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遠在天邊,這種事問張強他再回信過來至少要10天,說不定還會讓他擔心。韓圭在隔壁的耕作實驗室,要不就去問問他吧,男生對男生,應該知道用怎樣的語言拒絕會更好吧。于是,楚水拿著這封信,去了隔壁的耕作實驗室找韓圭。韓圭看了這封信,突然表現(xiàn)得非常生氣,他口述了一封拒絕信,讓楚水按他說的寫下來,可是他的言辭尖刻,楚水寫了后,深覺這樣是對小師叔的侮辱。
楚水實在不知道怎么辦,而那封拒絕信,卻是不能寄出去的,于是就采取了不回應的方法。
又是一年12月,黃葉滿地,楚水的虛齡20歲生日到了。
那天,楚水抱著書,和毛毛一起出教室,忽然聽到了一聲“喂”。
楚水回過頭,林東站在葉落的樹下,他穿著件土黃色帶毛領(lǐng)的棉衣,下著一件灰呢褲,看上去風塵仆仆卻又蒼老,全然沒有以前那種風流倜儻的感覺。
“你怎么來了?”楚水驚喜地過去,林東已經(jīng)不象以前那樣,經(jīng)常給楚水寫信,也不象以前那樣,經(jīng)常找楚水玩了。
“今天是你20歲生日,我特地趕過來為你慶賀。”林東說,但他的神情卻滿是落寞。
“啊,你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楚水高興極了。
看著楚水興奮的模樣,林東卻說:“我結(jié)婚了,我感覺自己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你看我是不是變老了?”
楚水上下打量著林東,假模假式地點點頭:“是啊,我剛就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小老頭呢。”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著楚水笑,林東也跟著笑,只是他的笑,似乎不再象以前一樣,總是咧到嘴角。
林東真是好能干,他就象會變戲法一樣,冬天黑得早,在學校花園的樹下,他拿出了一塊蛋糕,還插上了蠟燭,然后讓楚水閉上眼睛許愿,許愿完后吹掉。
楚水看著在燭光下?lián)u曳的樹影,看著對面,從少時就一直陪伴著自己走過這么多年的摯友,滿懷感恩,默默許愿:“愿林東和我,能這樣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許完愿后,吹完了蠟燭。
林東笑著問:“你許了什么愿?”
楚水調(diào)皮地說:“你猜。”
林東就笑了,說:“我可猜不著,你一定是求上天給你個好夫婿吧!”
這個臭林東,哪壺不開提哪壺,楚水真是氣死了,不理他了。
兩個人分吃著蛋糕。
林東忽然說:“楚水,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過生日了,我結(jié)婚了,施蒂不允許我和你再有來往。”
楚水當即愣了,心里好難過好難過,“為什么總是要這樣?我不過只想要一個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林東卻又岔開了話題,說:“我明天就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冬天天冷,你別凍著了。”
小師叔剛走了三周,又來到了J州,說是之前實驗中有一個小小的漏洞,需要來修補一下,鄧老師很奇怪地說:“這個小漏洞,打個電話說一下就可以了,哪里需要他親自跑一趟?”
楚水看到小師叔的眼睛,一直希冀地看著自己,心下明白,他是想要一個答復,看來假裝沒看到,假裝不知道,干脆不答復,真的不是個好辦法。可楚水真的還沒想好,怎么委婉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