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房間內,紅衣青年盤膝坐在床上,他的頭微微揚起看著天花板的白墻,總感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想不起來了。祝啟喻低頭看著手腕的手鐲,那是白秋涼用來降靈的媒介,同時也是自己很久以前的貼身之物。手鐲上有他的部分靈魂,但隱隱約約也能感受到,除自己靈魂之外的另一股微弱的靈魂之力。
而另一方面令他不解的是,當他每次看著這鐲子陷入沉思之時,腦海中總會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但只要自己努力回想關于那個人的一切,腦海中莫名響起的翁鳴聲,就像是觸碰了什么禁忌,使他的大腦劇烈疼痛,青年捂著頭,悶哼一聲。
暗金色的光點在其身后點點浮現,漸漸勾勒出女性優美的線條。女人的雙臂勾搭著青年的脖頸,手指劃過臉頰。金色長發垂在男人胸前,她的頭輕靠在他的左肩,口中呼出的熱氣直撲他的面龐。
“別鬧了,秋涼……”祝啟喻沒好氣地對著身后的女人說道,“我的頭很痛,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事被我忘記了,但就是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畢竟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白秋涼抱著祝啟喻的腦袋,撫摸著他的黑發柔聲說道:“這不是還有我嘛,我也可以陪著你啊……”
誰知她話音剛落,一抹銀光在白秋涼的胸前閃過,男人掙脫了女人的懷抱,消失在房間內。空蕩的房間內,僅留白秋涼呆呆的坐在床上,一抹微笑出現在女人嘴角……
銀灰色空洞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昏暗的房間內,紅衣男子捂著頭緩緩走出其中,血紅的眸光瞥向一旁的書桌像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平靜的呼吸聲在房間內響起,直到這時祝啟喻才注意到,那原本空無一人的床上竟躺著一個人,從體型上看似乎還是個女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祝啟言那小丫頭。他抽出書桌下的配套的椅子,坐在床邊靜靜看著熟睡的她。那一刻的祝啟喻只覺先前的頭疼也因此減弱幾分,安心沉浸在這氛圍之中。
“醒醒,鄧澤……”笙泠的聲音在他沉睡的腦海中響起,一股能量突然出現這棟別墅內,仔細感知其方向正是來源于不遠處的房間。笙泠見叫不醒少年,不由得嘆息一聲道:“算了……”鄧澤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瞳被暗紫色所沾染。
暗紫色光芒在少年身上閃過,此刻的鄧澤似一只漂浮在夜晚的幽靈,穿過房間的墻來到二樓走廊之上。仔細感受周圍的能量波動,那股能量竟來自祝啟言的房間。
祝啟喻睜開眼,有人在往他這邊靠近。如果感知無誤的話,對面僅有一人,那熟悉的混沌氣息,多半是那個小子。既然自己已經發現他了,只要他不傻,應該能猜到雙方位置都已經暴露了,應該不至于那么莽吧?
少年推門而入,紫色流光在其眼中流轉,恰與那紅衣青年四目相對。笙泠自然認得眼前人,但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有些不一般。
如果說他在封欽豪身上留下未清理干凈的混沌種是巧合的話,在其面對有實力差距的封欽豪戰斗時,通過對自身空間均衡雙屬性的熟練運用,縮小兩人之間的差距,這勉強也能用戰斗經驗豐富說過去,再加上他或許多多少少對炎魔這個種族有一定的知識儲備。
炎魔種族的知識儲備、豐富的戰斗經驗以及可能是故意不清理混沌,從而使火焰得到進化,這些條件加在一起之后,不覺得過于離譜了嗎?令笙泠這個前時代的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那祝啟喻的戰斗方式,倒是和笙泠認識的一個熟人有幾分相似。
那青年沒有說話,一雙血紅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顯眼。他先是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鄧澤動靜小些,橫向擺一個大拇指指了指一旁。
鄧澤順著祝啟喻的指向看去,見那熟睡的女人微微皺眉,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產生的動靜是大了點。當他再回過頭時,原本在眼前的祝啟喻早已消失不見。
笙泠嘆了口氣,目前能確定這個祝啟喻多多少少應該有點東西。他輕輕關上房門,雙臂枕在腦后慢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罷了,我也回去睡覺吧。這小子估計第二天還有事做,別搞得他太疲憊了……”
少年坐在床上,莫名覺得有些頭暈。奇了怪了,明明昨晚離開李宸亦房間之后,自己睡得還挺早的。起床后咋還會頭暈嘞?應該不是感冒了吧……算了,懶得想了,還是先去吃早飯吧。
鄧澤剛出房間,沒下幾步樓梯便聽見樓下傳來女人哼歌的聲音。他扭頭看向身后的房間,除去因為突破沒回來過夜的易荀,其他兄弟的房間無不是緊閉著房門。好家伙,一個兩個都還沒起床,合著就自己這個原‘準大學生’還沒有擺脫大天朝高中早六晚十二的習慣。這個習慣不太好,有時間真要把這‘臭毛病’徹底給它改掉,不然還真挺難受的。
祝啟言哼著歌,通過菜刀在砧板上發出的聲音便知道,她平常肯定沒少做飯。女人用勺子在菜鍋舀起一勺湯,至于唇邊輕吹幾下,方才入口嘗試那湯的咸淡。恰好此時鍋中的水沸騰冒出的水蒸氣,被那櫥柜旁的油煙機抽走,祝啟言熟練的從一旁的包裝面袋中抽出大把的干面條下入沸水中。
“鄧澤早上好啊,今早吃面。”直到這時祝啟言才注意到那身后站著許久的鄧澤,趕忙招呼少年先坐下之后,自己又一頭扎入那繁忙的廚房工作之中。
鄧澤看著祝啟言的背影莫名的又想起,老姐鄧蘭第一次做飯的場景,那次可以說是整個廚房都炸開了鍋。老姐那張被熏黑的臉,笑臉盈盈的端著手中那黑色不明物質向自己這邊走來。那次就差沒驚動鄰居報火警119了,而那天恰好隔壁舉家出門旅游去了。也就是那天,鄧澤感受到了來自姐姐那所謂的‘觀礙’。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想來也還不錯。畢竟廚藝這玩意有一點點的天賦,加上是后天的努力,基本的家常小炒還是能信手拈來的。
而此時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象征那兩位終于掙脫了被子怪獸的束縛。李宸亦揉著未睜開的眼,一邊下樓,一邊問道:“今早吃什么?”
“吃面啊,啟言姐下的湯面啊。”鄧澤淡然附和道。
當這幾個字傳入李宸亦二人的耳中,瞬間令他倆那原本僅剩的困意煙消云散。李宸亦望著封欽豪的同時,封欽豪也在望著李宸亦,鄧澤莫名從他兄弟倆身上感受到一種恐懼的情緒。
“壞了,都已經三年了,它還在追著我們。熟悉的味道,它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