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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羅生門(中)

靠!

這天殺的王越竟然真的開槍了。

一點也不含糊的將槍口對準自己,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那副冷酷的模樣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方別不知道自己怎么逃掉。

他依稀的記得子彈在瞳孔中越來越大,似乎已經(jīng)擊穿了他的身體。

不知道是溫醫(yī)生出了手,還是其他什么,總之,上一幕像噩夢一般死死印在他腦海中,卻又因為夢醒之后什么也記不住。

癱在商場的樓梯間,若非外面吵鬧的聲響,方別還真以為又要死一次。

真是奇怪,為什么要說又呢。

“王八蛋,別給我逮住了?!?

其他的他都可以忘記,就是那果斷的一槍,永生難忘。

勉強站住身形,方別只覺得頭腦一陣昏厥,像是隨時都可能倒過去一般,龐大的記憶充斥在腦海,卻怎么都提不出來。

“冷靜,我目前是在商場,目的是要抓住那只皮影,溫醫(yī)生說過它已經(jīng)來了?!?

絮絮叨叨的重復(fù)起已有的信息,方別走進樓道的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

“嘩嘩嘩——”

清水一泄如柱,款款流出。

方別伸過手去,用手捧著清水,拍打在臉上,使勁的搓揉臉部肌膚。

水槽上方是一排鏡子,方別抬頭時不經(jīng)意的看了一眼,只見現(xiàn)在的自己一副受驚過度的狀態(tài),怒睜雙眼,眼白之處盡是血絲,目光中透露的神韻盡是驚悚,還帶有三分入木。

“小黑本,對,我還有那個,不會輸?!狈絼e念頭順通,連忙伸手打算將小黑本取出來,迅速的翻閱至前三頁,只要能借得員工的力量。

不說能破解掉這個困局,至少逃出去還是沒問題的。

隨手打開最前面幾頁,方別一時愣住,信息仍在,但驚奇的是統(tǒng)一變成了灰色,不管他怎么召喚,都是無用功,就好像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

“沒了?!?

瞬間喪失了所有底牌,方別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靜躺在已經(jīng)出事的活人棺內(nèi),一點點被燒死。

那種無助與絕望,他絕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這是個困局,他已經(jīng)被困住了,剩下的充其量也只是在表演什么叫困獸猶斗。

“砰!”

正在方別最絕望、最彷徨,心理防線已然被完全擊垮時,外面?zhèn)鱽順岉懧?,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那支黝黑的槍管對準才多久。

“瘋了,都已經(jīng)瘋了是吧?!狈絼e捏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張望一番,雙腿竟然不聽使喚的向著外面走去。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是在做什么。

或許只是想單純的阻止一場即將到來的血案。

他只是個普通人。

可外面那些人,不也都是普通人嗎?

上一次沒能阻止得了皮影人殺人,他已經(jīng)懊悔過一次了。

總不能,次次都這樣吧。

從樓梯往下,沒幾層就來到了一樓。

商場的正大門在樓梯通道的側(cè)面,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無數(shù)向外涌出的人,他們迷惘、彷徨、失控到快要發(fā)瘋。

不就跟現(xiàn)在的自己一樣嗎?

至于王警官,哦,那家伙正站在人群中心,手持著剛剛用來射擊自己的那把槍,只是現(xiàn)階段卻對著不知道哪一個受害預(yù)備者。

“王警官,你怎么在這?!狈絼e原是想吸引一下那個瘋子的注意力。

誰曾想,只是張嘴便管不住那股滔天的怒火,低沉中帶著壓抑,他像一座隨時都可能爆發(fā)的活火山,巖漿幾乎已經(jīng)溢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槍擊案是嗎?對,槍擊案,在哪,你有看見嗎?”

王警官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方別,卻盡可能緩和著氣氛,他明顯注意到現(xiàn)在的方別狀態(tài)很奇怪,卻也說不出為什么。

至于為什么緊緊握住槍不松手,純粹是職業(yè)原因。

方別聽了這個解釋,幾乎快要笑出聲來,不知道為什么,王警官這副懵懂寶寶的樣子他還由衷覺得挺可愛。

“什么槍擊案,剛剛不就是你,把這里鬧成這樣,你到底在干嘛啊王警官。”方別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

“不,不是這樣的?!蓖蹙僭噲D解釋:“我是過來調(diào)查案件,偶然發(fā)現(xiàn)被害者沒死,然后我又追,他不見了。

再然后是一只白貓,它也沒有死,不,它現(xiàn)在應(yīng)該死了,不不不,我不確定它究竟死沒死。

因為是我殺了它,可是它先偷襲了我,不得已,才這樣做?!?

就好像剛剛?cè)雸?,裝出一臉無辜,這驚為天人的演技,居然不當演員改行當警察,天哪,這簡直就是奧斯卡損失得最慘的一次。

不過,與這比起來,方別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剛剛說什么?!?

