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潛默曰:“存人理,棄私情,各得其所,然后可匡義也。”
安徒霖問夫潛默曰:“破紅塵何如也?”夫潛默曰:“不若置之不理。破紅塵,落伍也;不以為之事,自主也。”
毛琰曰:“自古多戰,為戰者大多男丁,罕女子。故女子易保,復論其傷,不過情耳。若去情而隨風飄,亦無所慮者。”
夫潛默曰:“喜怒宜自禁也。喜時未必宜喜,怒時未必宜怒。是非不分,查情不確,安能喜怒無常乎?且世多隱情,人皆有之,宜料為常也,豈能屢屢以為非常?宜處變不驚,喜怒不形于色,亦應未雨綢繆以應非常。”
夫潛默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法報怨,以德報德,以冷對漠視。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不必較。”
葉致遠謂劉玉嬛曰:“少夫子(夫潛默)不近情欲,非不欲為之,恐其害。”劉玉嬛質之曰:“天生無情欲,近而惡之,安用強加?”
夫潛默曰:“吾有愛之事,皆益身也;愛之物,植物頗多,動物譬如馬羊;愛之人,從未有也。”
夫潛默曰:“寡情者,人情寡淺,而弗于自然之情。此宜有增無減。”
夫潛默曰:“存人理,棄情欲,以誠為友,友而無性。”
或問曰:“少夫子(夫潛默)喜桃花,盼運乎?”沈靜宜曰:“花凋結桃,故喜之,何運乎?夫物無意,而人強加之,既已成形,難改也。”
或問嫁,落顏曰:“權勢,專情,貌俊,且有理也。”或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四者何先?”曰:“去俊。”或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曰:“去權勢,以正覺視之,貧猶可富也。”或曰:“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曰:“去專情,有理則無傷也。”
李若彬欲顯耀,夫潛默曰:“可無人中,耀之何用?不譽而諷,是自辱也。且能宜顯不宜耀。人譽之而不驕,諷之而不屑,可謂踐之冷也。”李若彬復問沈消災,沈消災不屑,李若彬尾隨一里,沈消災曰:“非學佳,非才顯,非善友,何耀乎?且其亦不足耀,目尋無光,言不及義,手不住閑,行不更正,雖不害民,亦何益乎?爾若能無性而友,可謂進之矣。”
沈消災曰:“極冷,冷不記宜所恨者,而視之無足重。”
沈靜宜問夫潛默曰:“君何以對我?”夫潛默曰:“吾敬子。”沈靜宜復問曰:“何不直言?”夫潛默曰:“私情泛濫,則易重身而輕格,吾欲無傷于子,故吾言:‘吾敬子。’”沈靜宜慚愧,不知與言。
安徒霖求沈靜宜與之相摟,沈靜宜應之,安徒霖甚感:“吾記子之恩也。”沈靜宜曰:“此小事,亦在友之限,我亦無缺,子亦無欠,何記之?彼此之資質也似,彼此之才、德也似,故彼此之人格平等。資質愈高,才德愈深,所求之人格亦愈高,總高于常人。縱眾人弗以為然,己亦以為然。子不知吾與子之類似也。然吾以為小事,子不可以為大事。吾欲忘之,子不宜過記之。子付出多而我付出過少,此非等也。子思吾多而我思子過少,此亦非等也。吾不見子時,幾忘子;子不見吾時,不宜多思。善處而樂之,事后忘之,視之無存。若吾與子真等也,我亦無欠,子亦無缺,如此而已。”
夫潛默謂安徒霖曰:“爾之徒,本不宜近情欲。然仍欲為之,雖十年厚誼亦罕生情,且十年之間,不可有非分之想,肌膚之親亦宜全斷,弗然,難可也,友亦易無存。”安徒霖曰:“若子能為,吾亦能為也。”夫潛默曰:“子不能為也。終生不近情欲,汝實不能為也。”
《無情》:呂布見美于司徒,含情脈脈以為虜。誰知太師先劫去,豈料媒人有謀圖。父子相結皆為利,卻把無情看有情。一朝兵變董賊死,貂蟬漂泊入他地。
《悼孫妹》:空報兄弟義,而負匡漢心。孫妹何自殞?劉郎本無情。
可笑的靈魂在黑夜里發光,昏沉的斗志在詩意的言語中沉睡,仗劍天涯何必撫琴相慰?海誓山盟永遠只是一紙空言。——夫潛默