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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以你之姓

“這...姜姑娘,修道之人四海為家,為大道終其一生,終日除妖降魔,你跟著我,怕是會挨餓受凍...何不找一住所,好好生活?”顧伯卿看著被螢火包圍的姜殷離,察覺到她不僅缺失記憶,而且似是不懂男女有別。

“沒有姑娘...只有姜殷離。”姜殷離不接顧伯卿的話,只是雙眼空洞的看著他,死心眼兒的認(rèn)定眼前的人十分安全,畢竟是第一個見到的人,自然覺得親切。

“姑娘...你我畢竟男女有別,一路同行...怕是多有不便。”顧伯卿雖心思澄明,卻怕姜殷離跟自己同行,她的名聲會遭人非議。

“沒有姑娘,如今...我便叫顧殷離,與你同行,為潛心修道,既是修道,何來男女之分?”姜殷離莫名的感覺眼前的顧伯卿是個可以相信的人,跟著他,或許可以讓她找到自己的空白記憶。

“這...倒是有道理...可是你我同行,終是不合乎禮法,小道恐有傷姑娘名節(jié)。”顧伯卿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一時不知怎么推辭。

“沒有姑娘,只有顧殷離,顧殷離同顧伯卿一起修行,沒有禮法,沒有名節(jié),以后你喚我阿離就是了。”姜殷離哪里明白那些她完全聽不懂的話,她只認(rèn)為只要自己不是姑娘,就可以與顧伯卿同行了。

“這...阿離姑娘。”顧伯卿聽她說完,覺得這姑娘確實(shí)十分有道緣,竟有些動搖。這姑娘如此固執(zhí),自己的話她似乎聽不懂,她這般單純,如果受歹人欺凌,該如何是好?他越想越覺得危險(xiǎn),于是不禁生起惻隱之心。

“沒有姑娘!阿離!”為了可以與顧伯卿同行,姜殷離十分不想做姑娘,便提高聲音野蠻的拉起顧伯卿的手臂想趕緊上路。

“阿離......”顧伯卿一時語塞,看著眼前充滿靈氣的美貌少女,非要跟著自己,又頭疼又沒辦法。

“天快亮了,伯卿。”阿離指著山腳緩緩升起的太陽,喃喃的說道。

伯卿被阿離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走,一時想不明白她為何死而復(fù)生,思來想去琢磨著在她身邊倒是可以先觀察她的情況,免得日后生出禍端。便不再做聲,只是跟著她走。

天終于大亮了,二人穿過一片樹林,是一塊交界的石碑,石碑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曲桐鎮(zhèn)。

伯卿帶著阿離進(jìn)鎮(zhèn),找了家小飯館,點(diǎn)了兩碗素面,與阿離相對而坐。

一會兒功夫,小二就端上兩碗素面說道:“二位客官慢用。”便去忙了。

伯卿淺笑道:“阿離姑娘,小道平日里最喜歡點(diǎn)這素面,你嘗嘗味道如何?”

“素面?好...”阿離一臉疑惑的看著伯卿熟練的拿著兩根“木棍”吃面,卻不知自己該如何拿起眼前的“木棍”。

伯卿低頭正吃的津津有味,偶然抬頭卻見阿離并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便輕皺眉頭道:“阿離姑娘,可是這面太過清談,你不喜歡?”伯卿低頭自責(zé)地的說道,“修道之人向來粗茶淡飯,卻忘了阿離姑娘未必吃的習(xí)慣,這樣吧,阿離姑娘喜歡吃什么,可自行與小二哥說。”

阿離眨著眼睛無辜的看著伯卿,遲緩的說道:“這兩根細(xì)棍...是如何被伯卿運(yùn)用得如此順手的?為何我不會......”邊說邊一次次拿起筷子努力想要夾起碗中的面,奈何那筷子像與自己作對一般,一次次從手里滑落,引得鄰桌紛紛看向她。

“喂,孩子他爹,你看那個女人,你看看她的衣服臟的...嘖嘖...這是從哪兒逃出來的吧...身上都是碎布啊...衣不蔽體啊,你看,旁邊還坐著個大男人呢,呦!還是個道士,哎呀呀...真不成個樣子...現(xiàn)在的年輕人...嘖嘖...”一個婦女看著伯卿與阿離,指手畫腳的說道。

“何止是臟,娘你看看,她還不會用筷子呢!”婦女的女兒驚訝的看著阿離,也跟著一起談?wù)撈饋怼?

“胡說八道,哪有人不會用筷子啊!我看看...呦...新鮮啊!哈哈哈,活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姑娘不會用筷子的!哈哈哈哈...”那家的男人也轉(zhuǎn)過身,跟著一起嘲笑起來。

鄰桌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議論著,伯卿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認(rèn)真的看向阿離,他思考了片刻,便溫和的笑著說道:“阿離姑娘...難道你不是北屠人?是外族?所以...不曾用過筷子?是小道...唐突了,讓阿離姑娘...難堪...不過這衣服...確實(shí)不能再穿了,先帶你去買身身衣服,換好了衣服,阿離姑娘想吃什么再告知與我...”

