊!”一個丫鬟尖叫了一聲隨后便嚇得哭喊著四處逃竄。

“什么東西?”阿離聽到丫鬟的尖叫一臉茫然的問伯卿。

伯卿無奈的搖搖頭趕忙拉著阿離進內廳找張員外。

“阿離,你這樣會引起注意的,現在我們破門而入,貓妖一定會有所察覺,加以防備的。”伯卿認真的跟阿離解釋道。

“不怕,打得過。”阿離無所謂的說道。

“抓妖不是靠打的,劉公子的病還沒有治好,我們現在跟員外打聽一下病情,先去看劉公子吧。”伯卿努力安撫阿離,生怕她作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兒,畢竟她剛剛一腳便踢倒了府上的大門,這哪是一個女子能做出的,況且那種質地的鐵門,連尋常男子也未必可以,他自己也被阿離的驚人力量嚇了一跳。

“好,聽你的。”阿離想起之前答應他的話,便乖乖站在原地。

張員外聽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穿著單衣就從房間走了出來,“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出什么事兒了?丫頭們都跑什么!”

“不好啦!老...老爺...剛才一男一女,啊..不對...一個道士還有一個女人破門而入,沖進內廳了!”一個家丁顫抖著說道。

“什么一男一女一道士!慌什么?府里這么多家丁,都是干什么吃的!”張員外怒氣沖沖的往內廳走去,臉上的肉也跟著顫抖。

“張員外,小道剛剛失禮了,踢壞了府上的大門,小道會賠償的。但是嚇到府上的家丁和丫鬟們,實在過意不去。”見張員外過來,伯卿趕忙拱手道歉。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道長啊,哈哈哈,道長好神力啊,小事小事,無須道歉,只是...張某不知道長為何要破門而入?想來是什么要緊的事情,才使得道長如此焦急...”見來人是伯卿,張員外神色緩和了許多。

“我踢的。”阿離看著張員外淡淡的說道。“想抓妖。”

“女俠...好神力啊,昨日張某便見女俠不茍言笑,一身正氣,沒想到竟會捉妖!怪不得會跟隨道長同行,哎呀...失敬失敬。”張員外一聽,更為詫異,欣賞的看著阿離,似乎毫不在意自家大門被她踢壞。

“張員外,阿離一心想要幫助我抓貓妖,她遠居深山,不懂得凡塵事故,貴府的大門...她確實不是故意為之...是我沒有交待好她。”伯卿趕忙解釋道。

“哎呀,不過一個鐵門嘛,張某雖不濟,也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不差這點東西。不過你們剛剛說抓妖...道長可是對張某昨日所講之事有些眉目了?那道長口中的妖...”張員外低聲問著,“在哪兒?可是在府里?”

“小道還需去一趟劉公子家,看一下他的病情,才好確定。”伯卿認為劉公子的病,實屬奇怪,查不出病因,卻臥床不起,定是與貓妖有所關聯,這貓妖既不傷人性命,卻取人雙眼,這其中并不僅僅是看起來那么簡單。

“好,說來我也有好久沒去劉老爺府上看望了,這件事...也算是因小女而起,是該去看看了,且等張某換身衣服,我們一同前去。”張員外說完,轉身出門換衣服。

“阿離,你去后院看看張小姐現在何處,然后再來告知于我。切記,不可輕舉妄動,注意安全。”伯卿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府中家丁眾多,貓妖卻還能藏匿于此,整日與張小姐一處,怎會沒人查覺異常。

阿離來到后院,見丫鬟們手里提著食盒走進一間大屋,出來的時候卻空著手,于是便走過去想要看看里面是誰。

走到門口,便聽見里面傳來張小姐的聲音,剛要推門,一個家丁被踢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抓痕,連滾帶爬的嚎叫著跑了。

阿離猜想,里面的張小姐應該是在與那只貓玩兒,剛要沖進去抓貓,卻想起伯卿的話,只得在門外偷偷聽著里面的動靜,并無異常。

“阿離,走啦...”伯卿見阿離許久未歸,有些擔心,事先早已用食指與阿離的食指連通,便佯裝摸下巴的動作默默在心里對著食指輕聲說道。

阿離聽到伯卿的聲音,心里一驚,呆滯的站在原地,眼睛轉動著看向周圍。直到發覺是心里聽到的聲音,于是反應過來,原來這牽絲決還可以在心里對話,她便趕緊去找伯卿。

阿離轉身走后,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個縫,張小姐正用一雙陰森的眼睛盯著阿離的背影......

伯卿看見阿離走過來,趕忙低聲問道“如何?”

阿離一臉淡然的回到,“就那樣啊。”

伯卿心想,既然張員外沒有說謊,那就要看到劉公子才能知道原因了。

張員外命人套上馬車,三個人便往劉府去了。

一路上,伯卿與阿離在各自的馬車里用牽絲決交流了一番,到了劉府,三人便下了馬車。張員外的家丁輕輕叩響府門。劉府的大門遠比張府氣派得多,畢竟是鹽商,連宅子也比張府大了許多。正一臉愁苦坐在內廳的劉老爺,聽到家丁通報是張員外來看望公子,瞬間氣的火冒三丈,干脆親自出來,想要好好的出一口氣。

府門一開,便看見橫眉怒目,高大威猛的劉老爺站在府門中央,像是戲里的關公,臉漲的通紅。通身氣派的劉老爺一臉嚴肅的看著張員外,想起其女背信棄義,拋棄自己的兒子,又在六個月內招了十二個女婿的事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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