他注意到了一個詞,白貓。

正是那只白貓將他跟溫醫(yī)生帶到這附近,可明明,它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還是他親手將其給埋葬的。

“那個北郊死去的孫正義,他恐怕沒有死?!蓖蹙俳吡Φ钠髨D掩蓋著什么,試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

“沒有死?”方別做出一副迎合的驚訝表情,隨之話鋒一轉(zhuǎn),“那只白貓是你動的手。”

“是它先動的手?!蓖蹙偃耘f糾正了這個錯誤。

演?

還擱這演呢?

人都快走光了,你還打算演給誰看。

方別恍然大悟的夸張大笑:“所以虐殺動物的人其實根本就是你?!?

“我沒有?!?

王警官又一次咬牙切齒,強烈的對他的用詞表示不滿。

無所謂了,還想繼續(xù)玩是吧,方別已經(jīng)沒這個耐心再跟他玩這種扮家家酒,你一言我一語的臺詞游戲。

既然他剛剛敢開第一槍,那么肯定也不在乎第二槍。

“那么,你到底是誰呢?”

趁著王越迷惘的瞬間,方別裝作不在意的緩緩走去,一把將其撞翻在地,就像已經(jīng)提前做過預(yù)設(shè)一樣,這一切都這么順理成章。

哇哦。

看著王警官那副寶寶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可真是太乖了,差點忍不住讓人想上去捏一捏臉。

將膝蓋頂住王越血流不止的手臂,方別厲聲喝止:“你是誰。”

哪怕被制服在地,王警官仍然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你這個瘋子,你敢襲警。”

看得出來,他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脅迫。

好,這太好了。

“來啊,阿sir,就像剛剛那樣,站起來,用槍對準我的腦袋,然后用嘴發(fā)出‘砰’的一下,我就死了,或許吧,我也不確定?!?

踩在他身上,方別越發(fā)肆無忌憚。

一股無名之火一下點燃了他的思緒,越是看這家伙硬漢的表現(xiàn),越是來火。

王警官還是那句話:“你這個瘋子?!?

“你還不承認?!辈仍谒砩系姆絼e面部器官逐漸扭曲,厲聲喝道:“那我讓你聽聽這個。”

就在那個瞬間,醍醐灌頂,突如其來的靈感像憋了三天的蛋白質(zhì)、無機物、脂肪、未消化的食物纖維以及四分之一的水,一泄如柱。

那一下讓方別有了更好的主意。

腦子里忽地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如果面前這家伙根本就不是王越本人呢,這不是沒有可能。

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場戲,相愛相殺又相愛的戲碼,這年頭的觀眾不是最喜歡這個嗎?

干脆驗一下好了,打個電話過去看看。

“你看好了。”方別的話語里泛著癲狂,似乎蘊藏在心底的憤怒隨時都會爆發(fā)的。

“哼。”

被壓倒在地的王警官呼喘大氣,倒是想看看他還有什么花樣。

最后一次。

如果拿不出有效的證據(jù),他將直接逮捕這個混蛋。

“滴……滴……滴。”

接連數(shù)聲忙音,不出意料的正在撥打中。

王越下意識摸了下口袋的手機,每次做這類任務(wù)前,他都會將手機調(diào)至靜音模式,以免被人打擾,影響了案情。

不等王越說完,方別手里的電話,進入了通話狀態(tài)。

“我是王越,你玩夠了嗎?”

躺在地上的王警官接通來電,目光冰冷,像是要殺了他一樣。

不可能,如果眼前這個人是假的,他怎么可能接通這個電話,一定是哪里不對。

方別皺眉,這里面有問題。

等等。

他又打開手機,看著標注了王警官的那個號碼,眼睛微瞇,又看像王警官。

通話記錄,他指著這個界面。

對面的人照做了,從冷笑到凝固再轉(zhuǎn)換成不可思議,也就僅僅幾秒鐘的功夫。

他的通話記錄的確是打到了王越那邊沒錯。

可對面這位,接到的可不是他的電話。

“不,這不可能,不會的?!?

原本躺在地上的王警官,像是發(fā)了瘋似的,雙臂猛然發(fā)力,直接將方別推翻在地,不顧著那個又哭又笑的家伙,失魂落魄的朝著黑暗中跑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通了那起電話的方別更是止不住的發(fā)笑。

他不知道為何而笑,就是覺得好好笑哦。

這感覺,就像有人告訴他中了一千萬,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又才告訴他,彩票的兌換日期過了,還請節(jié)哀。

為什么不繼續(xù)用千禧數(shù)學(xué)題做比喻,總覺得好像已經(jīng)用過了。

方別渾然不覺,商場內(nèi)已然亂成一鍋粥。

他不在乎了。

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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