“外族?什么外族?這里沒有姑娘,你叫阿離就好,這個東西...叫筷子?你教我。”阿離依舊不食人間煙火的看著伯卿,糾正了他對自己的稱呼之后,她便拿起筷子淡淡的說道。

伯卿則低下頭,羞愧的說道:“阿離...先去買衣服吧,回頭伯卿自會慢慢教你,你身上這件衣服著實(shí)不能再穿了。”

“買衣服?如何買?”阿離聽到了新的字眼,睜大眼睛一臉疑惑的看著伯卿。

“買,就是用銀子交換物品,阿離,這是一種貨幣,而這種交換的方式,就叫買。”伯卿拿出一些銀子,倒在桌子上,耐心的教阿離。“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吃了素面,也要付錢,所謂的付錢就是給老板銀子,不管是穿衣,吃飯,還是雇傭馬車等等,都要用銀子,阿離,現(xiàn)在懂了嗎?”

“哦,那這銀子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啊,好,那我們走吧。”阿離起身拉住伯卿的胳膊就往外拖。

伯卿面頰緋紅,低頭小聲道:“阿離姑娘...這...有失禮數(shù)...斷不可拉拉扯扯,給人看到,怕是有傷姑娘名節(jié)......”

“又沒有姑娘,也沒有名節(jié),哪里有衣服?”阿離拉著伯卿走出飯館,兩個人站在街邊,她四處張望著問道,而手里依然緊緊扯著伯卿的衣袖并沒有放開的意思。

伯卿抬頭一指,一家店就在不遠(yuǎn)處,趕緊輕輕抽回衣袖道:“喏,就在那里,你進(jìn)去選了衣服,然后叫我,我在門口等你。”

“哦。”阿離干脆的回答著,放開手便奔著那家店里去了。

她走進(jìn)這家名為“華錦衣客”的鋪?zhàn)樱佔(zhàn)永飹鞚M了各式華服,柜子里堆著綺羅錦繡,幾個姑娘在店里爭搶著一件鑲銀絲邊,水芙色紗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

“這長裙是我先看上的,你們憑什么跟我搶!”其中一個“黑炭姑娘”啞著嗓子道。

“就你這姿色,這么漂亮的裙子給你才算是糟蹋了,倒不如讓我穿,才不浪費(fèi)這么好的料子!”另一個夾著嗓子說話的白白凈凈的胖姑娘也搶起來。

“你們兩個,一個像黑猴子,另一個像站起來的母豬!哈哈,還跟我爭衣服!我呸!我可是禮部尚書的女兒!你們啊,誰也不配穿這件衣服,哼!丫頭們,趕緊給我搶下來!都給我包起來!”一個趾高氣昂的大小姐也加入這件衣服的爭奪之中。

“呦,各位姑娘別爭了,小店就這么一條最好的裙子了,搶壞了,你們可就都得不到了!哎呦您說這大過節(jié)的,何必為了件衣服傷和氣呢!你們一個是尚書的女兒,一個是大酒樓的千金,還有一個又是衙門里縣太爺?shù)男℃@我鐘不二可惹不起啊!依我看這樣吧,咱們拍賣,誒,價(jià)高者得!怎么樣?”這店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風(fēng)目劍眉,膚白而身形修長,嘴角暗藏兇狠,看起來油腔滑調(diào),笑容可掬,然而細(xì)看則目光深邃,舉手投足間氣度尊貴,眉宇間藏著一絲老謀深算,正跟眾姑娘周旋著。

此人便是這“華錦衣客”的店主——鐘不二。只見那人身著一身青海麒麟袍,腰間別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碧綠色玉佩,黑色的長靴上點(diǎn)綴著小小的明珠,手里一把金絲楠木的折扇,扇面上畫著一副錦繡山河圖,看起來絕非凡品,而扇子的另一面,則提著“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字跡蒼勁有力,再加上這通身的氣派,原來這化名為鐘不二的店主便是藏匿于市井的北屠七皇子——鐘離策。

阿離顯然被這情景弄懵了,撇了一眼搶裙子的姑娘們,自言自語道:“什么東西,搶來搶去...“她看了看那鐘不二,見他并不理會自己,便大聲喊道,“我有銀子,要買衣服。”

鐘不二見有客人進(jìn)門,便不再管搶衣服的姑娘們,而是派了一個小廝幫忙盯著姑娘們競拍。自己則拿著折扇輕輕搖動,堆起笑臉,轉(zhuǎn)身看向阿離。

這一瞧,鐘不二瞬間驚呆了,心中犯起了嘀咕:老子什么女人沒見過,可眼前這位...這女人真乃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貌啊...這長相,這腰身,這氣質(zhì),這衣服...呦,這衣服怎么會...如此狼狽?什么人家也不至于衣不蔽體啊。于是笑著問道:“姑娘里面請,我們店里什么樣式都有,只是姑娘您...哎呦,姑娘您看這...這打扮可未必買得起小店的衣服啊...你這...銀子備夠了么?小店雖不是什么有門檻的店鋪,但您這打扮...可不像...”

“閉嘴...我自是衣服破爛不堪才來你這店里,你無須多言,你只管去拿一件沒人搶的,耐穿的衣服與我便可。”說完,指了指門口的伯卿,冷漠的看著店主道:“伯卿讓我來選衣服,有他,你慌什么。”

鐘不二瞇起深邃的眼睛盯著阿離,此女行為舉止似是與常人有些不同,卻又不像是癡傻之人,然而有著如此傾世容顏卻跟著一個道士,這通身的氣質(zhì)非凡,靈氣逼人,如墜世之仙女,說起話來卻也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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